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西弗勒斯觉得,他完全能理解法尔斯先生在自己屋子里的发泄行为!
任何一个认识他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人,都会因为曾被他这个恶心的,油腻腻的老蝙蝠给侵犯了,而感到恶心得想去死的!
失去理智的,残暴的食死徒,可怜的,已经被钻心咒折腾了个够的,却还要承受那种屈辱和痛苦的受害者!
那绝对,是一段糟糕透顶的记忆,尤其是对于受害者来说,更是恶梦中的恶梦!
要不是因为法尔斯先生最近的行为反常到让西弗勒斯感到恐慌,要不是他过于无知得想要拉进他们之间的距离,西弗勒斯……是绝对不会把这些记忆给他看的。
绝不!因为对方根本不必再回想起那种可怕的事情!这已经把他逼疯了,不是吗?
但是现在,现实已经帮助斯内普做出了选择,那么……等待着他的将是一份刻骨铭心的厌恶和痛恨,对方大概不愿再看到他一眼,他……也会冷着脸,然后带着凶恶的话语,冷漠的气势,悄悄地……退出对方的视线。
所以,归根结底,西弗勒斯只想问一句话:他现在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为什么要在将法尔斯先生送到了校医院后,却还站在这里!?
该死的要不是庞弗雷夫人那惊讶得好像他就是杀人凶手的眼神,要不是她那种好像他始乱终弃了的态度,要不是那句“你竟敢丢下他一个人回去”的咆哮……他又怎么会待在这里!?
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在送法尔斯先生来这里的一路上,所有人的眼神都这么得奇怪?甚至连斯莱特林的小蛇眼里,都多了一丝“痛心”?
西弗勒斯顿时悲愤了,他完全不知道有种强大的力量,叫做“人言可畏”,完全不知道,有关于他和法尔斯助教之间的爱恨情仇,都能够谱写一本可歌可泣的传说了。
此时的他,目光骇人得死盯着安静地躺在床上的法尔斯先生,绝对不会承认,他屈服在了门外那一堆“你敢出来我就真敢丢你恶咒”的眼神下,但相比较而言……他更不愿意承认,他是有点,不放心。
好吧,的确是不放心,虽然还不到担心的程度。
毕竟,那是将安格里斯逼进了圣戈芒的一段过往,有鉴于对方一贯以来的强大的神经体系,西弗勒斯把那些记忆给了他,但现在,看到法尔斯先生这么“剧烈”的反应,他又有些后悔了。
也许,他真不该……这么贸然地就做出这种决定?
怀揣着“哦,我不能寄希望于法尔斯先生那诡异的大脑会不会瞬间变成玻璃体系”的讽刺,即使他很不甘愿,却还是站在了这里。
哼,等他一醒来,他绝对会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篇阴影里,不会让他发现他曾出现在这里,省的……恶心到对方?
但是,当安格里斯真的醒来的时候,西弗勒斯几乎是立马就发现不对劲了。
要知道,思维错乱如安格里斯这样的人,是从来都不曾有过,这种呆滞到几乎是空洞的表情的!
而且,一个昏倒在自己房间内,却醒来在校医室的人,也根本不可能一动不动地就躺在床上!
他,他好歹应该动一下,或者发出一个音节吧?
然而,安格里斯却没有,他只是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要不是眼睛睁开了,几乎和昏迷时没什么两样。
一时联想到自己所知的,法尔斯先生在圣戈芒时候的病状,西弗勒斯突然有种手脚发凉的错觉,连他自己都不敢想象,他……竟然会感到一丝恐惧。
“法尔斯……先生?”
他故意用了那种讽刺的,询问的语调,期待床上的人能够转过头,用仇恨的眼光看着他,然后冲着他咆哮。
但是,没有,什么也没有,安格里斯还是两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安格里斯!”
停顿了很久,再次从嗓子里冒出来的声音,是西弗勒斯也没预料到的急促,他是觉得这个男人不知所谓,自以为是,又烦人,又混蛋,却从来不希望他……再一次……
一想到他再一次会变成什么样子,西弗勒斯是真的生出一种后悔的感觉的,他……他怎么会想到将那些记忆给他看?
是啊,他怎么能这么做?
将那段可怕的记忆,从施暴者的角度,却给受害者欣赏?原因只是为了……阻止无知的受害者再次莫名的,义无反顾地接近?
说到底,也不过是他自己害怕被接近罢了。
他……果然是个人渣。
“安格里斯!”他再也忍不住了,几个大步走到了床边,加大了自己的音量,但以往一向比谁都要反应迅速的法尔斯先生,却依然毫无声息。
这个样子的安格里斯,对于知道他曾经病史的人来说,真的是可怕极了,对于一直负罪而又愧疚的西弗勒斯来说,绝对是一个噩梦。
他一时慌乱,做出了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事情,他将双手搭在安格里斯的肩上,将他扶了起来,然后……试图摇醒他。
只是,他并不知道,对于此时满脑子浆糊的安格里斯来说,在回神的一瞬间,竟然看到的是西弗勒斯的这张脸,这又是个多么惊悚的开始。
第三十二章 说清楚了
安格里斯到底不是真的傻了,所以当别人双手搭着他的肩膀,拼命地摇动他的时候,他自然反应了过来。
他散乱的眼神下意识地聚焦了,却没有想到,冲进他眼帘的竟然是梦里的那一张脸!
虽然比梦里的样子稍显年长了一些,也没有梦里醉酒后,那种少有的意乱情迷,但是,这确确实实是西弗勒斯的脸!
刹那间安格里斯几乎要以为,他根本就没有醒来了!
一想到之前梦里最后的内容,他猛然间一惊,下意识地就抬起手背,狠狠地拍掉了对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这一下子,两个人都愣住了。
手背上清晰的触感告诉了安格里斯,这绝对不是在做梦,他顿时傻眼了,僵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西……西弗勒斯?
他怎么会在这里?
话又说回来,这又是哪里?
而显而易见的,安格里斯如此迅速而又直接的动作,也让西弗勒斯感到了一些尴尬,他其实本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是刚才的一幕发生的有点突然,实在是让他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
一时之间,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样,西弗勒斯依然僵硬地坐在床边,身子略微前倾,他的一只手还搭在安格里斯的左肩上,掌心中似乎还能感受到骨骼的弧线,另一只手,却已被人打落。
他们的脸靠得很近,近到安格里斯可以看清西弗勒斯脸上每一根细细的绒毛,看清他唇瓣上的每一丝纹路,突如其来的,他就想到了梦里那双被醉意渲染成的双唇,丝绸般触感,红酒般的诱人……
难以克制的,他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加快,脸色有点微红,他心里有些痒痒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稍稍侧过头,垂下眼帘,错过了双方眼神的对视,害怕被看出心里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