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夜囚狼(53)
「乔许,错根本不在你呀!这怎麽会是你的错呢?不对的是丽──」
「夜十久大哥,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回到原点,回到还没认识丽的时候......」乔许靠在我怀里,我的颈子被他湿热的泪水打湿,他浓重的鼻音里充满令人怜惜的悔意:「可是这是不可能的,是我先去认识丽的,也是我让丽挑上我、对我产生占有欲的......就是因为我,丽才会、才会做出这麽多坏事,我难辞其咎──我对丽、对他的所作所为已经产生一份责任了!我必须负责的!」
「乔许......你说的这种话,对自己而言太重、太严苛了!」我拉开乔许,真切而诚恳的凝视著他。
乔许用衣袖抹去泪水,隐隐蹙拢的眉头看来很悲伤。
「不,我自己最明白,这并非严苛,而是事实──」乔许眼底,满满的尽是无奈。
「乔许,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我不知道该说什麽了。
「对不起,我对你真的感到很抱歉。」乔许深深的,向我弯下腰、低下头:「我会负起责任的......还有,对不起,夜十久大哥──这就是我想说的。」
我重重的叹息著。
「乔许,你真傻──你该怎麽负起责任呢?」我问,乔许则依然向我低著头,沉默不语,留下了一个未知的答案。
古艳亲吻著我的脸颊,汗湿的橘红色发梢沾黏了几丝在我脸上,伴随著他身上特有的浓郁花香,强烈的令人迷醉。情事过後的他,白皙的脸颊上浮著一层粉嫩的红,宛若微醺,有种迷蒙之美。
真的是个好漂亮的人呀──我心想。
「为什麽一直看著我,样子好呆。」古艳轻笑道,细细的舔吻著我的肩膀。
「没什麽......」我轻轻推开古艳,勉强的撑起酸软的身子翻下床,只不过湿黏的液体在股间横流的诡异感觉让我有些难以忍耐。
我徐徐的叹了口闷气,然後立刻挟带著奇怪的步伐往卫浴室走去:「我去冲个澡。」
古艳没有应声,回答我的是身後传来的一阵窸窣声,以及轻稳、缓慢的脚步声,我明白他想做什麽,於是也没回头,迳自进了淋浴室打开热水。没有多久,古艳就跟著钻了进来,淋浴室的空间一下子小很多。
我望著古艳,很轻很轻的又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个举动却惹来他的不悦。
「你是怎麽了,今天特别不耐烦。」古艳眉头微拢。
「没什麽......只是最近有点闷。」
「闷?为什麽?你心情不好吗?」
「......」
「啊啊!我的狼竟然不理我,在跟我闹脾气......」
「我没有在闹脾气!」
「你有!」
「我......算了!」不想继续和古艳做这种无谓的争执,我没好气的哼了声,转过身倍对著他,拿起一旁的沐浴乳,胡乱的倒了一堆往身上抹。
不久,身後就传来古艳咯咯的轻笑声,害我更闷了。
「狼,心情真的这不好呀?」背上倏地传来古艳比热水还烫人的体温,明明沐浴在热水中,我却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古艳白皙强韧的手臂环过我的颈子,亲腻的将我收拢进他的怀中。
如果古艳再缩紧、再用力一点,就可以让我窒息了吧?我思忖著,脑袋里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
「那告诉你个可以转换心情的好消息──後天是二月十八号,馆长大人的生日。」
这算哪门子好消息?
我忍不住啐了声,却又引发古艳的嘻嘻笑声:「看来还没有人跟你说过自由日这件事情。」
「自由日?」我语调高了些,『自由』这个词儿的确很吸引人。
「嗯,馆长大人规定的,在他生日那天,为了庆祝,绝翅馆全馆的犯人全天都是处於自由状态的,不会有牢房管制的时间,那天你们狱警可以不用工作,整天都是空下来的。」
「不用工作,但还是得待在绝翅馆内吧?」
「当然!」古艳扬高的语调彷佛在嘲弄我的天真。
「那这样要不要工作有什麽差别──」
这就是所谓的『自由』日?我难掩失望的放松了原本绷紧的身体。
为了区区的『自由』、为了这个不存在在绝翅馆的这两个字,我明明心里有底,到头来还是会被浇一桶冷水,但竟然却又因此而感到兴奋──我觉得自己真像个白痴。
「我想......是没有差别,这种虚伪的『自由』日,对你们狱警没差、对我们王也没差,也许只有对那些犯人来说有差别,但这麽说又并非真切,毕竟,说是自由,到头来还是被囚在绝翅馆内而不自知。」
「不过,自由日的道来总归还是好事一件。」古艳用脸蹭著我的耳鬓,像只示好的大猫:「至少那天的伙食会特别好,晚上还会施放烟火──啊啊,到时候我们就腻在一起看吧,狼。」
我沉默,安静的任他抱著。
自由日的前一天,厨房里忙翻了,用餐过後,负责厨房工作的犯人还是在里头忙个不停,为了明天作准备。
我站在远处角落负责监督,因为这个月轮到我这层楼的犯人负责厨房的工作。
「哼,我说雪洛伊那个家伙也真会折腾人,对吧?」忽然冒出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
我转过头,正好对上来人那双金色的锐利眸子,他高大的身子一逼近,显得很有压迫感。
「只不过是为了个生日就搞成这样,花枝招展的......有够不讨喜!明天大概也只有食物和烟火值得期待。」鬼尚扒了扒他那头俐落的黑色的俐落短发,不屑的撇著嘴角。
「鬼尚......」
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平常不爱亲近人的鬼尚特别喜欢找我閒聊,没事的时候也会特地和我打声招呼。
「你一个人吗,雅人呢?」
没见到总是跟在鬼尚屁股後头的雅人,我习惯性的开口问道,但话一出口,我立刻接收到鬼尚吓人的凶恶目光。
「你为什麽又提那个家伙!看来我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会学乖!」鬼尚一把勾住我的颈子,将我整个身子往下压,然後用拳头按著我的脑门转。
我明白鬼尚是闹著玩的,可是被这麽对待还是挺难受的,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挣扎著,却挣脱不了鬼尚的箝制。
我就这麽被鬼尚压著闹了好一会儿,直到我们两个身後发出了夸张的倒抽了一口冷气的声音......
「鬼尚!你怎麽可以这样?」大叫著冲上前将我们分开的便是刚才才提到的雅人。
雅人揪著鬼尚的衣服,一脸不甘心的瞪了我一眼,然後又瞪向鬼尚。
「太偏心了!为什麽只有小羊能这样被你这麽对待?我也要啦!」雅人哀怨道,硬是扯著鬼尚的手要搭在自己肩上,却被鬼尚一把挥开。
「你看!都是你乌鸦嘴!」鬼尚瞪了我一眼,我只能无奈的苦笑。
「什麽乌鸦嘴?鬼尚你刚刚和小羊聊了些什麽呀?我也要知道!」
「你烦死了!关你屁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