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外(82)+番外
“退了。”陈墨亭看陈树微一眼,意思是你怎么连我发烧都跟外人说,陈树微皱起眉头瞪眼:“昨天我是坐他的车把你从学校接回来的。”
陈墨亭脸上风云变幻,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伸手说:“你好,凌叔叔。”
凌剑忍住笑,握了握他的手:“你好,陈墨亭。”
一来一往两句话,足以证明陈树微说的都是真的。陈墨亭稍微放下心来,但总觉得哪里不爽,又提取不到。
凌剑站直了问陈树微:“这是什么情况?”
“我被我哥逼得向这小屁孩出柜了。”陈树微把这话说出口,才发现陈树海真是不可理喻到了极致,阴沉着脸说,“他倒接受得快,但死活不信我养着他还能跟你在一起。”
“我没说不信。”陈墨亭争辩,“我想见见你男朋友还有错了?”
凌剑掀一下陈树微的帽檐:“墨亭挺早熟啊。”
陈树微压低一侧眉毛露出个苦笑。
两人交换过眼色,就知道彼此都清楚这事的深浅:即使陈墨亭认可了他们的关系,受到年龄限制依然是浅层次的接受,在他真正懂事前,一举一动还是加以收敛比较好。
小矮个陈墨亭正试图弄清楚自己到底哪里不爽,没看到两人的眉来眼去,掏出卫生纸悄悄擤鼻涕。
陈树微扯开跟凌剑胶着在一起的目光,拍拍陈墨亭:“没别的事就回去睡觉。”
“凌叔叔,”陈墨亭抬头说,“你愿意跟我爸一起养到我长大吗?”
“当然愿意。”
“就为了讨好我爸?”
凌剑看陈树微猛扇陈墨亭的脑袋,失笑:“确实有这个原因,另外,一个完整的家就得有家长和小孩。你知道我跟你爸没法结婚吗?”
陈墨亭点点头。
“所以更得有个家的样子。”凌剑说,“这个解释你接受吗?”
别说陈墨亭,连陈树微都被他感动了,要不是有个电灯泡在场绝对会扑上去从头吃到脚。凌剑瞥见陈树微上下耸动的喉结,完全想象得到他如狼似虎的眼神:“其实你和我的目标很一致,就是让这个人,”凌剑指了指正在吞口水的陈树微,“高高兴兴的,我们都属于没了他不行的人。”
就这么一句话,陈墨亭的莫名不爽烟消云散,郑重点头。凌剑冲陈树微笑道:“墨亭确实挺有意思的。”
“是吧。”陈树微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你回去吧,明天还得上班。”
凌剑问陈墨亭:“我可以走了吗?”
“嗯。”陈墨亭退到陈树微身后推他的后腰,“你跟他一起走吧。”
陈树微震惊转身:“什么?”
“趁着还有机会,好好享受二人世界。”陈墨亭倒退两步,“以后就有我这个大电灯泡跟着了。”
凌剑凑近陈树微一步,低声道:“我觉得你还是去陪他比较好。”
“我也这么想。”陈树微一本正经地伸出右手,“晚安。”
“晚安。”
两人握了握手,手指各自滑过对方掌心,相视一笑。
陈树微三两步追上陈墨亭,按住他的脑袋:“走了,小病号。”
一晃七天过去,陈树海带上老太太偷偷来见这个未来的家庭成员,老太太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嘴甜乖巧的孩子,恨不能抱住了亲。陈树微一边震撼于陈墨亭的演技,一边惊讶于老太太的热情,浑身上下绷得紧紧的,比当年跟爹妈出柜还紧张,多亏身旁的凌剑悄悄抚着他的背,才能保持基本的淡定。
陈树海从头到尾臭着一张脸,看也不看初次见面的凌剑。
一家人把老爷子排除在外,达成共识把陈墨亭的户口迁进来。老太太拿出户口本,陈树海在其间运作,事情进展得很快,新年元旦钟声敲响的时候,陈墨亭在法律上已经是陈树微的弟弟了。
相比之下,陈树微跳槽反而更难一些。他毕业不到半年,工作经验毫无指导意义,又错过了招聘高峰,直到陈墨亭的户口迁出福利院也没能找到合适的工作。作为驻院宿管,他总不能天天留宿凌剑那儿,但如果他回院里住,陈墨亭和凌剑就会单独相处,陈树微每每替两人尴尬不已,觉得都是自己的错。
趁陈墨亭洗澡的工夫,陈树微问凌剑:“我去你公司当小职员行吗?”
凌剑愣了一下:“你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陈树微干笑:“算了当我没说。”
“不是不是。”凌剑知道自己表错情了,“我早就想让你来我公司了,怕你介意当我下属,一直没说。”
“当你下属怎么了,回家不还是得让我睡。”陈树微抹了把脸,“主要是我这么悬着没意义,第一份工作没打好基础,总不能一直拖着不跳槽,还影响过日子。”
“你真的不介意?”
“不介意。”陈树微歪头看他,“老板给份工作呗,我保证不当吃白饭的小白脸,勤恳工作自愿加班不多拿工资,只要老板偶尔潜规则我几下就行。”
凌剑被他逗乐了:“事业策划部缺个打下手的,工资不比福利院高多少,还得让人呼来喝去。”
“像我这种条件,呼来喝去也是应该的。”陈树微从沙发上起身,“我回去准备份简历。”
凌剑跟着他往门口走:“不着急,岗位我替你留着,先辞职吧。福利院毕竟是事业单位,不可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估计还得麻烦大哥。”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玄关,凌剑双手撑在门板上圈住陈树微吻上去。
二人没敢持续太长时间,凌剑往身后看一眼,笑道:“我们现在是偷情惯犯了。”
“为了祖宗的身心健康,惯犯就惯犯吧。”陈树微转身打开门,“明天见,情夫。”
“明天见,小白脸。”
【番外一完】
第34章 番外二 前篇:窗户纸
01 初遇
“田菲,”高级经纪人张德龙迅速敲了两下会议桌,“说的就是你。”
刚才还漫不经心的田菲嬉笑起来,坐直了交叠双腿,捻了捻垂在胸口的项链坠:“龙哥,我怎么了?”
张德龙原本就是装腔作势,顺着她的手指看一眼,也笑了:“你还真敢问。你这几年签了好几个艺人,签完赚两票就扔给别人代理经纪权,当我不知道?”
这样的事在天鸣内部是司空见惯的,张德龙一向睁只眼闭只眼,但孔东岳这天上午对高级经纪人们下达了最后通牒,限期一周理清经纪权乱象。各大经纪午饭都没敢吃,立刻召集下属开会。张德龙转达完上面的意思,就把矛头指向最嚣张的典型。
田菲知道自己是被拎出来杀鸡儆猴的,不慌不恼地捋了捋头发:“我没找人代理经纪权。是我太忙了顾及不上手里的小艺人,才让别人帮忙免得浪费资源,犯不着上纲上线。”
她仗着脸蛋漂亮,跟谁说话都是轻佻娇嗔包裹着尖刺,软硬兼施没有打不赢的战役。张德龙正是知道她招架得住,才拿出来批斗震慑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