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人种(21)+番外
“是,谢爷恩典。”竹清竹安泪里交织著喜色,不敢相信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好福气。
韩士舒点点头,下一秒脸上掠过一丝痛楚,善於观色的竹清立刻问道:“爷是否哪儿不适?”韩士舒吃力的撑著腰侧,道:“腰…腰後疼。”他用李双教他的法子深吸慢吐,那疼还是一阵一阵的恼人。
“爷您躺下,奴才帮您捶捶。”二人赶忙扶他侧躺,竹安去端热水,竹清跪在塌外轻捶主子紧绷僵硬的腰部。
闭上眼痛更明显,让韩士舒歇不下也睡不著。“太爷最近有来吗?”他醒著的时候越来越短,又多在白日,就算晚上兄长来了,他也不知道。
竹清回道:“二天前亥时有来,看了您一个多时辰才走,您睡得沉,太爷没吵您。”竹清没说皇上摸著王爷枯黄的头发,两眼泛红,坐了一个多时辰都没动,临走前也没骂人,只是不断的叮嘱他们好好伺候。
他们不怕皇上责骂,也不怕处罚和掉脑袋,他们只怕自己没伺候好王爷,让王爷的身子遭罪。
“有说何时会再来吗?”
“太爷没说,但太爷最近都是每二到三日来一次,亥时来,子时走。”竹清接过竹安拧乾的热毛巾,探进衣里敷在主子不适的後腰。
“爷可是有事同太爷商量?九哥可以传话,您吩咐一声,一个时辰内可以把话带到太爷身边。”比朝发夕至还快上许多倍。
“不用,下一次太爷来时,不管多晚都把我叫醒。”刚吃完东西就躺下,食胃开始烧灼得厉害,但若要坐起身,腰部又被压得生疼,正所谓坐也不是、躺也不是,韩士舒暗暗苦笑,只得努力平缓呼吸。
“好的爷。”竹清敷了一阵又揉了一阵,见王爷渐渐睡了,便跟竹安交换,至外头找张道。
门房张道平日都在大门旁的独立小屋里,小屋很小,只容得下一张床、一张桌和一个板凳,张道现在就坐在板凳上吃花生。
“有事?”张道自称是王府的奴才,不是其他人的奴才,除了惜王爷和皇上,对其他人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散漫姿态,竹清早已习惯他的江湖人脾气。
“九哥,爷好像有事想跟太爷说,可不可以请太爷白日里来一趟?”他一个小小的太监奴才竟敢开口扞格皇帝的来去,传出去定是小命不保,但竹清实在不忍在半夜将主子叫醒,主子一醒,肯定到天亮都是睡不著的,主子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了,禁不起半点闪失。
“嗯。”张道颔首,将剩馀的花生一口气扫进嘴中,拍乾净手上的碎屑,一出小屋眨眼不见人影。
< 待续 >
啊~~~~~~~~~~(意义不明)
异人种 第十九章
铿-锵-铿-锵-
什麽声音?
韩士舒皱著五官,想忽略那股规律的噪音,但又有点抵不住好奇,毕竟那陌生的“噪音”其实不扰人,听久了还挺悦耳的,让人不知不觉想继续听下去、睡下去。
睁开眼,他在熟悉的炕上,孟信趴在床边,手还握著自己的手,孟信睡著了?他稍微一动,男人就醒了,大掌快速的探向自己的额头,焦急的问道:“头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韩士舒疑惑的摇摇头,不懂孟信为什麽这麽紧张,他没有哪里不舒服,相反地,他还因为睡得很好,现在精神饱满,头脑特别清晰。
“孟信,那是什麽声音?”铿锵铿锵的。
“大哥在铸剑。”巫孟信拿起一件外袍给韩士舒披上,那块肇祸的白玉锁佩已经被彻底融毁了,原本就知道那是舒儿的随身之物,当初也只是顺手带回,未在意的收进袋里,没想到会惹出事端,还好没有唤起舒儿的记忆。
巫孟信眯著眼不著痕迹的观察著韩士舒的神情举止,确定一切如常。
“铸剑!?”这麽说劲丞终於开炉了,还以为他是铸些农具厨器,没想到是铸剑!韩士舒观看过火房,那座主鼎焦炉砌造的十分巨大,连上烟囱整面墙都能烧得通透,火力全开时星花四散一定相当壮观。
“舒儿想看?”
“可以吗?”很好奇劲丞工作时的模样。
“大哥铸剑的时候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的,不过如果是舒儿,他应该不会介意。”巫孟信笑著把人抱起,走至屋外。韩士舒推著他肩的想要下来,道:“我可以自己走。”他的伤早就好了,没病没痛的,还一直让他们抱来抱去,多不好意思。
“就到了。”
主屋旁土丘上的百年老榆不知何时已经被悄悄改造成一座别致的凉亭,粗壮的枝干间架起了八角竹瓦,既保存了榆树浓密的绿叶,又不失为一休憩之所。
此处地势略为偏高,能遮阳避雨,又能享受凉风轻拂,很是惬意,且坐在躺椅上,往前方望去,便是巫孟信依势而辟的菜田,往右方俯看,这个角度正好能透过火房唯一的气窗瞧见里头的动静,严肃男人在焦炉前锻打的姿态尽收眼底,因隔著足够的距离,也不会造成干扰。
“这是?”为何孟信给他准备的椅子奇形怪状的。
“为舒儿而做的躺椅,椅下还能放书。”孟信笑著拉开附贴在椅下的置书屉,里面已经先摆了几本新书。躺椅的钢干一体成形是大哥做的,用了许多竹片隔绝了金属的冰冷,再衬上松软的棉絮,只会让人越躺越舒服,越躺越不想起来。
“………”
“怎麽了?不喜欢?”
韩士舒闷闷的摇头。“你们对我太好了,我…我有点害怕。”自己什麽也没做,什麽也没付出,就得到这样优厚的对待,太狡猾了,对孟信和劲丞也不公平,从他醒来自今,都是他们一个劲儿的对自己好。
“怕什麽?”巫孟信难得的学路劲丞皱起眉,他不懂舒儿在想什麽?对他好不对吗?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怕自己不值得他们对他这麽好…
“什麽不值得!”巫孟信生气的蹲下身,用力扳住韩士舒的肩膀,原来韩士舒刚刚不知不觉将心中所想讲了出来。“如果舒儿不值得,你以为有谁可以逼迫我们这麽做,更重要的是,为什麽要计较值不值得,舒儿难道认为我们对你的好是强加於你,向你索要相应的代价吗!”
“不,不是的!我没这样想!”韩士舒激动的否认。他怎麽可能怀疑劲丞和孟信对他的好是一种别有所图的勒索,这种念头光从脑海中浮现都是一种罪恶,他只是…只是觉得自己太贫乏,没有好好回报二人对他的感情。
巫孟信脸色稍缓,见韩士舒的脸上满是迷惘与愧疚,叹了口气,倾身在对方眉间印下一吻。“对不起舒儿,我刚刚太激动了,有抓疼你吗?”检查了一下他的膀臂,好像有点轻微的指痕,不禁有些後悔。
“没有孟信,你没有抓疼我。”韩士舒垂著头,一直看著地上。
巫孟信突然刷一声把韩士舒抱在大腿上,让他靠著自己,道:“我知道舒儿心里有些乱,但是不用急不用慌,没有什麽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