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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北境有冻离 阅读记录

言虞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贺疏,刚想说话就闻到了他身上的信息素,面色顿时苍白起来,忍了又忍还是扶着一旁的柱子干呕了起来。

贺疏有些吃惊,走上前想为言虞顺一顺背,还没摸上言虞的后背,就被言虞一把打开:“你……离我远一点。”

贺疏刚做完晨间训练,热汗将背心都打透了,他还以为是自己身上的汗味让言虞不适,也不敢再靠近言虞,担心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言虞身上。

“言教官,你没事吧?要不要我背你去医务室?”

“没事。”言虞眼前发花,额上都是冷汗,他知道这是因为贺疏的汗水里有巨量的Alpha信息素,孕期中的他排斥其他A信息素,所以才有这么大的反应,“不用再叫我教官了,很快你们班就会有新教官了。”

贺疏一听这话就急了,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贺疏是今年刚进军校的新生,也是个S级的Alpha,短短几个月就展现了他的才能,成为这批新生中成绩最好的。这人和其他学生不太一样,比起其他人的敬而远之,贺疏好像一点都不怕言虞,无论言虞对他的态度有多冷淡,他都能笑嘻嘻地跟在言虞身边,一个人自说自话。

“我今天来,是来辞去教官职务的。”

“为什么?”贺疏更焦急了,声音也不由得抬高了不少,“是有什么困难,还是我们让你失望了?或者说……”

言虞淡淡地笑了一下,打断了贺疏的话:“我怀孕了。”

说罢,他拍了拍青年的肩膀,也不管贺疏那呆滞的神情,转身就快步离开了。

离职手续办得很快,领导也知道他的Alpha是谁,二话不说就给他走了特殊通道,为他特别审批了离职申请。

言虞收拾好东西的时候,大校站在门口,先是说了声恭喜,而后又说随时欢迎他回来。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言虞将东西抱在怀里,向他敬了个礼,然后独自走出了军校的大门。

…………

陈以灼回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他今晚都在开会,甚至到了这个时间,连晚饭都还没来得及吃。

当看到门口那盏为他亮着的小夜灯时,陈以灼觉得自己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缓慢地松弛了下来,他靠在墙上用力地揉了几下太阳穴,试图让自己的疲态不要那么明显。

陈以灼蹬掉军靴,一边向里走一边叫道:“小虞?”

他连着喊了几声,客厅沙发上那皱成一团的毛毯里才有很小声地回应:“嗯……”

陈以灼捡起掉在地上的书,把人从毯子里抱了出来,在言虞脸上亲了两下,然后将脸埋在言虞的颈窝里蹭来蹭去。

言虞被他弄得有些痒,却又不舍得推开陈以灼,只一下一下在陈以灼的后背轻拍。陈以灼难得流露出几近示弱的神情,言虞知道他八成是遇到难事了。

“晚上吃饭了吗?要不要我给你下点面条?”

“你吗?”陈以灼放开言虞,抻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说道,“算啦,这么晚折腾干什么。”

陈以灼目光突然扫到了角落里的一个箱子,他走过去翻了翻,发现都是军校里的用品,于是问道:“你怎么把东西都带回来了?”

言虞“唔”了一声,捂着小腹慢慢坐直了身体,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今天去辞职了。”

“辞职?你不是很喜欢做教官吗?”陈以灼拍了拍裤脚,笑了两声道,“难不成你终于想通了,要来做我的副官了?”

言虞也跟着他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像是一层朦胧的纱,将他真实的情绪一层又一层地掩盖住了。他转开目光,看向窗台上摆着的那盆永不凋零的玫瑰,声音放得很轻:“再喜欢的东西,将来也有可能不喜欢的……世上哪有一成不变的事呢?”

陈以灼被噎了一下,他皱了皱眉,很快把心底那点不适压下了。过了一会儿,他又重新起了别的话茬:“后天我要出趟远门,起码要一个月才能回来。”

言虞长睫一颤,嘴唇蠕动几下,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一句:“那你注意安全。”

陈以灼眉心的褶皱更深了些,他总觉得言虞这句话没有说完,只是一时间他也说不清是什么,几番思索过后也只好作罢,抱着人上楼去睡觉。

不久以后,当陈以灼失去唯一一个愿意在夜里等他回家的人时,他才意识到缺的那半句是什么——

“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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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勺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先别开骂!!给他个机会!!!

第6章

行李箱拖在地上,轱辘滚动间碾压着地板,在客厅里发出刺啦啦的响声。

言虞的脚步停了停,最终还是走过去,将窗台上那盆玫瑰花抱在了怀里。

陈以灼只送过他一次花,哪怕只是朵假花,他也很珍惜。

很多年以前,他们还在N97星,在一片破砖烂瓦里的小平房生活。N97连干净的食物和水都很少,更不用说是鲜花这种需要人花大量时间心力培育的东西。

从出生起就生活在N97的言虞,当然是没有见过的,直到有一次他从废墟里刨出来的诗集里看到了玫瑰这种东西,他抱着书去问陈以灼,玫瑰是什么?陈以灼回答,是一种花。他又问花是什么,是可以吃的东西吗?这一次陈以灼没有回答,只是摸着他的脑袋沉默了许久。

又过了几天,陈以灼抱着一盆“玫瑰”回了家,那是用透明晶体包着一片片红色陨石,以铁丝缠绕固定,做出来的一朵玫瑰假花。它被人小心地埋在铺着碎石的陶土盆里,然后捧到了少年的面前。

“知道这是什么吗?”

言虞摇头,半晌有些为难地道:“……看起来不能吃。”

陈以灼被他逗乐了,叉着腰嘲笑起言虞来:“你脑子里怎么只有吃的?”

言虞双手往兜里一插,不服气地顶嘴:“灼哥,你要是过过几年在垃圾桶里找食物的日子,你也不一定比我好到哪去!”

陈以灼这回没有再出声,盯着他看了许久——言虞回想起来,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里面缠绕的各种情绪,他一直都没有读懂。

“你也是这里的人,怎么知道玫瑰花是什么样的?不会是随便做做糊弄我的吧?”

陈以灼瞥了一眼言虞,捏了捏言虞后颈那块软肉,轻声道:“……我在我妈的裙子上看到过。”

陈以灼很少提起他的母亲,他不提,言虞也不多问,这么多年来,仿佛已经形成了某种无声的默契。

那盆玫瑰花其实做的很精巧,没有花点心思是做不出来的,以至于等言虞看到真正的玫瑰花后,他也没有感到很惊喜。

因为他已经收到过,这世界上最美的玫瑰花了。

还是一支常开不败、独一无二的玫瑰。

言虞站在门口,最后看了一眼这间房子,这里小到一个摆件,大到家具电器,每一样物品都有着他和陈以灼在一起生活过的痕迹,它们生出了万千条无形的线,牵绊着他离去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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