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但是总要装装样子嘛。“临梅山庄的四少爷,这盐城谁不知道,贫道来的路上听到好多人谈论起您。”
苏慕栽含笑片刻,合起扇子收进袖中,一指前面楼阁道:“道长想不想参观一下内宅?”
张缘谛连忙摇手:“不敢不敢,主人内宅怎敢随便进入,刚才贫道是不知道,四公子勿要怪罪才好。”
“哎,你不要客气嘛,我爹他还在时最爱结交僧侣道士,你今日出现在此就是缘分,走吧,随我进去。”
说着挥退家丁,推着张缘谛的后背就进了内宅。
这事情发展的似乎有些脱离预料啊!张缘谛边走边在心里嘀咕,措辞好半天才开口道:“刚刚听你说‘你爹他还在时’,莫非老庄主他已经……”
苏慕栽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你看我这嘴,你可别误会,我爹他好好的,只不过两个月前出门云游去了。你也知道,他老人家好这个,要不是家里人拦着,没准就到庙里剃度去了。幸好家中常年都是大哥管事,就随他老人家高兴吧。”
“原来如此……”
这位苏四公子开朗健谈,能说会道妙语连珠,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与张缘谛称兄道弟了,并且还带他参观了苏家客厅与佛堂,以及明日举行大会的大殿。
张缘谛站在大殿中仰头观瞻棚顶雕刻,苏慕栽又道:“道长闯荡江湖多年,都有什么降妖法宝,能否拿出来给小弟开开眼?”
张缘谛收回目光,笑笑:“这个,法宝还是其次,主要靠法术实战。”
苏慕栽更兴奋:“那能否给小弟露两手?”
张缘谛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赶紧调转话头:“这里不便施展,我还是给你看看法宝吧。”
“甚好甚好。”
幸亏老子今日随身带着,不然就要丢脸了。张缘谛从怀中摸出金甲锁,举到苏慕栽眼前道:“四公子可识得此物?”
苏慕栽瞧了瞧,摇头道:“不认得,这叫什么?”
“金甲锁,将它套在妖怪颈上,它就能听你的调遣,你叫它往东它绝不敢往西。”
“这件法宝好!好得很啊。能否借小弟仔细看看?”
张缘谛迟疑了一下,还是递给了他。
苏慕栽拿在手中眯着眼看了又看,最后似乎叹了口气,交还给张缘谛时马上又恢复了笑容。
“道长有此宝物,降妖伏魔定能无往不利啊。”
“呵呵,呵呵,过奖,过奖。”
从北院回到望月楼后,张缘谛还是觉得别扭,至于哪里不对,他又说不清。自从经历了李晟达一事,他就时刻提醒着自己不可尽信旁人。这个苏四有些过于好客了,简直好客得让人怀疑。可他仔细回想了今日所谈,也没有什么正经内容,全是些闲话。莫非是自己想多了?
想了许久没有头绪,张缘谛决定去看看享桦。今天一天没看见他了,也不知他在做什么。享桦自打进了临梅山庄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窝在房里忽然变得斯文娴静起来,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敲开房门,享桦看了他一眼便回到床上盘膝坐下。
张缘谛弯腰去瞧他:“喂,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啊。”
“我头疼。”
“头疼?生病了?”张缘谛上前按住他的额头,“没发热啊。”
享桦一把钳住他的手腕,面无表情道:“你今天去哪儿了?”
“我……”张缘谛有些心虚:“去别的院子逛了逛,你不知道,东院里有个小水塘,里面好多锦鲤鱼呢。”
享桦两指轻轻在他脉门上抚摩着:“还有呢?”
“还、还有荷花,不过都谢了,只剩莲蓬了……”
享桦稍稍用力按下去,张缘谛立马哀叫起来:“不可动用私刑啊大人,我全招!”
作者有话要说:
☆、论法大会(上)
享桦松开手,张缘谛连忙握住手腕又揉又吹,同时在心中咬牙切齿:我怎么会觉得他会变斯文呢?真是太天真了!
“说吧,去哪儿了?”
“是这样的……”张缘谛把今日所遇如实讲说了一遍。见享桦一直沉默不语,就试探着问:“我没惹祸吧?”
享桦看了他一眼,表情有所缓和:“没有。你切记住,我们来这儿是为了多省些盘缠,其他闲事不要管。”
张缘谛听话的点头,又问:“你头还疼吗?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享桦脸上又柔和了一些:“我没事,就是一直心神不宁,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明日早些起来,免得迟到。”
“知道。”
……
论法大会如期举行,众人早早就聚集在议事殿,三五成群议论纷纷。享桦和张缘谛挑了一张靠后的席位坐下。
张缘谛耳听八方,碰碰享桦道:“听见了吗,原来苏家还有一位小姐,在外学艺多年,你说之前我看见的绣楼会不会就是她的?”
“还想这事呢?莫非你看上那女妖了?”
张缘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用胳膊肘死劲一戳他:“你胡说什么呀,好渗人的。”
享桦捂着肋下笑的直不起腰。
前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享桦兄,张兄,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两人抬头一看,竟是宋霆雨。
享桦站起身笑道:“好好好,老弟你这是刚来?”
宋霆雨还是那身打扮,背后还背着包袱,显得有些风尘仆仆。
“确实是刚到,之前去苏州探望朋友耽误了些时日,没想到刚来就遇见你们,真是巧了。”
二人寒暄之时,后方走过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一拍宋霆雨的肩膀道:“师弟,你怎么还认得这个假道士啊?”
享桦见了来人,脸色就是一沉。
宋霆雨回过头也忍不住皱了眉,但语气却是相当客气:“师兄,我与享桦兄是在承平县遇到的,那时他正与一妖孽打斗,我………”
“行了,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跟他遇见的。”被唤作师兄的,是个短眉虎目的黑脸汉子,下巴上满是青虚虚的胡渣,他一脸不屑地打断宋霆雨:“整个灵虚宫都知道我和他有仇,你还跟他称兄道弟,怎么着,不把师兄放在眼里?”
宋霆雨剑眉倒竖:“这……”
这时享桦却笑了:“胡云青,这仇从何说起啊?我们与灵虚宫向来交好,从无恩怨,况且按照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师叔。”
胡云青瞪圆了眼睛:“我呸!”
享桦继续道:“如果是说个人恩怨,你确实被我师兄揍过,那是教育你不要恃强凌弱,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你不是已经被赶出师门了吗?”
胡云青气的满脸通红,指着他鼻子道:“休得胡说八道,你以为一只妖怪去告状,掌门师父就会相信?”
享桦瞄了一眼他的手指,眼中溢露出杀意:“这里可是别人的地盘,我劝你谨慎言行,否则别怪师叔不疼你。”
“你!”胡云青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他那个同伴连忙拉住他道:“先忍忍,此时不宜动手,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