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

「不是弄，是农。」

「……农……？」

「对对，是农，是以农，你的农主人喔。」以农高兴的手舞足蹈，示威性的瞥了一眼其他四位，仍然妾身未明的家伙。

「哼，笨蛋弄！闪开啦！」刚刚还抱在一起的二人，现在典型的翻脸不认人，凯臣挤开以农，换到忍面前，也执起忍的手。

「小忍，来，听我念，凯臣、安凯臣、你的臣主人，ㄔㄣ，臣。」

「……臣……」

「对，好乖。」凯臣疼爱的摸摸忍的头，这种感觉真好……纵使忍只能讲一个字，也大大好过得不到回应的对话。

其他三人见状，也纷纷一一个挤开前面的人，如法炮制，让忍记起自己名字的音节。

「呵呵。」令扬是高兴的，这一年来，从没见过大夥这麽有精神，大多时候，他们心知肚明，就算在笑，也是逞强而已，包括自己。

「好，小忍，来复习一遍，一个个叫一次听听，讲对了有奖励喔。」烈亲亲忍枯枝般的手，心里盘算著要开始为忍作健康进补计画。

「烈……农……臣……凡……瑞……扬……」忍从握著他手的烈开始，往左边一个个念出他刚刚记起的单音。

「……小忍，我是谁？」君凡刷白了脸，颤抖的问。

「……凡……」可忍的眼睛却看著以农……

「小忍，那我呢？」烈捏捏忍的掌心，一脸的震惊。

「……烈……」忍正确的转头看向烈，但那焦距……

「……小忍……在你眼睛前方的人影有几个？」希瑞在心里祈祷，这不是真的！这千万不要是真的！

「……阿……」

「念不出来没关系，用手指头比数目告诉我们好不好？一个人就动动大拇指、二个人就动动时指、三个人动中指、四个人动无名指、五个人动小指、如果有六个人以上的话，就捏捏我。」烈深吸了一口气，尝试镇定的再呼出来。

结果，忍抽动了无名指——这个结果让东邦松了一口气。那代表忍没失明，他看的到，他看的到眼前只有四个人，令扬在他的背後，而凯臣刚刚受希瑞指示先躲起来了。

那问题是……希瑞对以农使了个眼色。

「小忍，这里有五根手指对不对？」希瑞问。

「……嗯……」忍点了点头。

「那这是谁的手？」希瑞再问。

「……瑞……」

以农震惊的看著忍，而忍却一脸认真的看著自己，他真的认为自己就是希。

希瑞闭上眼睛……天阿……为什麽……

「……瑞……？」忍有些疑惑，怎麽了？眨眨眼睛，觉得有些乏了……

「小忍忍，累了？那休息，乖乖睡一觉喔……」令扬冷静的哄著忍睡去，意示大夥出去谈。

「瑞，小忍是怎麽了？」一到大厅，以农率先按耐不住。

「……是後遗症。」希瑞纠结著脸、抚著额头，一手气愤的锤著桌面。该死，该死的那场车祸！

「小瑞瑞别乱，说清楚点。」令扬安抚著情绪不稳的希瑞，轻吻他的面颊。

「……一年前的车祸，对忍最大的伤害就是大脑与脊髓的永久性损坏，这也是照成忍差点变成植物人的原因……虽然忍凭著毅力奇迹式的醒了过来，但这不代表损伤被修复了……事实上，现今医学领域，对於脑和脊髓的损伤，是无法弥补的……」而且所带来的後遗症恐怕是不止眼睛这一项……

「希瑞，忍的视力现在是怎样？」君凡调著一杯杯苦涩的酒，将思绪拉的好远。

「……就我目前的判断，是严重的视力衰退，需要进一步诊察才知道衰退的程度……而且……看忍适才的情况，似乎是完全以声音来辨认我们是谁，看的到人却分不出来……也无法判断声音的远近程度……也许还有耳朵和脑部障碍的问题……

「问题不止这些吧……小忍以後能行走吗？」烈苦笑。

「……我不知道……一年前脊髓损伤的程度相当严重……也许可以靠复健……」希瑞抱著头微弱的低语，一面把自己推入另一个深渊。

「希瑞，别再自责了，小忍知道了会难过的，现在最重要的是确认小忍身上倒底造成了哪些後遗症，然後想办法恢复他的健康。」凯臣静静的说，眼神里有坚定。

「小臣臣说的没错，一年都撑过来了，还有什麽挺不过的，况且现在状况至少比一年前好多了，小忍忍已经醒来了，不是吗？」令扬清昂的声音温柔的化作一道坚强的力量，给伙伴、也给自己，面对的勇气。

「没错！」我们会一一克服所有困难，不惜一切代价……

「小忍忍，早安呦！」忍醒来的隔天早晨，东邦六人一大早就全聚在忍的房里，一方面是一种再度确认……确认忍今天早上也会睁开眼睛，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今天，是一个全新的开始---结束漫长而难耐的一年後，新的转捩点。

「你这大胖猪别压痛小忍喔。」明知令扬只是看起来像趴在忍身上，实际上却用手小心的撑著自己不要压到忍，以农还是不停的在那念念念---当然是因为他自己也想趴上去啦。

「我才没有哩，对不对，小忍忍？」占著地利之便，令扬笑呵呵的将一串密密麻麻的吻洒在忍已经眼帘半开的脸上。

「……扬……」这个气味很熟悉，陪著自己很久了……

「好啦，别乱吃豆腐，让我检查一下忍的身体。」希瑞不客气的拎开整个人已经快三贴上忍的令扬。

「小忍，今天感觉怎麽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君凡在旁帮忙把忍扶坐起来，凯臣则是轻巧的解开忍的衣带，露出忍苍白而瘦弱的身子，希瑞拿以听诊器先做了初略的诊察。

「……阿……」冰凉的听筒让忍瑟缩了一下，旋即马上得到君凡和凯臣的安抚---各以一个轻柔的吻。

「好，还不错，等吃完早餐之後，我们再来做一个更详细的全身检查，嗯？」基本上忍的生命维持功能都还正常，但那也仅止心跳和呼吸……其他呢……将忧虑压在心底，希瑞收起听筒，温柔的对忍微笑。

「……嗯……」忍感觉自己被温柔的凌空抱起。

「走啦，下去吃饭罗！」这可是一年来的第一次七人早餐呢！

柔和的阳光射到餐桌上，让异人馆充满活泼的感觉。

「呵呵，今天的早餐是由可爱的小扬扬负责喔！」待所有人都安份的坐在椅子上，令扬扬起人畜无害的笑容，投下一颗引起极大回响的原子弹。

「什麽！！」

「因为小瑞瑞忙得不可开交的照顾小忍忍嘛，所以善良的小扬扬便自告愤勇，亲自为小忍忍，小瑞瑞，小凡凡，小烈烈和小臣臣准备早餐哦！」灿烂的笑容在君凡、烈、以农和凯臣的眼中特别刺眼，可令扬还是笑咪咪的，「聪明的小扬扬还想到小忍忍目前只可以吃些流体食物，所以早餐准备了世界上最美味的白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