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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妖逸闻(45)+番外

元恒真人两只手揣进袖中,仰头望向棚顶:“万事不可草率,此事还需先派人查明对方来意才行。”

宋霆雨立即道:“霆雨愿去。”

旁边的享桦轻咳一记,笑道:“宋贤弟还是一如既往的嫉恶如仇啊,若是要去,可否也带上我?”

宋霆雨一愣,随即也一笑:“享桦兄若是愿意帮忙,那就更好了!”

享桦道:“李凤天与我有仇,我也想早日抓住他给我的镜子解术。”

几人在藏书阁又坐了一阵,临走时元恒真人将《妖魔图鉴》赠送于享桦,并叮嘱他和宋霆雨一切小心。

回房的路上宋霆雨先去了华凌殿,享桦和张缘谛顺着小路慢慢往回走。此时正值雪后,石子路上铺了厚厚一层新雪,还不曾有人踩过,张缘谛一步一个脚印将雪踩得嘎吱作响,正在不亦乐乎之时,听见享桦道:“此次前去必定少不了艰难险阻,你若不愿同去,可以留在灵虚宫,或者下山找个别的地方先住下。”

张缘谛愣了一下,抬起头看他:“你不希望我跟着?”

享桦一笑:“我是怕你害怕,你不是一向胆小?”

张缘谛一撇嘴:“算了吧,你是嫌我没能耐,怕我给你拖后腿吧。罢罢,我也确实废材一个,怨不得别人。”

享桦微微一愣,随即笑得更开:“甚好,有自知之明就是进步,也不枉费我这么长时间的点化。”

本是两人日常的斗嘴调侃,张缘谛心中却不知为何泛了一点酸酸的难过。丧眉搭眼的一哼道:“是是,我一无是处。可是我又没死缠烂打非要跟着你走啊,当初不知道是谁连骗带拐让我陪他上路的。”

享桦听他话风不对,不知他气得是哪出儿,一时有些莫名。摸摸鼻子道:“你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张缘谛那话一出口反而更觉心酸,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瞬间占领了他的头脑,让他有些恐慌。他不敢再理对方,哼了一记自己先跑回客房。

作者有话要说:

☆、胡来夜市(上)

张缘谛跑回房后就冷静下来了,不禁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羞愧。生什么气呢真是的,自己本来就没本事还不行别人说了?可转念一想,别人说他能接受,享桦说他就难受,这是为什么?

苦恼的用双手抱住头,他长叹一声,一个奇怪又暧昧的想法从脑中生了出来——他怕享桦嫌弃自己。张缘谛瞪大眼睛看着前方的墙,墙上什么都没有,但他却用一种想把它看穿的劲头在看。为什么怕享桦嫌弃自己?……自己对他多好啊,他当然不可以嫌弃自己!

张缘谛难得开动脑筋一回,自从他跟了享桦,就再不用为如何行骗而发愁,脑子就更不必使用了。然而今天他冥思苦想许久,只得到一些天马行空的零碎念头。

要是享桦的话,肯定不会这般苦恼了。张缘谛有些怨念的想。他多聪明啊,没准现在已经窥穿了自己的想法!

正想着呢,享桦推门进来了。他虽聪慧,但也还没达到看透人心的境界。所以对于张缘谛突来的变化,他也有些窘迫。

见对方正坐在桌边用手拍自己的头,享桦不禁觉得好笑,轻咳一声在他旁边坐下了。

张缘谛后脊梁一紧,马上恢复了正常,并且严肃的看向他。

享桦慢悠悠给自己倒了杯茶,道:“我希望你能跟我一道去,可不知你愿不愿意。”

空气凝固了片刻,张缘谛从恍神中清醒过来,不禁又结巴上了:“真、真的啊?”

“自然是真的。”

“可是……你不怕我给你拖后腿吗?”

享桦一笑:“你会吗?”

张缘谛一抬下巴:“当然不会。”之后又有些犹豫:“可我毕竟什么法力都没有,帮忙大概真的是帮不上了。”

“无妨。”享桦很不在乎的一摇头:“你跟着我就行了。”

张缘谛低头揪着袖子边上的线头,同时感觉心跳有些快,闷闷地问:“为啥一定要我跟着你?”

享桦被问的有些烦了,无可奈何的一推他的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们两个人不是同伴吗,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张缘谛动了动嘴唇,可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一场莫名其妙的别扭到此结束,却在他心里悄悄留下了一颗细小的种子。

……

魔君临凡乃是大事,元诚真人召集众位长老进行商议,最后决定由宋霆雨带领几位灵虚宫弟子先下山去探查一番,再做打算。

几日后,享桦向灵虚宫诸位告辞,带着张缘谛下山去和扶黎汇合。扶黎见他已恢复精神,也露出一点安心的表情。

扶黎这几日并没闲着,他派出自己的手下四处打听李凤天与那黑衣男子的下落。他的手下无非是一些灵兽小妖,但这些小妖的消息才是最为广泛灵通的,来得远比灵虚宫快和准。

据小鸟阿白带来的信息说,在西北方一带见过那黑衣男子出没。西北有座大山名叫光塔山,山上建有一座百年大寺名叫“光塔寺”,前不久那黑衣男子夜袭光塔寺,与住持打了一架,并夺走镇寺之宝——六道宝伞。传闻此伞能将魂魄送往六道之内任意一道,乃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宝器。

享桦心里还是存着那个疑问:“他到处抢夺宝器,究竟想要做什么?”

扶黎摇摇头:“不知,我们可以先去光塔寺看看。”

三人在山下过了一夜,第二天宋霆雨和其他五名师兄弟也到了。几个人交换了信息之后,决定一齐去往光塔寺。

这些人中除了扶黎和宋霆雨可以飞行,其他人都只能骑马前进。宋霆雨倒是愿意陪着师兄弟们一起走,可扶黎耐不住如此之慢的脚程,便独自先行一步,并跟享桦约定在光塔寺脚下集合。

这些天以来,一直大雪不断,冷风夹着雪花砸在行人头脸之上,如同刀割,连马匹都行的艰难。张缘谛给自己捂的严严实实,可还是抵御不住这寒冷。享桦见他冻得几次缰绳脱手,忍不住开口让他跟自己同骑。可这次张缘谛意外的有骨气,拒绝了他依旧咬牙坚持。

一行人疾行数日,终于远远看见了光塔山的尖顶。山下有一个小镇,镇上来往人口不少,商铺客栈也不少。众人进镇之时正赶上天刚刚擦黑,便决定先找个客栈住下,再联络扶黎。

晚间吃了一顿热气腾腾晚饭,又用温水擦干净头脸,张缘谛终于呼出了这些天的第一口热乎气。正躺在床上休息之时,享桦敲门进来了。

环视房间一圈后,他笑盈盈道:“如何?缓过来了?”

张缘谛抱着被坐了起来,点点头。享桦走过去坐到他身边,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伸手一捏他泛红的鼻尖。吓得张缘谛一躲:“干嘛?”

享桦的手在空中僵了片刻,随即又笑了:“你这个样子,很像一只鼹鼠。”

“你才像鼹鼠。”张缘谛翻了他一眼,把被子紧了紧,同时脸颊也微微地红了起来。此时房间里很温暖,烛火很恍惚,导致气氛竟有些温馨,这样的处境使他有些紧张,恨不能说两句笑话破坏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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