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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妄之灾(14)+番外

没等我爬起来,就有人踢到我的背,又有人要拖开我。我也顾不得了,死死地抱住了吴达钧。晓旭在那儿狂喊著我和吴达钧的名字,靠,有个屁用。只是,那些警察,怎麽还没有赶到?这种工作效率,怎麽能够维护公共治安哪!

身上的痛加深了,吴达钧还火上浇油,拼命地把我往外推,我刚准备说话,就觉得头上挨了一下大的,脑袋嗡嗡作响,力气全消失了,被吴达钧推到了一旁。我想过去,没来得及,就见一只大脚踩在了吴达钧的胸口,哢嚓一声,晓旭又是一声惨叫。

吴达钧的脸扭曲著,大口地喘著气,那只脚又踩了下来。我闭上了眼睛。

“不许动,警擦!”天籁一般的声音。我睁开眼,见那几个人四周瞧了瞧,没处去,一窝蜂地往外跑,跟警擦打了起来。

晓旭跑过来,扶起吴达钧,声声地呼唤著。我艰难地拿出手机,拨了赵君的电话,听到那边有声了,就说:“我在芜湖,周树赢了,你要真疼我,救救吴达钧,他受了重伤。”

有个人隐隐踔踔地站在我跟前,蹲了下来,我将手机递给他,说:“你一定要听听这个电话。”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茫茫的夜色中,一个小孩在奔跑。周围黑漆漆的,天阴沈著,果然是伸手不见五指。小孩背上背著什麽,在灌木丛中高一脚低一脚地摸索著。天那麽黑,那麽冷,那个小孩咬著嘴唇,哆嗦著,一边还时不时地拍著背著的东西。

我使劲地看著。背上的是一个繈褓,一个一岁大的孩子垂著头,头一下一下地碰著小孩的後脑。小孩哄著,不时地仰头去感受後面的孩子。我对小孩说:“别跑了,别跑了,回家,回家去。”可是我知道,那小孩迷路了。我知道,那小孩在山林里跑了两天整的,我知道,那小孩的脚已经鲜血淋漓,肚子已经饿得连声都没有了。我知道,没多久,那小孩就跑不动了,会倒在地上,晕了过去。我还知道,那个一岁的孩子,已经死了。

我无力地看著那孩子在别人的怀中醒来,看著那孩子被爸爸打了一巴掌,看著那孩子长大,看著那孩子被表哥剥光了衣服扔到了水里,看著那孩子被野狗咬得腿上鲜血淋漓,看著那孩子被舅妈的笤帚打得背上显出了血印子。

我看著那孩子到了繁华都市,看著那孩子一脸崇拜地看著另一个孩子,看著那孩子坐在课桌前要掉眼泪,另一个孩子怒目圆睁在骂著什麽。

我知道那个孩子是我。我只是不知道,为什麽我要这样看著他在眼前再次长大,为什麽我要看著他慢慢地露出了笑脸,心甘情愿地跟在另一个孩子的後面。

我看到我躺在床上,安静地躺著。我起身,回过头来,却发现自己还躺著。我要醒来,却总是挣脱不了床的控制。我吼著,用力地挣扎著,拼命的扭曲著身体。我要起来。

我猛地睁开眼,看见一张放大到可怕的脸在我的跟前。嘴唇湿湿的,有类似舌头的东西在我的嘴里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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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虎难下。”

第13章

Dream of a funeral and you hear of a marriage.

我又闭上了眼睛。眼前那人双目微闭,长长的眼睫毛微微地颤动。这个人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可是,如果还是在梦中,做这样的梦,也太荒唐了。

那舌头离开了我的嘴巴。不一会儿,热热的鼻息又喷到我的脸上,嘴唇相依,温热的水顺著那舌头流到我的口中,我不由得吞咽了下去。

那舌头又进来了,翘开我的牙齿,软溜溜的舌头舔著我的上颚,又慢慢地扫动著我的舌头。感觉口里的唾液要流出来了,我忙又吞咽了一下,那舌头突然灵活起来,来卷我的舌头。不知道为什麽,我的舌头也动了起来,轻轻地,怯生生地,回应著口里的异物。

那人的喘息突然重了起来,把我的舌头勾住,狠狠地吮吸著。我开始喘不过气来,哼了两声,睁开了眼。

赵君的凤眼有著雾气,慢慢地抬起头,离开我的嘴唇,坐直了身体。我微微地笑了一下,张开口喊“赵哥”,却发不出声来。

赵君的嘴角微微上翘,声音有些沙哑:“明皓,宝贝,终於醒来了。晓旭去了德国,吴达钧断了一根肋骨,周树已经答应不再找他麻烦,吴维派人守著他,应该没事了。”

我艰难地笑了笑,又沈入了梦乡。

这一次的沈睡,比上一次好多了。黑漆漆的夜晚不再缠著我。

我和晓旭打篮球,两个人都很棒。

在操场上,我一个远投入篮,三分,终场哨声,我们以两分险胜。同学们围著我,开心地大喊大叫。晓旭冲了过来,大吼大叫,说我顾著出风头,应该把球传给他的,我却自己投了,如果输了怎麽办?

我看著他,握紧了拳头。第二天,我去了足球队。

晓旭闷闷的,不说话。我陪著笑脸,跟他到处跑。

晓旭和别班的同学吵架,我拉他,他骂我胆小鬼,我放了手,去找老师。回来,却发现他嘴角流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我怕的就是这个,回去他老子又要骂他了。

这一次,他过了很久才理我。

外滩那儿,我们一次又一次地看著那儿的建筑物发呆。晓旭说,我要成为全中国最伟大的建筑师。他笑眯眯地看著我,耗子,你可别跟我抢啊。於是,高考我报了文科。

为了护著吴达钧,我挨了好多下。吴达钧被踩断了肋骨,晓旭疯狂地喊著他的名字。

我是傻的。我有了小语了。我喜欢小语,跟小语在一起,我没有丝毫的负担。

幸亏我没有向晓旭表白。如果他不喜欢我,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如果他喜欢我,害他那麽伤心,我宁愿他不喜欢。

天下著雨。上海的小雨跟自来水一样,都带有一股漂白粉味。

我抬起头,贪婪地感受著雨水流进我的嘴巴。清凉的水,甜甜的,好像软糖。

我喜欢吃软糖。我吧吧嘴,软糖在我的口里从左边溜到右边,又从右边溜到左边,一会儿顽皮地跑到舌头下面,一会儿又差点溜入我的喉咙。这顽皮的软糖。我轻轻地咬住,舌头卷上,品尝起来。

细细地呻吟把我弄醒。一睁开眼,又是一张近到变形的脸。我张开嘴,口里的软糖溜了出去。不是。我黑了脸。那是红红的舌头。

再睁开,眼前是个漂亮的男孩。真是漂亮,瓜子脸,细碎的短发,形状好看的眉毛,坚挺的鼻梁,稍厚却性感的嘴唇,白皙的皮肤,脸上有红晕。比一般女孩都漂亮的脸,穿著乳白色麻的短袖衬衣。我仔细地打量了他一下。不认识。

问题是,为什麽我现在这麽抢手,老是有同性来偷吻我?我睡著的时候,到底被多少人偷吻过?

那男孩见我不错眼珠地盯著他,脸红得更加厉害,突然扭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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