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日,但叶司屿应该有课,江措帮他请了假,昨天很晚睡,手又受了伤,江措想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叶司屿醒来的时候江措已经走了,留了信息给他,让他今天不用去上课了。手已经被江措包好了,身上也清理干净,叶司屿只觉得浑身骨头都疼,但还是起床下楼,想去找点吃的。
刚到楼下就有人敲门了,叶司屿看了下可视门铃,门外站着安旗,他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
开了门,才看到安旗手里端了一砂锅。
“江措在吗?”
安旗站在门口问,叶司屿摇了摇头,看着安旗十分自然的进门,把砂锅放到餐桌上,打开橱柜拿碗勺,叶司屿刚起床还有些懵,安旗回头看他:
“过来啊,我让我妈煮的汤,趁热喝。”
叶司屿顿了下,哦了一声,走过去,坐在安旗已经给他舀好的汤面前。安旗的目光落在叶司屿包着白纱不太利落的左手上,然后定在人因为低头喝汤而漏出的锁骨和胸前的皮肤上,安旗眉头皱了皱,嘴角微动,却还是忍住了。
叶司屿很快就把一碗汤喝完了,他抬起头笑着看安旗:
“很好喝,谢谢凡教授。”
安旗拿过他的碗,没说话又给人盛了一碗,然后才坐下,叶司屿有些饱,但安旗把碗放在他面前,他不想辜负他的一片心意,于是又低头喝了起来,只是这次喝的速度明显比第一次慢了。
“叶司屿,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叶司屿抬起头,真挚的看着安旗点头,安旗抿了下嘴,脸上有些紧张:
“你和江措,那个的时候......难受吗?”
叶司屿愣了两秒,反应过来的时候脸唰地红了,他低下头装模作样的舀汤,顺带到脖子都红了,安旗还看着他,脸上有些担心,他昨天回家查了一下资料,资料上说下面的那个会经常受伤。
叶司屿害羞了半分钟左右,才抬起头,眼里都带着因为害羞溢出的水光,他咬着唇,眼神嗔怨的看着安旗,声音也因为羞意变软:
“一开始的时候,会,后来,就好了......”
说到这里,叶司屿的脸比刚刚又红了好几度,他不知道安旗为什么要问这个,问的他整个人觉得后面隐隐作痛了,本来没什么感觉的。
安旗微微皱眉,看着叶司屿的样子,别过脸不想再看,声音哽在喉咙里:
“不难受就好,我怕你会疼。”
看到叶司屿身上那些痕迹,安旗总觉得江措是会折磨叶司屿的那种人。叶司屿弯了弯嘴角:
“现在都不疼了。”
他眼里带着暖意看着安旗,安旗是在关心自己,所以即使有些害羞,他依然很开心安旗对他这么好。
下午安旗陪叶司屿对了会儿台词,又练了下形体,叶司屿形体不太好,安旗不停纠正他,等安旗正抱着叶司屿的腰矫正他的脊椎的时候,门锁发出了声音,叶司屿还满头大汗,脊椎有些疼,但还是坚持站一分钟,现在还差三十几秒。
江措开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叶司屿只穿了一件衣服站在客厅,双手张着,他身后是死死箍着他腰的安旗,叶司屿头抬的很高,脑袋靠在安旗的肩膀上。
一看就是在练形体,但江措表情还是变得不那么好了。
”老师,你等我三十秒就好啊。”
叶司屿费力道,安旗只看了眼江措,没说话,箍着叶司屿的手越发紧了,江措冷冷的看了眼安旗,眼神里带着警告。
三十秒到了,安旗松开叶司屿,叶司屿整个人一下子就松了,扭了扭肩膀,穿着拖鞋开心的跑到江措跟前:
“老师你今天回来好早。”
江措脱了外套,疲累的坐在沙发上,嗯了一声:
“回来陪你。”
说完,又扫了一眼安旗,安旗翻了个白眼,过去端了自己的砂锅,语气有些愤懑:
“叶司屿我先走了。”
叶司屿又踩着拖鞋走到安旗面前,抬着头奇怪的看他,总觉得安旗情绪突然不好了:
“怎么突然就走了?不是说到六点的吗?”
安旗朝他笑了一下:
“我妈给我发信息了,你好好休息吧,别累着了。”
叶司屿狐疑的看着安旗离开,回头看着眼神不悦的盯着他的江措,刚想问江措安旗似乎是不开心了,现在看到江措这样,话又堵在喉咙里了。
“你舍不得他走?”
江措淡淡开口,叶司屿抿了下嘴,也不是舍不得,明天就又见了,只是:
“安旗好像不太高兴…”
“你没发现我也不太高兴吗?”
江措不知怎么回事,就突然在意起了这件事,他总觉得叶司屿永远是在他的掌控中的,可最近似乎越来越不受控,这让江措有些烦躁。
叶司屿愣了下,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老师类似于半生气半发脾气的样子,既觉得新鲜,又有点慌张。
“发现了...老师你怎么了?”
江措抹了下脸,逼自己别跟小屁孩计较,朝着叶司屿伸手:
“过来。”
叶司屿听话的走过去,被江措一把抱在自己腿上,江措亲了亲人的脸,今天提前回来是有话和叶司屿说的,被这么一搅,差点没了心情。
“你昨天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要打江丛吗?”
叶司屿看着江措点点头,但昨天的江措做红了眼,趴在他身上狠狠抽 动,却紧紧抿着嘴不置一词。
江措抱紧了人:
“具体原因我不想说,你只要知道,他不是人就行了,他昨天遇上你,绝对不是偶然,我的一举一动一直在这家人的监视下,大概他们觉得,你是我的软肋,用这样的方式跟我示威,或者警告。”
叶司屿点点头,老师眼里有些很沉痛的东西,他看不懂,但自觉的不再问,只是刚刚听到软肋两个字的时候,叶司屿从心底突然升出一阵不敢表露的狂喜。
他眼神发亮却又小心翼翼的问:
“我是吗?”
表情认真而虔诚,像是等待着一个宣判的答案,江措看着他,眼神里的沉痛被幽深替代:
“想是吗?”
叶司屿点点头,缓慢却坚定,眼底已经带上水光,一动不动的盯着江措,江措看小孩儿紧张的几乎要哭出来,吻了下人的唇角,声音温润:
“你觉得是,就是。”
江措也在心底问自己,是吗?他自己不确定,只是昨天那个情况,任何一个他身边的人碰到,他都会发疯,与其说因为叶司屿发疯,还不如说,只要遇到江丛,江措就会发疯,少年时的仇恨积累到现在,反而没有消散,随着时间的积蓄,那些仇恨似乎已经根深蒂固了,像他昨天说的那样,也许有一天,他真的会杀了江丛。
叶司屿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抱紧江措,不让他看到自己眼睛红了,狠狠把眼底的酸意压下去之后才抬头,江措目光复杂的盯着他,叶司屿偏过脸,站起来朝厨房走,语气带着轻松:
“老师,你中午叫的菜我都没吃,我现在热,我们一起吃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