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之囚(出书版)(44)
天海站起身,一个箭步冲上前将苍武压到了铁栏杆上。
「我大可以告诉古艳,要他别管你,只要别动到你,那群人想要碰隼,就随便他们碰。这样一来,古艳也落得轻松不用去管你们的闲事!武,你仔细听好,你能保护隼到现在,不过是因为我的纵容、为了维护你的自尊而已!这样你明白了吗?」
苍武被天海扯着领子压在栏杆上,他简直不敢相信他听见的事实。
「为了不要把你逼的太紧,我刻意允许你陪在隼身边。即使我心里再怎么不是滋味,我以为,只要不时的提醒你,别和他靠太近就可以了……但是如何?那家伙却和你亲近到吻了你!你觉得这样我还继续忍受吗?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不了解我有多爱你才会造成如此的结果。」
掌心打到铁栏杆上,在室内发出了极大的声响,苍武张大眼睛望着天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天海如大海般蔚蓝的眸子内,有着冷酷、却也有着些许淡淡的悲伤,那种责怪的眼神,让苍武心脏被揪紧似的疼。
「武……我一点都不想再为了这个话题而继续跟你争论,跟你谈论我们之外的别人,永远都只是一直在死胡同里打转,根本不会有结果。」
天海喟然,收回手,转身便出了牢房:「如果你想要找隼就去找,我就让你亲自体验绝翅馆内的残酷,让你明白事实是什么。」
「天海,你这是什么意思?」苍武被天海的这席话弄得有些紧张。
「我刚才下去的时候听别人说了,古艳那栋的狱警今天被人发现倒卧在楼梯间,现在人正在医务室里。」天海冷漠的对苍武微微一笑:「武……去看看你不在时,他发生了什么惨状吧?」
苍武面色惨白的赶到医务室时,绘梦罗罗正和雅人跟蒂尔交代着事情。
「呦,苍武你总算出现啦?」雅人举起手打了个招呼。
「怎么了,为什么连你也一脸惨兮兮的表情呀?」蒂尔挑了挑眉,上下的打量了苍武一番,随后和雅人对视一眼,了然于心的露出了暧昧的神情。
「隼到底怎么了?」苍武站到三人面前,扶着一旁的病床,气息有些紊乱。
「他身上有多处被殴打的痕迹,手臂脱臼,直肠严重破裂,总之差点去了半条命就是了。」
绘梦罗罗叹了口气,蹙拢秀丽的眉心摇了摇头:「那些人真是群畜牲,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似乎是他一抵抗就殴打他,所以后来才会造成手臂脱臼。以直肠破裂的情况来看,是粗鲁又卑劣的轮暴吧?」
「那他现在人呢?还好吧?」苍武觉得整个人像是被淹进冷水里狠狠浸过了一遍。
「啊~我把他隔离到特别病房了,还在观察中,暂时是没事,不过……」绘梦罗罗努了努涂着大红口红的丰唇:「身体是治得好啦,就怕他醒来之后精神状况受不了。」
「也是吧,要我也受不了呀。」雅人摊摊手,略带桃花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线:「你要知道,我今天发现那家伙的时候他有多惨……
「说到这个,你们今天到底怎么了?我会发现隼是因为午餐时间时,他那栋五楼以上的犯人都出来了,五楼以下的却还关在牢房里,我去探查,才发现他倒在楼梯间。」
「对呀,苍武你又是怎么了?一整天放着整栋的犯人到处跑,自己跑去躲起来,你知不知道雪洛伊很生气哩!」蒂尔用手脚比画,夸张的形容雪洛伊的不悦。
苍武的面色益发铁青,天海方才的一席话和雅人蒂尔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响得他头脑发胀。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苍武盯着地板,地板上的细纹在他眼中模糊成一片。
一旁聒噪的说着话的雅人和蒂尔,在看到苍武低垂的头,以及从看不见的角度掉落的几滴泪水时全都噤了声。
糟糕——他们可是最不会安慰人的。
「苍、苍武……」弄不清楚状况,一头雾水的雅人和蒂尔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莫名其妙自责起来的苍武,在一旁结结巴巴要说什么都不是。
倒是绘梦罗罗,依旧很镇定的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从白大衣口袋里掏出了手帕给苍武:「喂,我说你呀,如果想要看他明天请早,我看你自己身体的状况也不是很好,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
苍武接下手帕,头没抬起来,只说了声谢谢,然后离开。
第十五章
男人们如同豺狼虎豹般的扑上,张牙舞爪的撕扯着他的四肢和臂膀,拳头如雨点,但每一滴落下都疼得他头皮发麻。他的鼻腔口腔内满是血腥味,男人们却凶狠的提着他们的性器,扣着他的牙关残暴的插入,后庭更是被撕扯至破裂。
空气里满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男人欲望的腐败气味。
然而他当时所想的并不是痛苦、憎恶或耻辱,他所想的只有——苍武。
隼睁开眼,被打肿的右眼压住了他一半的视线,但眼前所及的只有一片纯白,日光灯十分刺目,鼻间飘着消毒水的气味。他凝视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像是个死去的人般,不同的只是他会眨眼、会呼吸罢了。
苍武进医护室内又特别隔离出来的单人病房中时,看到的隼就是这个样子。
苍武没料到自己会碰上隼恰好清醒的时间,心里慌乱了几秒,立刻出去拉了绘梦罗罗进来看看情况。
绘梦罗罗替隼打了一针,翻动他检查他的状况,并无大碍,但这整个过程中,隼却都如同一具死尸般的毫无反应。惨白而削瘦的脸孔上青青紫紫的全是被殴打的痕迹,隼的目光却呆滞而无神,面容平静,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绘梦罗罗无奈地摇了摇头,和苍武稍加使了一个眼神后便出去,留着苍武和隼两人单独在牢房里。
苍武拉了张椅子在隼的病床旁坐下陪着,隼面无表情的盯着天花板,一句话也没说,连眼神都不曾给一个。
苍武也没有开口,心中满溢的亏欠、内疚与自责让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好几次他看着隼,露出了泫然欲泣的表情,隼没有看见……不,应该说苍武以为隼没有看见。
沉默与宁静的陪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每一分每一秒都让苍武感到难受,急切的想和隼说说话却提不起勇气开口,结果时间就这么稍纵即逝,直到他发现工作的时间已经到了不能在拖下去为止,才默默地离开。
然而苍武却没注意到身后的视线正胶着在他的背影上。
之后,苍武开始频繁的探望隼。
每次当苍武去探望隼时,隼总是同一副模样,不说话、不看人、不动作,呼吸和眨眼,平静的凝视着天花板,而苍武也总是沉默地陪在一旁,直到时间到了为止。
这段期间,隼的工作又由苍武开始接替。
雪洛伊曾经找苍武谈过话,对隼那天所发生的事只字未提,也不让苍武开口询问任何问题,而似乎是对他一整天的缺席感到十分不满,一直嚷嚷着要扣他薪水,不过却也只是动嘴念念他而已,没有实际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