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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情故事(129)+番外

作者:大风不是木偶 阅读记录

段可湘咬着嘴唇说“我不歧视同性恋”,段可湘衣裙飘飘的背影,段可湘……你也有这么多苦衷么。

然后又自然而然地想起周贺,周贺是有苦衷的。薛立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说得好像自己和周贺是一对苦命鸳鸯。

薛立臻走前把当年周贺借他的十万块钱转给了周贺。其实他两年前就攒够十万块钱了,但一直没还。心里总有点逃避和侥幸,我和周贺在一起不是因为我贱,主要是,我还欠着他钱,那么大个人情……说白了都是给自己找借口。

因为我爱你。

薛立臻对着南方明媚的阳光抽了支烟,然后回屋接着找工作。

他读职高时的一个同学在广州混得不错,去年打电话问他来不来广州。当时薛立臻干脆地回答“不来啊”,却没想到一年之后就到了这里。

让周贺结婚去吧,我俩已经彻底结束了。薛立臻心想。

但他没想到的是,在他下定决心后的第二个星期,他在□□上和保卫科的同事闲聊时听说——

周贺得了肺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明天一定结束……

☆、番外-薛立臻和周贺(8)

薛立臻给周贺的哥们打了电话,得到肯定的答复。

肺癌……

老妈走了,现在周贺也要走吗?老天爷,你是要把我爱的人都带走吗?

不对,我已经不爱他了,我……

薛立臻脑子像爆炸了一样,乱七八糟什么碎片都有。

当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广州火车站的售票窗口。

“去甘城,最快的车,您帮我看看。”

“……最快的是今晚九点半的高铁,八个小时,明天早上五点半左右到。”

“好,就这趟吧,买张票。”

“商务座,一等座,二等座,您要哪种?”

“二等座。”

……

薛立臻回到出租屋,火速收拾了几件衣服,把房间的插头都拔掉,门口总闸断电……做完这些,他才忽然反应过来,现在是下午两点。

还有七个多小时呢。

薛立臻颓然地坐在地板上,紧紧捏着手机——要给周贺打个电话么?

可打电话说什么呢?你怎么得肺癌了?你他妈不是要结婚么你得肺癌?周贺你开玩笑呢吧?

其实没什么可说的,可薛立臻就是想听听周贺的声音,哪怕他说的是“我要结婚了”也行,广州到甘城,隔了这么远,周贺好像停留在他指尖的蝴蝶,扑棱扑棱翅膀,就要飞走了。

周贺。

高铁晚了点,早上七点十一分,薛立臻走下列车,重新站在了甘城火车站的站台上。这时北方已经入秋了,空气中带着点凛冽,与明媚温暖的南国迥乎不同。

薛立臻几乎是小跑着,去打了一辆出租车。

“春和小区,快,快点,麻烦您了!”

他急得一脸要吃人的表情,司机可能是被吓着了,一声不吭默默猛踩油门。

幸好今天是周六,路上车不多,不到二十分钟,出租车就飙到了春和小区门口。

薛立臻匆匆付了钱,拎着帆布包朝周贺家跑去。

一路飞奔到周贺家楼下,薛立臻才想起来,万一周贺不在家呢?

周贺这会儿应该在医院吧?

而且周贺家这小区是新式的,想进楼道要么刷卡,要么在楼下摁门铃,楼上的人点了“开门”他才进得去楼道。

薛立臻掏出手机,指尖颤抖着,拨了周贺的电话。

响了很久也没人接。

每一声“嘟……”都是鼓槌重重砸在他心上。

“薛立臻?”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薛立臻扭头,就见周贺手里提着一大瓶矿泉水,惊讶地看着自己。

他在这。薛立臻想。

周贺瘦了一大圈,线条愈发锋利,但面色是苍白的。

“你不是去广州了么——”周贺看看薛立臻手里拎着的鼓鼓囊囊的帆布包:“你这是……回来了?”

薛立臻走近周贺,也顾不上周围有没有路人,伸手摸了摸周贺的脸:“我听说,你,病了。”

周贺笑得难看:“传得够快的——是病了。”说完咳了两声。

“周贺,”薛立臻丢下手里的包,双手绕过他肋下紧紧箍住了他:“……周贺。”

“哎。”周贺应了一声,回抱住薛立臻。

周贺没再提过结婚的事儿,薛立臻也没敢问。他战战兢兢地陪着周贺,手机定了闹钟提醒周贺按时喝药,然后和周贺一起等穿刺的结果——不,应该说是审判的结果。

不知是不是生病的缘故,周贺身上那种杀伐决断的冷酷消失不见了,整个人都变得傻白甜,吃药要提醒,喝水要喂,晚上睡觉要抱抱。

薛立臻感觉自己在带孩子。

“立臻,广州怎么样?”周贺窝在薛立臻胸口,轻声问。

“很好啊。”

“你在那边找着工作了么?”

“有一家公司通知我去面试,”薛立臻揉了揉周贺的头发:“还没去就回来了。”

周贺抬起头笑了一下:“我太对不起你了,真的。我发现吧,我一直想着和周雯斗,和周立业斗,和公司里周立业那帮狗腿子斗……斗来斗去,其实就是咽不下那口气——没必要。”

薛立臻侧过脸去不看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周贺在薛立臻嘴唇上吻了一下,哑着嗓子说:“你对我最好……对不起。”

薛立臻鼻子一酸,又有眼泪要冒上来,他闭了会儿眼睛,硬生生憋回去了。

周贺在交代后事。

你他妈这还没死呢。

明天去拿穿刺结果了。

薛立臻脱了身上松垮的T恤,问周贺:“做么?”

周贺愣了,眨眨眼:“我不是这个意思。”

薛立臻心想稀奇了,周贺还会拒绝啊。

“我是这个意思。”他一把拽掉了周贺的睡裤。

薛立臻开车,目的地是医院。

周贺全程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等红灯的时候,薛立臻捏了捏周贺的手掌:“中午吃什么?”

周贺:“吃你。”

薛立臻的腰还隐隐作疼:“吃你大爷。”

“口味太重了,”周贺笑了笑,忽然说:“我有点害怕,薛立臻。”

“我……”薛立臻不知该安慰他什么,又或者所有安慰都是徒劳:“我在这儿呢。”

“嗯。”周贺重重点头。

到了医院,停好车,周贺直接签住了薛立臻的手。

医院里人来人往,都诧异地看着他们俩,目光里的含义各种各样。

周贺就当没看见似的,甚至还抓着薛立臻的手晃了晃。

一路晃到肿瘤科。

……

“您说的是真的?”薛立臻咽了口唾沫,声音艰涩:“真的不是癌?”

“嗯,结果在这儿摆着呢,”医生语气轻快:“但是他肺部这个阴影呢,还是要进一步检查一下,我们怀疑是一种罕见的天生畸形,建议你们去省城或者北京的大医院看一下,这样你们也放心,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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