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外(100)+番外
只是时间问题。
04 孽缘之书香门第以闻道20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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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严以闻与沈书第的开端。
沈书第在门前拍打掉身上的雪花,解下围巾握在手中,推门走进大堂。他猜想得没错,约见的人选了最里侧的座位。
“沈老师。”
许经纪一起身,他身边的人也站了起来,沈书第握了握许经纪的手,又握住紧接着递来的那人的手,蜻蜓点水地一晃。
“这是……”
“我知道,严以闻。”
严以闻看起来比屏幕上瘦很多,镜头下的他坦然自若举止自然,现实里却局促得像只误入狼群的幼鹿,沈书第笑了笑试图缓解他的情绪,未能奏效。
“许经纪费这么大劲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书第本来在闭关写剧本,是赵文瑾找到文砚,文砚又找到他,才给二人牵上了线。沈书第的专注劲儿上来谁都可以不理,唯独不会驳赵文瑾的面子,许经纪因而得偿所愿。
“不好意思打扰你工作了。”许经纪赔笑道,“是这样,《男培中心》最近正在选角,男二号还没定,我想帮以闻争取争取。”
沈书第还没完全从剧本的情节里抽身出来,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故事线和人物,毫无恶意地拧着眉头道:“选角跟我有什么关系?”
剧本的买卖完成之后,剧组是没有原创编剧的一席之地的。沈书第现在跟《男培中心》没有半点关系,更不可能影响选角。
许经纪明白他的意思:“胡导是丛导的学生,只要沈老师开口,胡导总会考虑考虑,只要胡导把以闻列入备选名单,我相信以闻能凭实力拿到角色。”
哪来的谬论和妄想?
沈书第的想法写在脸上,许经纪不可能看不出来,脸上的期待却一点儿都没有冲淡,也没有因为这段别扭的沉默而表现出尴尬,反倒是没参与谈话的严以闻几乎要把脸埋进臂弯里了。
“你这么神通广大都在胡导那边说不上话,我更不可能。”
“沈老师别这么说,聊胜于无。”
沈书第被他殷勤的态度窘笑了:“他的处境有这么绝望吗?”
他并没有看向严以闻,只是稍微用下巴点了下他的方向,却在余光里看到他的身体一震,不由得看过去。
严以闻坚定地垂着眼睛,用右手拇指的指甲在左手食指上掐出整整齐齐的印子。
“很绝望,出道太久,拿得出手的作品太少,新人太多,连配角的备选名单都上不了。”许经纪实话实说,“能接触到沈老师是好几个偶然加起来的结果,既然都接触到了,不试试看他不甘心,我也不甘心。”
沈书第还在看严以闻掐印子,不接话。
“我从赵老师那知道沈老师有自己的喜好,沈老师如果觉得以闻还可以,就帮帮这个忙吧。”
“自己的喜好?”
许经纪说话时,严以闻旁若无人地继续他的掐手指游戏,沈书第重复的那几个字却让他停了下来,颤着眼睑抬脸看向沈书第。
严以闻明显想躲开视线,但只是闪动眼珠,目光牢牢盯在了沈书第的脸上。
沈书第突然想到,自己当年争取陈墨亭出演何行时,大概也是这样的神色。
“潜规则搞到编剧头上,混得可真够惨的。”
许经纪笑笑:“是啊。”
口出恶言并不是沈书第的风格,他只是想起了何行。何行,曾经那么向往成为舞台主角的何行,如果他的人生足够长,也许就可以实现愿望,又如果他不是滥交,而是把肆意挥霍的身体用于潜规则,也可以实现愿望,至少不会染病,不会死。
沈书第写下了何行,把他剖析给观众看,却至今没能懂他,不懂他怎么能轻易地付出感情和投入肉体关系,不懂他明明对自己的魅力十分自负,却需要通过吸引别人来证明。也许他把其他人都看作生命中的过客,而其他人又何尝不是这么看待他。
除了沈书第。
因为求之而不得,因为连开口承认自己觊觎他的身体都做不到,所以才惋惜得刻骨铭心。
那个自由自在、脸蛋漂亮的何行比躯壳死得早,留在世上一具满怀恶意的行尸。沈书第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动机驱使自己陪他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也许是因为他美好的时候太美好,让人舍不得离开残影,又或者当全世界都拒绝何行的时候,他才完全属于沈书第。
沈书第回过神来,许经纪已经离开了,留下严以闻左右手互换,掐起了右手的食指。
“以前跟男人做过吗?”
严以闻像被人纠正了行为的小学生一样突然交握起双手:“没有。”
“跟女人呢?”
“做过。”
“你觉得只缺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是。”
“为了这个不一定能得到的机会,愿意跟男人上床?”
“愿意。”
严以闻像是受过训练似的,态度坚定地一一回答沈书第刻意想让他难堪的问题,沈书第突发奇想要耍耍他,问:“你能下腰吗?”
“啊?”
沈书第用食指在空中画了个圆弧:“下腰。”
“能。”
“下劈呢?”
“能。”
沈书第觉得他至少二十八九岁了,身体的柔软度堪忧:“真的能?”
严以闻转动脖子看了看周围——店里的人不多——蹭出卡座在过道上站定,左腿后撤蹬直右腿,两脚支点分别外滑做了一个干脆利落却不标准的一字马。
沈书第想制止他已经来不及了,看他重新站起来坐回沙发的几个动作就知道是拉疼韧带了,扶着额头失笑。
严以闻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忐忑地看着他。
“喝杯咖啡就走吧。”沈书第招手叫服务生,“我尽量帮忙,但你别抱太大期望。”
【番外五完】
第38章 番外六 补糖
01 包养关系
昔日影帝疑被包养,神秘富豪出双入对。
陈墨亭看着平板上的娱乐新闻标题,眉毛猛地拧紧:“昔日是什么意思?我还没过气。”
“少转移视线,”孙敬寒用平板拍他头顶,“我说过不去酒店,现在倒好,被偷拍不说,还变成包养关系了。”
陈墨亭握住他又要敲下来的手腕:“在公司呢,给点面子。”
办公室四面都是玻璃墙壁,员工早已对这两位老板的打情骂俏熟视无睹,刚才就走进门给两人送咖啡的秘书若无其事地把咖啡摆到桌上,走出去随手关门。
陈墨亭拿过平板看这条新闻的评论,各路人等都不吃标题党的一套,纷纷骂编辑门外汉眼瞎耳聋,哪来的神秘富豪,不就是戴着墨镜的孙敬寒。
陈墨亭又细看正文,编辑给自己留了条后路,暗示包养者是某知名经纪人,而这位知名经纪人是极尽低调的隐藏富豪,是某上市公司的股份持有人:“我就说让你别戴墨镜,这下倒好,戴成隐藏富豪了。”
“人总得脑补一个合理的真相解释不合理的事实,这是本能。”孙敬寒拿过遥控器把玻璃墙换成单面镜,“谁也不会相信你一个影帝会粘着我这五十多岁的老男人不放,除非我有钱包养你。不管我戴不戴墨镜,这种报道迟早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