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人种(101)+番外
“事到如今,皇上现在为何想知道。”巫孟信眯著眼谨慎的问。
“朕再不知道,就永远不会知道了。”韩士真沉静的说道,嘴角甚至微微上扬。
路劲丞和巫孟信闻言表情没太大的变化,只是双双默然。
“朕为天下之主,老国师对朕来说更是严如师、亲如父,历任国师亦为耀初贡献良多,朕有知情的权力。”韩士真执著的探求答案,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路劲丞或巫孟信会泄漏这个惊天秘密。
良久後,路劲丞沉沉的告诉年轻的皇帝,历任国师的工作:“……逆天。”
“逆天?”
“以自身的灵力疏导天地不协之气,躯体为容器,鲜血为媒介,断永世轮回,魄散魂飞。”路劲丞冷峻的吐出一连串听起来可怖无比的词汇。
“请路先生明示。”韩士真端起脸色,肃著一张脸。
路劲丞回以沉默,起身走至一边去,巫孟信替他解释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诸事万物不可能件件圆满,灾难与劫祸都是世间的正常现象,国师要弥平当有的灾劫,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每一次疏导不平衡的劣气,虽可减少天灾地变,但做为容器的躯体将承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若经年累月逆天而行,不知回头,下场便是不得善终,死後神形俱灭,灵魂散逸,再无转生。”说罢,他语气里也有些阴森。
“…这就是师父至死都不告诉朕的事。”韩士真沉重的阖上双目。
先祖遗训要求皇帝必须对国师至尊至重,国师在耀初享有的无上地位与权力,师父力荐来路不明的二人,却不忌惮他们别有有图,师父为什麽说国师之名只是廉价的补偿……一切的一切,他都明白了。
半晌之後,韩士真睁开眼,看著眼前两人。“路先生巫先生与朕素不相识,何以愿意承担这国师之责?师父说此世正逢五百年一次的灾劫,相比之前的国师,当前的国师恐怕需更费心神。”
“…………”
路劲丞与巫孟信闭口不答,说为国为民太虚伪,欺骗不了皇帝,巫孟信之前还在他面前说过希望耀初灭亡的话。为权为利是很好的遮掩,皇帝之前也是这麽认为的,但知晓了逆天的代价之後,这个理由同样也上不了台面。
韩士真看了他们一回儿,轻笑说:“是为了士舒对吧。”
<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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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异人种 第九十三章
惊讶之情迅速掠过两人眼际,一时之间,路劲丞和巫孟信竟然不晓得该说什麽。皇帝知道了?他是怎麽知道的?他俩在人前一向掩饰的很好,应该不会让人瞧出暧昧,难道是有人向皇帝通风报信?会是谁?舒儿的奴仆、那些暗卫?不,他们都被下了禁制,一旦泄密便会立刻筋脉尽碎吐血而亡,不可能多嘴,那皇帝究竟是如何得知,亦或是这只是一种试探?
“两位先生表情可以不用这麽恐怖,士舒很早就告诉朕他有心仪之人了,也说了这心仪之人是两名男子,只是朕一开始没多想到两位先生头上。”韩士真微笑的起身,走过路劲丞身边,在青炉里新添了一把熏香。
路劲丞冷峻著脸,面无表情,巫孟信则是眯起眼,隙缝後的鬼目深沉的注视著韩士真的一举一动,他竟然看不穿年轻皇帝微笑脸孔的背後所隐藏的心思,厌恶?愤怒?接受?从皇帝踏入此地时起,这个皇帝就很不像他们知道的皇帝。
“路劲丞,巫孟信。”皇帝改了称谓,直呼其名,目光灼灼的看著二人,嘴角依旧挂著一抹上扬的弧度。“士舒会是大耀的下一代明君。”
路劲丞和巫孟信若有惊愕,也只是瞬间,萦绕灰败气息的人距离死期已均不远矣,只是皇帝居然不将大位传给子嗣,而要传给弟弟,这倒千古罕见。
而皇帝的下一句话,则乾脆俐落的打破了路劲丞和巫孟信的冷静。
“明君必有贤后在侧,士舒需有适当之人为他掌管後宫。”
巫孟信阴冷的吐出绝然的否定:“舒儿是我们的,他不会立后纳妃!”
韩士真不理会从两人周身侵袭而来的森森寒意,迳自走至窗边,俯视塔下幢幢屋舍芸芸众生。“士舒是朕从小疼到大的弟弟,是上天赐与朕最美好的礼物,朕要把最好的一切都留给他,天下、良臣、强将、国师,尽在他手,他会是青史留名的圣君,千秋万代受世人景仰,而你们对他的情意是种阻碍。”
他转回身,残酷的低语:“圣君不会秽乱宫廷,更不会雌伏他人之下。”
皇帝幽黑的瞳目深处隐隐浮现杀机。
“舒儿是我们的,他不会立后纳妃!”路劲丞吐气如冰,整个人散发出骇人的气魄。
韩士真微笑了起来,说:“朕自小教养的弟弟,朕比你们清楚,朕要他当皇帝,他就会当皇帝,朕若用生命要胁他与你们断了关系,不许让朕和先祖蒙羞,他会拒绝吗。”
路劲丞冷峻的表情之下几乎咬碎银牙,才能克制住不要挥手将眼前之人粉身碎骨,皇帝的话一针见血,皇帝的态度也表现的很明确,他知道他们不会动他一根汗毛,他抓准了舒儿的性子,精狠的掐住了他们的要害。
青色身影快速向前一步,重重咚一声,巫孟信竟然双膝落地,向韩士真磕头。“请皇上成全。”几秒後,玄色身影也矮了一半,冷硬的声音覆诵那个要求:“请皇上成全。”
嘴角扬起的弧度悄悄敛了下来,韩士真轻轻的望向塔外,此时此刻他的面容带著一股高凛不可侵犯的威严,他是皇帝,幼年登基的皇帝,在风雨飘摇血色凋零的战祸中支撑起一个泱泱大国的皇帝,他对沐以南如师如父的敬爱以及对唯一弟弟的温情只是种例外,他是靠铁血手腕扶起颓败的江山,以雷厉风行的政策整顿祸害百姓的贪官污吏,无视资历年岁家世及一切议论,亲自提拔那些真正忠於国家、忠於皇帝的人才,路劲丞和巫孟信至今每次觐见韩士真,不是因为沐以南就是因为韩士舒,他们完全忘记了能够权倾神州的皇帝从来就不会是个简单人物。
“你们继续担任国师,护持士舒治理天下,至於那念头,断了吧,朕不允。”简单两个字『不允』狠狠敲在路劲丞和巫孟信身上,震得他们血气上涌,十指成拳,几乎要握穿掌心。
“我们可以隐在舒儿身後,不会给舒儿的治世抹上污痕,皇帝不能雌伏,那让舒儿要我也无所谓,我只想跟舒儿在一起!”巫孟信说的又快又急,双目完全坦露出,莹莹的绿光在偏暗的石室内显得诡异吓人。
韩士真看见他的绿瞳了,却面不改色,好像早就知道一样。
路劲丞冷著脸说:“皇上,你要利用我们保住江山,又不让舒儿和我们在一起,好处你全占去了,你以为我们会接受这种条件?”
韩士真闻言轻笑,道:“巫孟信不是已经接受了,你不愿意接受也可以,离开大京啊,那就连看士舒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他要留给弟弟最好的一切,国师是其中之一,韩士真早算准了这两人不会走,一旦走了,师父所说的蚀隙会覆亡大耀,届时身为皇帝的士舒也不能幸免,这两人不会走,他们既然愿意为了弟弟承受逆天的後果,无论如何他们就会承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