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南方来的,家人都没有了,也没说有什么亲戚投靠,盘缠还丢了!”张大虎猛打一个寒颤,“呀……坏了!这段时间县太爷正在抓流民,他从南方受灾的地方来,又没有投靠的人,盘缠丢了,说不定通关文书也丢了。又没有银子疏通,别被抓起来做官奴,他那样的人价格一定不便宜,到时俺倾家荡产也买不出来就惨了。”思及此,张大虎立马赶车掉头,几鞭子下去,硬把一头灰驴赶成了骏马。
这边,秦钟已经可以看到城门了。“沙县!沙县小吃甲天下啊!看来是个好地方。”秦钟乐观的想“应该会比较好找工作吧!”秦钟已经自动把此沙县代入前世街头巷尾皆有的沙县,还为此自信不已!秦钟啊秦钟,不是一次穿越就改变了你精英的头脑吧!秦钟快步走向城门,这进城怎么排这么长的队伍啊!好多衣衫褴褛的人哦。那么一堆人蹲在墙角干嘛?秦钟排在队尾四处张望打量。
“啊!官爷,求求你让我进城吧!我娘病重,求求你让我进城请大夫,给我娘诊病!”这时队伍前传来一阵骚动,一个虽衣着破烂但整洁的男子,被守城官兵赶出队伍,一顿棍子打下去,也不管那男子撕心裂肺“救救我娘”的吼声,秦钟不知缘由,探头感概,果然城管不分古今,都很彪悍。排在秦钟前头一个老汉说话了:“哎……造孽了!”秦钟接话,“为什么不让那个人进城啊?”
“哎……那是从南方逃难来的。一拨接一拨,这沙县城内已经安置不下了,所以不准进城。”老汉说。
“那就不让难民进城?这都堆在城外,没有东西吃,也没有地方睡,会死人的吧!”秦钟丝毫都没有自己符合条件就是难民的自觉。
“那也没办法啊!这放进城,难保不会有人破坏治安。我们这县太爷还算是好的,愿意为奴的就充当官奴,不愿意为奴的也可以去开荒!”老汉絮絮叨叨的说。
“城内到底是有片瓦遮身啊!”秦钟说。
“那不行了,听说现在南方那边闹瘟疫呢!这要是把人放进去,万一有瘟疫,沙县不就完了!”排在秦钟后面的一个人说。
“嗯,嗯。”四周的人纷纷应和。
转眼就排到了秦钟,
“哪里人!到沙县有何事!”
“从楚湘来,到沙县访亲。”
“楚湘属南方,可有通关文书,访的亲是住哪里叫什么名。”
“路上遇贼了,盘缠被偷,这文书也跟着被偷了。访的是我一门远亲,姓秦许久没有往来,具体地址也忘了。只知是在一大户人家做事。”这可是秦钟左右思量想好的词,想来是万无一失,可是错在这个当口是对南方人慎而慎之。
“县太爷有令,这从南边来的,没有通关文书,没人担保,一律不准进城!”
“这不能通融通融吗?我是真的有亲戚在这城内。”秦钟有点急。
“不成不成……你得说出具体名号,等官府查明,再叫那人过来接你,你就在城外等着吧!”说着,那官兵动手推搡秦钟,要把他赶出队伍。
“官爷,你看,我这百无一用是书生,在城外住一晚就死定了!要不,要不我去县衙住一宿,寻着了我那亲人,明早我那叔叔就接我走了。”
“你当县衙是那么好住。你要住县衙也可以,充作官奴!瞧你那小模样,兴许能卖个高价。”那守城官兵不客气的推人了。
秦钟哪是对手,眼看着就要被推出队伍,秦钟心里急了,无论是流落街头还是充作官奴他都不愿意,可在这紧急关头,又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宝儿——宝儿——”一辆驴车风驰电掣的就过来了!秦钟和那官兵都诧异的看着来人。来人是谁,来人正是先前那壮汉,张大虎是也。
只见他跳下车来,亲热的揽过秦钟肩头,“宝儿,你也是的。见我不在家就乖乖在家等着罢了。跑来县城做什么!”当秦钟还在被宝儿雷的神行俱失时,张大虎已经和官兵聊起来。
“大虎,你不是才出城吗?这么急急忙忙的又跑回来干嘛!”张大虎搂搂秦钟,“还不是为了他,我才进村,王大婶就告诉我有远房亲戚来找我,见我不在,就往县城来了,我这不紧赶慢赶的过来接他嘛。”
“他可是来寻亲,在大户人家里做事的姓秦的人?”
“嗨,宝儿就是有点小聪明,这不是为了能进城才这么说的嘛!是不是啊?宝儿——”张大虎用眼睛示意秦钟接话。
“是啊……哥……你怎么不在家啊。不是说好这几日就过来了吗。你不在家等着,还满世界乱跑。”秦钟忍着自己的恶心扮演着一位撒娇的弟弟。
“是、是、是我不对。”张大虎被那一声“哥”熨的全身舒服。
“行了,那还进不进城啊!后面人等着呢!”官兵说。
“进,进,自然是进的!索性把东西都买起了,免的还要再跑一趟。”张大虎摸索了四文铜板给官兵,让秦钟做在车上,赶着驴车进城了!
第3章 为今之计只有娶
秦钟坐在驴车上,见离城门有一段距离了,就拱手向张大虎道谢:
“壮士,又劳烦你了!大恩不言谢!”
张大虎憨憨一笑,“什么壮士不壮士的!俺叫张大虎,你就叫俺大虎。”张大虎像是想起什么,转过头搔搔头,疑是害羞的说“叫俺大虎哥也行!”
秦钟尴尬了!讪讪的说,“那就叫大虎吧!我叫秦钟!”
“秦钟!真是好名字啊!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张大虎嘴里把秦钟的名字反复嘟嚷!
“大虎,你看,要不我就在这下了吧!不耽误你了!”
“没事!反正俺也没什么事!就送你到你那亲戚那!这沙县大户不多,也就赵钱孙李,住的地方都挨着,俺陪你去找!”
张大虎是笑的憨厚,秦钟却暗暗叫苦!哪里来的亲戚啊!
张大虎回头看见秦钟蹙起眉,心里就软的像水一样,看来这人,根本就没有亲戚在沙县,投奔是假,逃难是真!怎么才能让他打消在城里定居,跟自己回四喜村呢!
“秦兄弟啊,你看你要快点找到你那亲戚才行啊!现在城里管的严,到夜里还游荡的非本地的人都要被抓去做奴才呢!这两天抓了好多人,先前那些进城的游民都被抓的差不多!”张大虎说!
“不是说,不是愿意开荒的还有地吗!”秦钟心惊,疑问道!
“那是针对没进城的!现在,你不是进城了吗!”
秦钟心里又是一顿翻腾,好你的李经理,没听到我说的条件,远离天灾人祸,竟然让我穿到这当难民,你等着,看我百年以后不去阎王那投诉你!秦钟心中骂娘,但现实却一点办法没有!现在真真是骑虎难下!去哪找那个子虚乌有的亲戚!
“你那亲戚,来沙县多久了!”
“几十年了!说老实话,有十几年没联系了,也不知道还在不在!”秦钟苦恼的说,“要不先出城,开点荒地安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