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与想不到之间(24)+番外
然呆吃惊地看著月下,突然想起那些梦,赫然明白了“吃”的意思,不由得脸涨得通红:“你你你,你还是女孩子呢,怎麽这麽胆子大?”
月下得意地说:“你也知道我是女孩子,我胆子大。你是男人呢,怎麽这麽懦弱?这麽犹豫?这麽不果敢?我又没有要你强……啊,那个。不过男人,应该看得出来吧?”
说著说著,月下突然脸红了,转身撒腿跑了。
然呆呆若木鸡,半天没有回过神来。那个,不是没有想过啊。说老实话,玉观音不在身边之後,他也有做春梦的,不过正常多了,是他和虾米这样那样的……这样正常吗?正常吧。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虾米的宿舍楼下,抬头看去,虾米的寝室黑黔黔的,没有灯。看样子,还没有回来。不知道他玩得是不是开心?会不会惦记著自己?那家夥是没心没肺的家夥,肯定不像自己这麽纠结不安。
然呆围著寝室楼打转转,想回去,心里又不甘心。那家夥打电话的时候,那声音很高亢,很兴奋,似乎无牵无挂,哪里像自己,患得患失,焦躁不安。
什麽人一起去的?有女孩子吗?虾米除了个子比较矮之外,其他的都很讨人欢心。嘴巴很能说,心肠又好,乐於助人,那种单纯可爱的气质,不是自己一个人看到的。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女孩子也看得到,男孩子也看得到。这个世界上,比自己有优势的男孩女孩多了去了,大多数人也比自己精明能干,胆量,恐怕自己的胆量也不怎麽样,那月下的胆量就大多了。
虾米虾米。然呆继续转著圈,心里念著这个名字,又觉得甜蜜,又有些悲哀。看著慢慢的有同学回寝室了,寝室的灯也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可是,没有看到虾米。他的同学进去了,室友也进去了。可是就是没有看到虾米。
然呆更加不安,拿出手机想要再打一个电话,却又踌躇。如果搅了他的兴致,他会不会不高兴?会不会觉得自己缠得太紧?会不会因此而疏远自己?
正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的时候,来了一辆大巴士,下来三四十个人,叽叽喳喳,吵吵闹闹,一个个都快活无比的样子。然呆眯著眼睛,看到人群中虾米的影子,那家夥快活得手舞足蹈,嘻嘻哈哈。
然呆松了一口气,然後眼睁睁地看著男男女女分开了,进了各自的寝室楼。
虾米没有看到他。
然呆欲哭无泪。他就站在路灯下面,像个傻子似的,可是虾米没有看到他。
又过了十来分锺,然呆终於回过神来,怏怏地往自己的寝室楼走去。走了几步,到底不甘心,拿出手机,拨通了虾米的电话,还没有开口,那边就是很欢快的声音:“然呆啊?听说你跳舞跳得很赞哦?不过好像变成了脱衣舞呢。哈哈,我们班上的同学说你很镇定哦!”
然呆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压低嗓门说:“我在楼下等你,你快点下来。”把手机挂断。
如果不下来,我就放手。然呆心里咬牙切齿地说。
不一会儿,就看到虾米蹦蹦跳跳的身影。那家夥扑过来,笑得直不起腰:“拜托,开玩笑了,不是要找我算账吧?”
然呆并不说话,拉著虾米到了楼侧无人无灯之处,才回过身,问:“你怎麽没来?不是说好了吗?怎麽又突然出去玩去了?”
虾米笑嘻嘻地说:“我对天发誓,真的不是故意不去的。我们寝室一哥们的女朋友从广州过来跟他一起过节,可是那家夥身无半文钱,我们这些人,你知道,也都是穷哈哈的,他就问我要了票,免得上了街的话,他会连裤子都要卖掉的。再说了,你跳舞我也看过了啊。不过他们都说,你跳得挺好呢。”
然呆别过头去,沈默了一分锺,又转过头来:“我是想要跳给你看的。好失望。”
“啊?”虾米收住了笑,低声说:“对不起啊,事情太突然了……”
然呆退後一步:“现在跳给你看,好不好?”抬起手,轻轻地唱道:“依那伊那依麦达,那哟萨拉伊麦达,依那伊那依麦达,那哟萨拉伊麦达,麽那麽那,那哟萨拉伊麽达,麽那麽那,那哟萨拉伊麽达……”
然呆的手打开,甩下来,身子转了个圈,腿踢了起来。
虾米听不懂歌词,反反复复,就那麽两句,然呆唱得一般般,可是一两分锺过去後,反复的吟哦,渐渐地有了意味。在冬天的冷风中,这声音,这舞蹈,似乎特别能够打动人。
然呆停下来,走近虾米,问:“我跳得好麽?喜欢看麽?”
虾米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喜欢。很好看。对不起……”
然呆愣了一下,突然笑了,把虾米拉到怀里,问:“我想些什麽,你知道吗?喜欢你,一直想告诉你,可是……”
虾米干巴巴地笑了:“我知道啊,我也喜欢你啊……”
然呆突然怒了,一把将虾米往後推,靠著墙,头靠近头,恨恨地说道:“你知道?你知道什麽?”猛地抱住虾米,吻到了他的唇。
虾米的嘴巴里有辣味道,还有烤肉的味道,香喷喷的,辣辣的。然呆没有章法地使劲把舌头往里面伸,就算舌头被咬掉也没有关系。要吻他,想要了很久了。
虾米似乎被吓坏了,并没有反抗,然後,慢慢的,伸出手,搂住了然呆的脖子,回吻起来。
两只呆鸟,傻傻地吻著对方,似乎语言,完全用不著了。
比一般呆鸟还要更呆的然呆在结束了这一吻之後,喘著气,看著虾米红豔豔的嘴唇,问道:“是这种喜欢,你知道吗?不是哥们,不是朋友,我要你做我的恋人,你知道吗?”
然呆冲动到要爆血管,抓住虾米的手,抵住自己的裆部,按住勃起的欲望,声音沙哑地问道:“这种喜欢,你知道吗?”
第19章
虾米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了。手掌紧贴著的那处,在变大,隔著厚厚的裤子,似乎都能够感觉到那里的热度,甚至是血脉跳动的声音。而然呆的手,因为两个人贴得很紧的缘故,也紧紧地挨到了他的欲望。
怎麽办?出了什麽事?一向迷迷糊糊呆呆傻傻的大男孩,怎麽会如此冲动?他的言语,他的表现,他的吻,他的大胆的举动,把虾米给惊呆了。
就算看不懂诗,虾米也知道,那些文字,必然是示爱。可是虾米是理科生,他是有理智的有逻辑的思考者。粘粘糊糊的晚餐约会,虽然并不如何浪漫,可也让虾米很认真严肃地思考了两人是否相好的问题。可是,晚餐,总有个第三者。虾米总是会有些尴尬和醋意。更何况,然呆是一时呆气发作,还是认真地经营两个人的感情,虾米弄不清楚。
所以精明的虾米在等待,在旁观,在尽量地弄清楚自己心中对然呆的那份感情。
成为同志,并不是虾米担心的问题。他所在意的是,如果不是那种喜欢,如果不是那种羁绊,事後,真的连朋友都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