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下乡记(52)+番外
尉迟山小吃痛了,就慢悠悠的睁开眼睛来。
“下黑手,陈会宁你又对你男人我下黑手。”说完翻身,留一个白花花大屁股的背影给陈会宁,倒头又睡。
陈会宁又不是第一次见识他赖床了,往常都不想搭理他,今时今日不同往常了嘛,陈会宁同志耐着十二分的心,轻轻的趴在尉迟山小身上,在他耳边上叫他起床。
“山小,起来,待会儿没有饭吃了。我们的粮袋可空了的,听见没?”每一句都温柔又贤惠,能听得人酥掉一颗心儿来。
无奈何尉迟山小大魔王半点儿没有听进去,转回头在人脸上叭叭亲了两口,伸手把人往怀里抱,“讨厌得很啊陈会宁,为了点儿稀饭就把山小哥哥的好梦给搅了……”
“呵呵,你能做什么好梦?”被他抱在怀里也动弹不得,陈会宁干脆伸手摸他的脸,一根食指,若有似无的碰触。
“梦见酒池肉林,梦见我正在那儿躺着吃呢……”尉迟山小这家伙说话间手不规矩又带上脚不规矩,手摸上了陈会宁的小身板儿,一刻不消停的煽风点火,腿硬要塞到人家的腿间,膝盖曲起来顶上了那关键的啥,陈会宁刚才那还没消退去的小红脸是更红了。
“要……”尉迟山小没脸没皮咧嘴笑着说。
陈会宁低着小红脸直往他怀里靠,这样子都激发不了那啥,岂不是太说不过去了。两厢情愿挺好,谁他妈都不装犊子,该干嘛干嘛。这穷山恶水没事儿干,还是在床上折腾比较有建设性。
正倒腾得热火朝天,门外边一小悍妇就敞开嗓子了:“尉迟山小、陈会宁,姑奶奶还要上学呢,再不来吃饭,我就倒给我家老母猪了。”
尉迟山小心说这丫头真不地道,那陈会宁就跟被别人捉奸了一般,赶紧把他推开,抓起自家衣裳往身上套。
“陈会宁……”这没有坚定立场的!尉迟山小看人家都快把衣裳穿好了,磨磨蹭蹭的起身,对着窗外的小悍妇喊道:“马小暖,丫改了个名字还是恶丫头,长大了肯定不好嫁!”
“哼,我才不嫁。”马小暖同志直接扑窗,小手一抬就准备把窗户纸捅破,这哪儿行?多亏陈会宁同志有双雪亮的眼睛,立马出声儿制止,“小暖儿,别捅,哥给你开门行吧?”
“就是就是,哥哥们连擦屁股的纸都没有,哪儿还有纸糊窗户啊,你行行好吧!”听陈会宁说要开门,赤条条的尉迟山小就着了慌,不能给小丫头白看啊!赶紧的穿衣服。
陈会宁这一句就是说来刺激尉迟山小的。看见他火急火燎的穿衣裳,也就不着急了,带着腼腆的笑脸率先开门出去。
马小暖迎上来就要往房子里面钻,“会宁哥,有人懒的起不了身吧?我帮你收拾他!”说完就伸手拿了那长笤帚。
拦住他,陈会宁扯下长笤帚笑得那叫一个娇艳,“巧丫,你行行好,你山小哥连裤衩都没有穿好呢!”
“……”农村丫头面子薄,听他这么一说,不觉羞到了,便不说话。
“你回去,我洗漱完了马上过来。”陈会宁手上拿着漱口杯晃晃,马小暖点点头,往外走,走了一半还不忘回过头来叮嘱他:“一定要快点儿哟!不然我要迟到了。”
这时,小木门又被踹开了,尉迟山小一边拴着破烂的裤腰带(那全牛皮的皮带早跟老乡换鸡吃了……),一边对着马小暖同志嚷嚷:“马小暖啊,你做好事儿不留口德,早晚的遭报应啊!”
“哼!”小丫头俩辫子一甩,昂首回自家院子,心里想的是这不都是跟你学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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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子已经黄了,老支书吧嗒着烟袋子看着河谷这狭长的稻田,眼神里都是喜悦。尉迟山小察言观色,凑上前去,“叔,是个好收成?”
老支书不直接回答他,伸手摸过那一串串金黄的谷穗,满是笑意,一口烟吐出来,呛着了陈会宁。
陈会宁伸手捏捏那谷穗,回头看着尉迟山小,说:“是好收成。谷粒饱满,又是一大串一大串的。”
“嘿嘿……”尉迟山小把稻田看在眼里,那么多那么多,喜悦就直冲脑门儿来了,这可是他亲手种下的啊!一不小心就傻笑起来,嘴上还不忘卖乖,“叔儿,你看看我们一来,咱么村就大丰收,怎么着,咱毛主席能掐会算吧?就知道我们行!”
“得得得,就冲你小子这张嘴,给你放假!”老支书看这是个丰收年,心里高兴,反正要收稻子还要等几个红火的太阳,把它们都晒得干干的、脆脆的收起来才好,这几天也没有事儿,直接给他们放假。
谁料到,人家尉迟山小同志还不干了。
“别,叔儿啊,这假我不要,换一样成不成?”尉迟山小要出幺蛾子从来没有预告,正把一粒谷子在嘴里咬的陈会宁赶紧回头来看他,眼神儿的里满是警惕。
“换?换什么你说!”老支书磕掉烟锅子里烧焦的烟叶,把烟袋子收了起来,心里也琢磨这孩儿要搞什么来着?
“我们会宁给乡亲们开个音乐会,你让大伙儿来听。”
尉迟山小就知道陈会宁这家伙没出息,一点儿小事儿都能让他大惊小怪,边说上面那句话边伸手把人给拉着,免得他脚下一滑就下稻田了,摔摔个狗啃屎倒是其次,压坏了咱们革命的稻田可怎么办?
“嘿……好。”老支书应了,“咱们村儿好久没热闹了,就这么着!明晚儿怎么样?晒坝上,我让全村老少爷们儿都来。不过听些什么音乐,叫个啥名儿?你说说。”
“这个啊……”尉迟山小摸摸脑袋,有看看陈会宁,才道:“叔儿莫着急,待会儿我回去给弄一大纸,把曲子名儿都写上,你尽管叫乡亲们来就是了。”
老支书听了放心,接下来三人巡视水堰头的事儿就按下不表了。但说咱们老支书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在村子里大广播上宣传完文化大革命的总路线后还不忘说说这事儿:“咱们青龙的知青陈会宁会整一个叫做梵婀铃的洋胡琴,就是那天大家伙都看见的那个,明儿晚上给咱们整一回,这家家户户的都来啊,晒坝上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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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保管室里捣腾大海报的尉迟山小,听完这一段儿就忍不住乐哈哈,笑得手上跟村委会摸来的大毛笔不住滴墨下去,“会宁,你听听咱叔多好的人儿啊,还广播宣传呢!”
外屋正淘着借来的米的陈会宁听他这么一说,两边走进去,看着他画海报,半晌没说话。
尉迟山小早晓得陈会宁靠门口看着自己呢,画完一处,才抬头笑咪咪的说话:“陈哑巴,你要担心琴弓你就问呀?”
陈会宁果然就开了口:“琴弓是坏的。”
“不对吧?好着呢!”尉迟山小拿起另一只毛笔,在手上转出花儿来了,“刚才我还看见在皮箱子里躺着呢,那形状、那木料,好得没法说……”
陈会宁哪儿会听不懂,抿着嘴瞪尉迟山小一眼就跳上床伸手揭开放在房梁架子上的皮箱,踮着脚往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