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堂堂男儿被一小女子给耍了,本已颜面无光,不敢张扬,加上文缨又是尊贵的公主身分,几分软话一说,再奉上丰厚谢银,这些被害人也就封口认命了。
但这回实在太不像样,竟然把脑筋动到白相身上了!
「皇兄──────」文缨拉成了尾音,一脸的不以为然。「你自己喜欢空空,不想让给我就直说嘛,干嘛讲得这麽文邹邹又这麽严肃,什麽脸面啦,名声啦,这是重点吗?」
皇帝与臣子间的天大秘密,她就这样轻轻一针戳破了。惊得昊悍猛然回头,像怪物一样的瞪著他这个妹妹。
「干嘛这样看我,我又没说错,你是喜欢空空啊,而且空空也喜欢你的,两情相悦,这不是很好吗。」文缨支著脑袋,酸溜溜的说道。
「你在胡说些什麽。」昊悍别过脸去,轻斥。
「还装,别告诉我正常的君臣关系,皇帝会护著臣子帮他挨鞭的。」不雅的呿了一口。
「朕……白相是帝国的支柱,当然不能让你给打伤了,朕在公事上还有诸多仰仗他之处呢!」他硬是说了个理由出来,只是听在文缨耳里实在拙劣得很。
「皇兄。」她突然甜甜一笑。「你知道空空之前几乎每晚都到我这儿来吗?一直留至深夜喔,有时他还是从我府上直接去上早朝的。我俩常常整晚腻在一起,谈天说地,品茗论酒,说有多开心就有多开心。」
「朕不知道。」昊悍脸色沉下,粗声应道。
「唉,那皇兄你一定没有看过空空的”那个表情”。」她故意停顿了会儿,等欣赏够了皇帝暗暗磨牙隐忍的模样後,才又继续说下去:「空空啊,曾经非常温柔非常温柔的,握著我的手,说希望永远永远陪在我身边……」
「够了!!!以後不准你再靠近他!也不准他再到你这儿来!!!」昊悍失去理智的大吼,外加一掌拍碎了一张八卦桌。
「啧啧,刚刚还否认喜欢人家呢,皇兄,你现在这种行为就叫做吃醋,而且还很没风度的意图歼灭情敌。」文缨贼兮兮的笑著,她发现自己非常喜欢逗眼前的皇兄,这时的皇兄没有半点皇帝的样子,只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为情所困的男人。
「疯.丫.头。」昊悍横眉竖目,不过瞪的太用力了,以致不小心牵动背後的伤口,一下子脸色又整个抽搐僵硬了起来。
「好啦,开个玩笑而已嘛,空空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是我乱说的。」皇兄陛下掐死亲妹公主,这消息传出去也不能见人吧,也会影响帝国名声吧,皇兄你克制一点。
文缨边说边起身,点燃搁在角柜上的熏香,袅袅香烟缓缓飘散於室,是她最喜欢的香气。
「但我要对皇兄坦白,我之前真的对空空有意思,只要空空喜欢我……不,就算他不喜欢我,可只要他心无所属,就算是用抢婚的,我也一定会让空空成为我的驸马。」她就是这样的女人,自信、大胆、疯狂,忠於自我。
「可惜……无奈……唉……」她转而故作忧郁姿态,吟唱道:「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兵法之中有『首战即决战』之言,她却是初恋即失恋,真惨。
「戏演够了?」昊悍挑眉。
「还没。」转回头,笑咪咪。「还有二件事情对皇兄坦白,但时间不多了,所以皇妹我就常话短说吧!」她加快语速。
「第一,我辛辛苦苦教空空制作二胡,时间长达近半年,原以为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日久生情,但在无意间发现二胡的秘密之後,我就死心了,空空注定不属於我,也不是我命定的良人,所以皇兄请放心,不会跟你抢的啦。」连珠炮似的说完第一轮。
「第二,其实今晚的事是我设计的陷阱,是我胁迫夜鸢把消息透漏给你的,如果皇兄不来,那我就顺理成章的吃掉空空,当做哀悼你可爱皇妹的第一次失恋,如果皇兄来了,那吃掉空空的任务当然就交给皇兄你罗。」第二轮一大段话,转眼间也发射完毕。
只是,她、她说什麽……
昊悍还没意会过来,就见文缨不知何时已经退至门边,一个转身就闪逃了出去,落锁的声音跟著清楚传来。
「……嗯……」
昊悍愕然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壮腰上不知何时已环了一双手,烧热的人体正紧贴於後,探出温软唇舌轻轻吸吮著他背上的狰狞伤口。
香炉!
昊悍傻傻的瞪著那只仍持续飘散轻烟的精铸雅物。
龙迷散,加上凤鸣香,再以血液为引。
就成了催情的春药!
──────该死的疯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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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要太期待Orz
浩瀚之心.34
翌日清晨
长空醒来之时,脑袋完全连不上身体,整个人傻楞楞地望著床顶那片夸张的大红双喜帐幔,心里还在狐疑的思索自个儿的床何时换了床帐怎麽都不记得了?
直至他温吞吞的坐起身来,被单顺势滑下了大片,露出半截赤裸光溜的身子时,昨晚最後的记忆才又重回脑中。
十三公主!?
虽然长空自己绝不承认,但当下他确实极度心慌意乱,尤其空气中还淡淡飘散著一股甜腻的异香,触目所及,又是尽是凌乱的被褥以及明显为过分纵欲之後留下的些许乾渍。
一时之间千头万绪、心乱如麻,想著若真与公主发生了不该有的关系,那无论如何,定是非迎娶公主不可了,一旦如此,除了君臣之别,还增添了个驸马妹婿的身分,他与陛下之间……
愈想心就愈发沈了下去,到最後胸口居然宛如压了千钧巨石,几乎让长空喘不过气来,饶他再怎麽大口呼吸,就是无法挪去那股令人窒息的绝望感,到最後,长空实在受不住了,一把挥开帐幔,冲下床来。
怔然。
所有的动作都静止了,长空目不转睛。
那名他再熟悉不过的男人正歪躺在椅子上,头腾空偏向一边,不时微微点著,壮硕结实的身躯无比委屈的缩挤在那张又硬又小的贵妃椅上,想也知道不舒服,但却扰不醒男人,他看起来非常疲倦,眼睛下方都黑了一圈,连在睡梦中眉峰都微微皱著。
霎时,方才还充斥在心中的绝望感瞬间消散无踪……就只是因为看见他,就只是因为知道他在这里,就安心了……
心安了,静了,理智也回来了,开始思索事情的前因後果、来龙去脉,但空白缺块太多,怎麽也无法拼凑出原貌,不得已,长空只好去唤那名看起来累极的男人。
「陛下、陛下。」很矛盾,明明是要叫醒他,可瞧见他疲累的模样,又下意识的放轻放缓了声音。
「……嗯……」帝国的昊悍陛下含浑的咕噜了一阵,还不见醒,长空只好外加伸手去推他,好一会儿,才让人逐渐转醒。
昊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第一眼的直觉反应是欣喜的,但随即火速撇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