柳芊芊心里头一下子清明了，就说怎么变脸了，原来是这茬啊……柳芊芊嘴角带笑，一把勾住尉迟山小的手臂，特别谄媚地笑着说：“爹，陈叔跟谁吃饭啊？有没有那个小眼镜，就是那个新年音乐会的……”

“不知道。”尉迟山小的气还没消。

“爹，我真看上他了。”柳芊芊就不知道矜持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一句话说得又快又狠。

尉迟山小挑眉毛，两秒钟后就笑出了声。抖开闺女勾住自家臂弯的手，抬起来揽住她的肩头，说：“爹带你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只要有那个小眼镜在，爹帮你把他拿下，打包捆好给你送家里去……”

“爹，您就是我的亲爹！”柳芊芊面上激动得一塌糊涂，一把抱住她家将军，心里头却想：都老夫老夫的了，被扔下一个人吃饭还这么伤心，算啦，牺牲小我帮亲爹找个借口去见陈叔，谁叫他是亲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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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会宁的助理是个娃娃脸的小伙子，叫林光明。这时候轻轻推开休息室的门，进来了，脸红扑扑的模样，看起来更像个小娃娃。

陈会宁正在和另外的人说话，看见林光明面有难色，便抱歉地停下了对话，望着林光明。

林光明扬起手上的电话，苦笑着说：“首长。”

陈会宁一听就笑了。林光明这孩子老实，头回见着尉迟山小，瞧见他那一身军装有点怕，舌头不听使唤说不了话。尉迟山小这坏心眼儿，呵呵笑着拍人家肩膀说：“小鬼，不要怕。”林光明不知道哪根脉被他给拍通了，立刻就稍息立正回了一声“首长好”，从此以后林光明就称呼尉迟山小为“首长”了，而且乐团的很多小盆友也跟着他乱叫。

陈会宁再次和别人道歉，起身拿了电话出了休息室。关上门后，把电话举到耳边，屏息静气听那边的声音。

“芊芊哪，小眼镜叫什么名字呀？你不说名字我怎么问你陈叔啊……法兰克，你整洋文名字有屁用，指不定叫法兰克的有一大把呢……”

陈会宁听不下去了，轻轻笑了出来，那边一听见他笑，立刻清清嗓子改了话头：“那个陈会宁同志……”

“小眼镜叫喻锐。”陈会宁不打算听尉迟山小装腔作势，笑着将法兰克的中文名字告诉他。

“他今儿跟你一起吃饭么？”尉迟山小也不纠结被会宁同志抢了话头的事，一句话直接问到重点上。

“有他。”陈会宁老老实实回话，刚才就是跟喻锐他们几个说话。

“那敢情好，吃饭给加座位。陈叔叔哎，咱们亲闺女的红线你必须帮忙牵。”尉迟山小的声调不知不觉就变得愉悦了，他自己一点儿没觉察出来，电话这头的陈会宁都笑得翘起了嘴角。

“这么大一顶帽子给我扣下来，那就加一个座位。”陈会宁揣着明白装糊涂，“一个座位”四个字说得是轻描淡写。

“陈会宁，一个座位？”尉迟山小果然就不乐意了，咬着牙反问他。

陈会宁说：“咱们亲闺女只有芊芊啊，还有谁？”

“陈、会、宁……”尉迟山小乐了，“哎，什么时候轮到你调戏山小哥哥了？不怕我跟你算账啊？你给我等着，咱们秋后算总账。”

“呵呵呵……”陈会宁终于绷不住，笑出了声。一听他的话头就知道他要跟着来，忍住不跟他逗乐子。本来是回家跟他吃晚饭的，但是乐团这边突然出了个大喜事，不得不更改行程。给他打电话的时候，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山小哥哥的不乐意，这会儿终于又把他逗乐了。

“你笑吧啊，待会儿山小哥哥来了就收拾你。”尉迟山小搁下狠话就挂了电话。

陈会宁一想到他吃瘪的样子就笑得停不下来，等到林光明探出头来关切他，才终于收住了一些。把电话递给林光明的时候说：“多两个人吃饭。”

“首长和……”林光明捏着电话，说着说着忽然有些不自在了。

“和芊芊啊。”陈会宁把林光明的不自在看进眼里，笑着把话说完。

“哦。”林光明憨憨地摸摸耳朵说，“我给饭店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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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地说，柳芊芊的开车风格跟方程式赛车选手很接近，这一点尉迟山小很欣赏。不像陈会宁那个老妈子，慢悠悠的急死个人。

一进地下停车场，柳芊芊就开始交代：“我陈叔说直接去，他们已经到了。”

“嗯嗯嗯，他们乐团一群小兔崽子能有什么喜事？”尉迟山小一边说着，一边把军装给脱下来，把肩章摘下来放好，又从后排捞出便装外套穿上。

“那个尖下巴小美女，还经常演戏的，叫艾霞……”

尉迟山小想了想，想起来了：“那个最喜欢粘着陈会宁拉小提琴的小丫头，扎两个辫子的……”

“对。得到了梅纽因青少年小提琴比赛的一等奖，但是小丫头明天要去外地拍戏，今天晚上给她庆祝。”柳芊芊说完话的同时给车子熄火。

“噢，正该吃她，她参加比赛的推荐信都是陈会宁写的。”尉迟山小彻底想起是哪个小姑娘了，“哎呀，扎两个小辫儿可好看了。”

“爹，扎小辫儿那是多久的事了，您就别提了。人家现在是人气小花旦，才貌双全，冉冉升起的巨星。被你说出来跟山沟沟里傻丫头似的，再这样下去你会被粉丝攻击的。”柳芊芊话音一落电梯门打开，爷俩刚跨进去，忽然觉得背后生风，呼啦一下挤进来许多人，扛着□□短炮无数。

尉迟山小和柳芊芊同时皱起了眉头，到三楼那波人呼啦一下又出去了，爷俩的眉头才松开来。

“都是记者，三楼新闻发布会会场。艾霞那边完事后，就近上十二楼吃饭。”柳芊芊跟他亲爹解释。

“芊芊哪，要不是想着给你牵红线，这么乱糟糟的地方，打死为爹都不来……”尉迟山小还语重心长上了。

柳芊芊特别郑重地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谁因为陈叔不陪他吃饭就臭脸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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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光明和陈会宁站在电梯口等人，两个人都没说话。林光明看着逐渐升高的数字紧张地吞了吞口水，陈会宁看着紧张的林光明微微笑了。然后，陈大师伸手拍拍林光明的肩膀说：“芊芊说他爹特别不高兴，光明你待会儿离他远点。”

林光明点点头，紧接着那电梯就到了。门打开，芊芊先出来，跟陈会宁打招呼，然后凑上来跟林光明说：“不好意思哦，光明小哥，突然要来，给你添麻烦了。”“不会，不会。”林光明赶紧摇头，“没有一点麻烦的。”他们俩说着就往前走去，再没人搭理身后的两个老东西。

尉迟山小“哼”一声，斜睨着陈会宁出了电梯。陈会宁笑着拉住他的手，说：“首长想吃什么呀？”

“陈会宁同志，你要搞清楚，我们不是来吃饭的，有重大任务在身。”尉迟山小捏捏陈会宁的手严肃道，“那个小眼镜条件怎么样？”

“有车有房有老婆还有个三岁的小闺女……”陈会宁拍拍首长的手背，笑着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