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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十一郎同人)[萧十一郎]蔽日(21)+番外

“这世界太麻烦了,人活着也要背负这种各样的辛苦。知道的东西少,也许更快活。”

连城璧闭眸,半晌才应了一声:“嗯。”

萧十一郎道:“所以假如你不快乐,也许可以试着忘掉那些已经知道的,抑或者放弃你要做的。”

连城璧扯了嘴角,冷笑一声:“可惜这世间终究只有一个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张了张口,终是无话可说。

虽说是对饮,大部分时间却是萧十一郎在喝,连城璧浅酌。

两人偶尔会说些话,但大部分皆是无关紧要。

连城璧看着他将杯中酒饮尽,道:“你似乎酒量很好。”

“还好。经常喝,喝多了,醉了,就慢慢好起来了。”

“你经常喝醉?”

萧十一郎低头笑了笑:“不知道。”

连城璧挑眉:“嗯?”

萧十一郎还是笑:“喝醉了,我又怎么还记得到底是不是经常喝醉呢。 ”

连城璧下了结论:“看来你确实是经常喝醉了。”

“呵呵。”

连城璧又道:“你喜欢喝什么酒?”

萧十一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烈酒。”

连城璧道:“能让你喝醉的?”

萧十一郎点头。

连城璧支着下颚:“既然如此,那么无垢山庄的酒,便皆换成烈酒好了。”

萧十一郎饮酒姿势一顿。

他垂眼,扯了扯嘴角:“不必了。便当萧十某难得做了好事,不足挂齿。”

他不想再与连城璧有任何牵扯了,哪怕他在喜欢喝酒,也不能这般真正醉了。

连城璧挑眉不语。

萧十一郎喝完一坛酒,门前一阵喧哗。

萧十一郎看过去时,却见一年轻公子爷身着黑衣劲装,如如众星捧月一般,被一群人围绕保护在中间。

又是一名世家公子。

他见过的世家公子没有几百也有几十,却无一人堪比连城璧风采。

萧十一郎收回视线,继续重复倒酒、饮酒的动作。

然而下一瞬,却听得那位劲装公子讶异的声音:“连兄?”

萧十一郎一顿。

连城璧似早已知晓:“这位便是徐将军?”

来者便是六君子之一、亦是杭州世袭将军徐青藤。

他未能赶上沈璧君十五岁生辰,却赶上了铜椰岛事发。他听闻一切事,便自告奋勇前来搭救连城璧。

怎知,连城璧已安全。

徐青藤与连城璧说了几句话,便对萧十一郎打了个千:“这位兄台瞧着倒是眼生。在下是否可冒昧询问兄台名讳?”

萧十一郎淡道:“区区贱名不足挂齿。”

徐青藤为他语气中的无所谓皱了眉:“可是这位兄台救了连少?”

连城璧尚未回答,萧十一郎却道:“连公子聪明过人,怎需他人搭救?我与连公子不过萍水相逢,我又不似你精通武学,又怎么可能救的了他。 ”

连城璧弯唇,不置可否。

徐青藤面上闪过一丝不悦,便不再理他,转身对连城璧彬彬有礼道:“连少,沈老太君昨日来了信,要在下必助连少。不过既然连少安好,便早些随在下回去,以免老太君与沈姑娘担心。”

连城璧淡笑:“多谢。”

徐青藤呵呵一笑:“在下什么都没有帮到,又如何担得起连少的谢。”

萧十一郎冷眼瞧两人寒暄。

这是他所不知道的世界,所有人说话都是得体含蓄,没有丝毫的不耐抑或不满。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都是恰到好处,略带热切,却并非谄媚。

而他的世界,看起来粗鄙的过了分。

萧十一郎深吸一口气。

他正要起身离去,便恍然听得连城璧说:“本少欠你整个无垢山庄的酒。”

天愈发的阴沉,风愈发的冷。

萧十一郎微微侧脸,瞧着漫天黑云,心想终于可以结束了。

却没有分毫的愉悦抑或解脱。

他很难受。

即便他喝再多的酒,唱再久的歌,也排解不了这一丝一毫的难受。

他知道,是因为眼前这一人,将要走了。

——而他留不住他。

他闭了闭眼,笑意仓皇。

既然留不住,又何须再见面?徒惹伤感罢了!

他正要开口拒绝,连城璧却连拒绝的权利都不留给——

连城璧说:“来年十月初八,静候佳客。”

连城璧只说了这么一句,便随着徐青藤,头也不回得走了。

徐青藤恍若未闻。

比起柳色青,他明显要更成熟一些。他的成熟在于他长年身处官场,早已明白了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

只是他在上马时,依然忍耐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蓝衣青年依然自饮自酌,没有被他们的离去影响一分一毫。

徐青藤是个自信的人。但他自信,却并不自负。

能让无瑕公子开口邀请的人,会是外表那般平平无奇,甚至桀骜无礼么?

——若他真如自己所说的平凡无奇,怎会这般冷淡想要拒绝无瑕公子的邀请?若他不是,他又是什么人?

徐青藤思索瞬间,所有想到的人皆一一排除。而后,便唯一剩下最近江湖盛传的那个人。

萧十一郎!

能被江湖盛传之人,当然都是极有本事的。譬如关东赵无极,侠义无双。

然世上之事,总有两极分化。有善,自然有恶。

极恶之人,譬如萧十一郎。

他出道时间不到十年。然而短短十年,他的罪行已罄竹难书。

传言里萧十一郎武功高不可测,长相却是凶神恶煞,只消一眼叫人惊吓到便终生难忘。

那青年自然不难看,更是有着一种他们所没有的年轻英气。可对于见惯美人的徐青藤而言,青年的长相,平凡到几乎让他转头便忘了。

思绪几转,一行人已扬鞭飞驰而去。

任徐青藤眼力再好,也再见不到那个有一些怪异的青年。

他只能见到,那一根残破的客栈旗帜,以着愈发渺小的趋势,瑟瑟发抖般摇曳在寒风虚空里。

终究不见。

十一月的天太阴沉,风太冷了。

就连萧十一郎都觉得,天太冷了!

但也许不是。

长年与寂寞为伍的人,其实比一般人更渴望温暖。当他适应了身边有人,而那人又忽然走了,那一个人的滋味便会异常难受。

连城璧已经走了。

他尚未陪他喝完那两坛酒,便提前走了。

萧十一郎默然凝视着他对面的那一只陶碗,碗里还残留着些许的酒水。酒色纯净通透,酒香浓郁醉人。

——好酒!

他闭上眼,灌下一口。闭眸间,仿佛还能瞧见那人坐在他的对面,以着修长好看的手指。细细摩挲碗壁。

萧十一郎豁然睁开眼。

眼前空无一人。

他苦笑起来,干脆抛了瓷碗,捧着酒坛踉跄离去。

铜椰岛之事在连城璧上踏入无垢山庄后,以着诡异的沉默而落幕。

它于十日之前事发,起因不详。然海南派彻底发怒,倾尽九大高手甚至付出八人性命,终于覆灭了铜椰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