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霍文才冷着声音继续道：“你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肚子里的东西会要了你的命！”

“为什么你们都不理解我，想要伤害我和孩子！”苑夕红着歇斯底里地指控道。

霍文才叹气。

楼下看热闹的人听着楼上的动静，仇哥和那女人回来的时候大喝一声：“看什么看！都给我滚！”

大家一看是仇哥回来了，虽然有看热闹的心思，但都知道仇哥是什么人只能散了。仇哥大步回家上楼便看到苑夕和霍文才对峙着，苑夕看到他害怕地缩了一下。仇哥怒气地骂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活腻了找死！你，给我滚！”仇哥指着霍文才让他滚。霍文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仇哥，苑夕的男人了。要不是将镜红挂了出来，恐怕别人还以为自己和苑夕有什么关系呢。

“你把苑夕姑娘送到医院去。”

“我的女人你没资格管。”仇哥那张凶悍的脸上恶气十足。

“将自己女人这么丢着，你算什么男人！”霍文才也火了。

“我怎么做关你什么事！”仇哥说道。

“霍文才带我走！”苑夕发疯似的尖叫。

“你，给我把苑夕抓住！”仇哥对自己的另外女人说道，那女人上前便死死抓住苑夕。苑夕死死挣扎向霍文才求救。仇哥要不是看着他身上穿着警服，早就掏枪把霍文才给崩了。霍文才看着苑夕苦苦挣扎想上前解围，谁知道仇哥一把抓住他想将他从楼上推下去。霍文才反手扣住仇哥沉着声音说道：“让我和苑夕再说几句话！”

仇哥挣了挣没能挣开霍文才的手，他咬牙切齿：“说完赶紧滚！”

他放开仇哥的手，他上前拿出镜红给的六块银元递给苑夕：“这是镜红姑娘还你的，你肚子里的东西只有你知道是怎么回事。谁都帮不了你，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你要是想开了，来找我，我带你去找张绝，张绝一定能救你。”

苑夕失声痛哭。

霍文才掰开苑夕的手将那几块银元塞到她的手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在他离开之后，苑夕被仇哥关到另外房间锁住门找人看守住苑夕。

霍文才知道苑夕算是废了。

回到灯笼街家中换了一身衣服在小院子里练武发泄。附身在人偶身上的灯笼看他不高兴，也没上前打搅。等发泄够了之后，霍文才才洗了澡换了衣服，然后背起竹箱子在灯笼街大婶那里拿了灯笼和河灯去水上集市。到了水上集市，马文瑞已经忙开了。他招呼了一声便上水上集市去卖灯笼。

卖了几个灯笼后，便看到镜红招呼他。霍文才上了船把灯笼箱子放下，镜红便招呼船家将船划出水上集市。船家缓缓将花船划出水上集市。

在粤江上，三三两两的花船在水上集市漂动着，显得静谧美好。

“苑夕的事情怎么样了？”镜红抽了一口烟吐出问道。

“她的肚子如怀了孕八月妇人，这肚子里的东西恐怕真有问题。”

“命不由人，苑夕自己选的就自己走到底。”

从头至尾，镜红一如最初那般冷淡，甚至是冷漠。这大概是遭了变故才会变得如此。

花船漂在粤江上，镜红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霍文才说话。已经很久没和人认真说过话了，那些来往的客人也只是台面上逢场作戏罢了，霍文才是个值得说话的人，也是个值得交朋友的人。从他身上，镜红看到了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这样的男人也是难得。

花船再划回水上集市的时候，霍文才告别镜红继续卖他的灯笼去。他离开没多久，仇哥上了镜红的花船。镜红看到仇哥前来一点都不意外。

今天有人上仇哥那里的事情已经传遍水上集市了。但他们不知道在仇哥家中闹的人是谁，所以霍文才才得以安稳地在水上集市继续卖灯笼。

“仇哥。”镜红淡然地问候了一声。

仇哥上了船舱之后便将船帘放下与镜红面对面的坐下：“以后不要再遣人去找苑夕。”

“知道了。”镜红应道。

“那个男人是谁？”仇哥问道。

“警察厅的差爷罢了。”镜红说道。

“不对，我今天找人教训他的时候，铁爷派人下来要我收手。”仇哥话让镜红有些意外，没想到霍文才和铁爷扯上了关系，这霍文才还真是不一般。

“我只知道他在警察厅当差，其他一概不知。”镜红道。

仇哥在镜红这里问不出什么，想来镜红也是不知道的便离开了镜红的花船。

（2）伊东木司

几天后，霍文才当差的时候又看到一个碧蓝色头发的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她浑身干燥身上的皮肤都裂开差点变成人干了。她身边围着一群人对她指指点点，毕竟这么少见的发色也是令人惊奇。围观的街坊都以为这是洋人，因为只有洋人才有其他发色，他们东方人都是如墨般的黑色头发。当年洋人出现在这片土地上的时候还以为是妖怪呢，后来才知道这是大洋彼岸的国家之人，只是这些国家的人让他们厌恶不已。

“让让，让让。”霍文才提着一桶水让大家让让。大家让开之后霍文才一桶水泼下去，这人总算动了一下，她缓缓抬起了头，大家被她的容颜惊艳得倒吸了一口气。

“真美！”

“是洋人么？”

“可脸不像是洋人。”

“不会是妖精吧，只有妖精才会这么漂亮啊。”

张绝看到太平路围成一圈的人群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上前拨开人群进去看到霍文才将蓝发碧眼的女子扶起，于是，他上前和霍文才一起把人扶到红屋给她倒水，这女子足足喝了十碗水之后才恢复过来。红屋进不得这么多人，马文瑞在红屋外的窗户上撑着下巴看这个美得不似人间凡人的人。

“好点了么。”张绝问道。

“嗯，好多了。谢谢。”对方开口，那空灵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显得动听十足。

“为什么你们会走错路？”张绝温和地问道。

这段时间，有好几个倒在太平路上的。虽然这里能走到药行街，但从粤江到药行街有更近的路才对。

“这里安全，其他的路不安全。”她回道。

“不安全？”张绝想了下随即问道，“你们是不是遇见了什么？”

对方摇摇头，只是道：“那条道路有着令人恐惧的东西。”

“我替你们买药，你带回去给他们。广州城现在不安全，暂时不要再上岸，如何？”张绝说道。

“如此，多谢了。”女子感激道。

“没事。”张绝笑着回道。

“文才，你替我照看这姑娘，我去去就来。”张绝嘱咐。

“好的。”

这么美得不似凡人之人，霍文才脑中已经拐到了别的方向。而且，他看到了女子袖子掩盖住的手臂上有着鳞状的东西，所以他大胆猜测这段时间脱水倒在太平路的是人鱼妖精。

因为很少接触岸上的人，女子很沉默。这种沉默之中带着一种对霍文才的畏惧。霍文才也看出来了，她有点害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