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缚之狱(下)(19)
啧了两声,鬼尚轻手轻脚的把手臂从身上拉开,转头望向身旁睡得一脸香甜的漂亮男人,好几度,他在心里天人交战着是要顾全大局,还是要现在掐醒他坏了大事?
雅人沉睡中的脸安详而无害,眉宇间甚至带了点稚气感,睡得就好像时间停摆了、地球不转了一样的安心而沉静。
看着这样的雅人,鬼尚就一肚子鸟火。
竟然要求自己做出那种令人羞耻的事,让他主动在他身上动着,而且明明说好了不过分的,却接连着不断的要他听话,越发激烈的进犯,典型的得寸进尺,害他即使已经疲累不已,却因为怕错过时间,撑了一整晚都没睡。
——真该杀了这个小子的!
鬼尚心里闪过多次这个念头,但每次也不过是想想而已,毕竟杀人这种事,他一辈子也不愿再去犯第二次了……
思绪停顿了几秒,鬼尚蹑手蹑脚的下床,心惊胆跳的就怕吵醒床上的男人,连热液从股间流下时的那种诡异感觉,他都忍住没有大惊小怪了。
冷静的抓了纸巾随意擦拭了下,鬼尚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换上衣服,再把雅人收在上衣口袋的电子表用被单裹紧后,他以最快的速度出了牢房,把牢房铁门关上,闷在被单里的电子表因此只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确认了雅人没有因此而醒过来后,他放轻手脚离开了。
鬼尚气喘吁吁的下楼,姿势难堪的扶着墙沿走到接近绝翅馆的大门时,远远的,已经看到了有三个人站在那里等他了。
「好!」大手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鬼尚强打起精神,挺直身躯的走向前,即使下身再怎么不适,他还是紧咬着牙,没在脸上显露出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前方的三个人就站在外观亮眼的白色轿车旁,其中的两个男人,身上穿戴着绝翅馆内所规定的类德国军装的狱警制服……
一走向前,鬼尚便极尽自然的挑挑眉,一脸调侃的对那个制服穿戴的整齐,把头发敛拢在警帽里、帽檐压得很低的男人吹了声口哨:「不错嘛,穿上制服反而比洋都还来得像狱警。」
静不语,只是略略的勾起了嘴角。
「你干嘛一副家里死人的模样?」鬼尚再把视线转移到城洋脸上时,却发现他的俊眉拧拢了老高。
还以为城洋是发现他不适的鬼尚心虚的抹了抹额际冒出的冷汗。
「我只是在生气,生气你们两个为什么这种事这么临时才和我说。」城洋很难得的把不悦的神情都表现在脸上了。
「这种事你跟我抱怨干嘛!要说去说你老相好去!」
鬼尚用下巴指了指静,但偏偏城洋就是偏心的只瞪着他,让鬼尚气得牙痒,一旁的静却只是似笑非笑、沉默地注视着城洋。
这时,在场的唯一的女性说话了。
「你们小子要在这里聊天可以喔,但时间也不早了,姐姐我急着离开呢,要不要丢下你们我自己开车走呢?」姬紫笑得一脸灿烂,温柔的吓人。
还斗着嘴的两人顿时一楞,静了下去。
「嗯,差不多可以走了,我会负责开车。」静将姬紫的行李提起,丢给鬼尚。
鬼尚抱着异常重的行李,他望了眼那白的发亮的车,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慢着,没车钥匙怎么开车?」
静和城洋互望了眼,只看到两人有默契的笑了下。
「你一定是只没在街头混过的家犬。」城洋冷笑着,和姬紫要了发夹,随后交给静。
只见静用那小巧的铁制发夹插进了车门里,随便转弄了一下,车门就开了,他色泽极浅的眸子望向鬼尚,举起手上的发夹:「这就是车钥匙,懂了吗?家犬。」
「喂,你们!」
被这样糗过一下,鬼尚都快气炸了,那两人……甚至还有姬紫,竟然很有默契一起说道:「好了,乖,快上车。」
雅人从暖和的被窝里醒来时,身旁早就空荡荡的了。
揉揉发涩的眼,在大床上像只慵懒的猫伸了伸懒腰,他觉得昨天晚上睡得不错。
第一次……
鬼尚没有挣扎、没有抵抗,甚至是主动的坐在他身上动着,就这么任他进入他的身体,用唇舌和手指爱抚他,然后发出诱人的低沉嗓音,甚至是达到高潮。
——结果,也就因此忘情的失约,对他过分了点。
想起昨晚片刻的画面,鬼尚在他身下达到高潮的神情……雅人双颊泛红的一个人笑了起来,虽然觉得这样很蠢,但就是难掩那种愉悦的情绪。
一旦承认了自己喜欢对方的心意,就没办法克制那种情绪的泛滥了。
说实话,雅人以前并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从小生长在富裕的军事家庭里,总是被人捧得高高的,无论男女都有主动接近他奉献殷勤的,所以他也一直自视甚高,没人是他看得上眼的……他一直以为,从来只有别人喜欢他,没有他喜欢别人的道理存在。
可是,唯独这么个鬼尚成了例外……
晃晃发热的脑袋,雅人望了眼身旁的空位,心里有些发痒,没有在醒来的第一时间见到人实在有点可惜,不然他还真想再把他按在怀里蹭一下……
轻叹了口气,雅人觉得自己真的中毒太深了,不过是一下下没见着面就不满足了,不得不说自己太贪心了。他现在应该庆幸的是,没被绑着手脚醒来的鬼尚,没在第一时间一把掐死还在睡的自己就已经不错了。
手指抚上颈子,雅人忍不住想,早上不是在被掐紧脖子的生死一瞬间醒来,算不算是个奇迹?
鬼尚对自己也许还不错的……
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雅人自床上起身,穿上散落在地上的制服。
不停的想起昨晚鬼尚的顺从,感到欢愉的同时,其实也有不解,毕竟顺从这种行为对鬼尚这类性格倔强的人来说太过反常。
雅人想着几种鬼尚反常的可能原因,心里不自觉的冒出几簇荒唐但令人愉悦的解释,他想,鬼尚是不是有可能……放弃从自己身边逃离了?因为知道无论怎么抵抗都没有用,所以正试着习惯自己,才会这么顺从——会是这样吗?
把制服长裤穿上,系好皮带,雅人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美好了。
整好装扮后,将警帽戴上调整,雅人习惯性的望了眼铁栏杆窗外的天色,天色灰蒙蒙的,似黑夜又似天亮,细细的线状物体正从空中下坠着。
——下雨了。
「什么时候下的?」
喃喃地,雅人将视线收回,他望向空荡荡的床上,心里头莫名的一阵泛空,有种不踏实的感觉。侧过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会有这种感觉。
「跑到哪里去了呢……」
将白手套戴上,雅人正准备出房门,却发现自己的电子表没戴上。
他着急的在牢房里找了一阵,没有在昨晚他放置的茶几上找到,却在裹成一团的被单里发现自己的表。
雅人疑惑的望着白被单里的电子表,忽然才想起难怪今早鬼尚出牢房时他没听见电子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