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缚之狱(下)(5)
泄气的往廊沿的大理石廊柱上一靠,鬼尚觉得自己可真够窝囊了,竟然要这样不停的躲躲藏藏。
压了压眼窝,鬼尚觉得疲累不堪,可是一想到要自己自暴自弃的直接待在牢房里,让那个最近令他狂起鸡皮疙瘩的家伙压倒,他又不能接受!
金色的瞳仁一沉,用脚板踢了踢冰冷的地板。
算了,干脆四处晃到晚餐时间好了!这样说不定被雅人逮到的机率会比较小……就算不幸反而因此被逮到了,大不了再和雅人大干一场狠架!心里盘算着,鬼尚伸伸懒腰,打了个大呵欠,挠着脑袋又四处晃荡。
正想着要到哪里去时……结果晃呀晃的,鬼尚不自觉的就晃到了位于馆长专属的独栋楼层的二楼图书室前……但与其说是不自觉,其实有些故意的成分参杂其中。
图书室是静的地盘——这点鬼尚在上次狠狠被静警告过后,就用身体记得一清二楚了。
只是……说他无聊到犯贱也好、说他找死也好,上次过后,鬼尚是有点想再会会静的身手。
能快到让他毫无招架能力,强大到令他没有反击余地的力量,静的身手真的非比寻常,鬼尚很好奇,他到底是在哪里练出这种身手的?
而一方面,他也是基于「如果能再会会静,说不定这次可以比上次撑更久」的挑战心态跑来的!
不过——看着安静关阖的门扉,也不知道静是不是在里面……
鬼尚耸耸肩,反正静若是不在,自己就偷偷窝进去睡个午觉,这样不是也不错?哼了两声扬起嘴角,他凑了过去,有些像开大奖的心态轻轻转开门把……
门扉稍稍地敞开了一条空隙,透着微弱光芒,鬼尚看见了背对着他坐在阅览区椅子上高高瘦瘦的身影……
宾果——是静!
心脏的跳动略微快了些,正想着要以什么姿态进入挑衅那个外表沉静,体内却蕴藏着强大力量的男人时,压抑如抽泣声般的呻吟却让鬼尚止住了脚步。
从微敞的门扉细看,原来,图书室里不只静一个人,还有一个人,正面对面、以暧昧的姿态坐在静的身上。
「啊嗯……」又是那种短而急促的抽气呻吟。
鬼尚僵住了,略略的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在逐渐习惯了昏暗视线的金色双眸中,映出了坐在静身上的男人的轮廓。
暗金色的短发下,蜜色的肌肤涨红着,英挺的浓眉痛苦而欢愉的颦在一块,很俊的暗蓝色眸子内盛满水气,双手紧紧攀附在静的肩头上……
即使男人的表情与平时的冷漠和轻蔑有着极大的差异,鬼尚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城洋。
视线像是被固定住般,不寻常的暧昧气味,连同肉体的交缠声跟椅子嘎嘎作响的声音,从原先紧阖的门扉内流泄了出来,如潮浪般冲击在鬼尚全身。
鬼尚脑海里忽然地就蹦出了鳄尾曾和他说过,但他并没有当一回事的话——鳄尾说:城洋是静专属的女人。
双脚好像生根了似的无法移动,鬼尚僵直的站着,瞠大眼望着里头交叠的两人。
「静……静……静……」伴随着喘气声,城洋低沉有磁性的嗓音从里面传来,他喊着静的名字,那应该是激情的呼唤声,听起来却更像是溺水者攀扶浮木的求助声。
城洋光裸健长的大腿夹着静的腰,制服裤松垮垮的顺着右脚垂落在地面,他攀着静,然后撑起自己的腰,又重重坐下。
鬼尚不是小孩子,他知道城洋和静在做什么。
「静……静……」城洋的声音又传上,好像钉子似的打进鬼尚心里。
「洋……」然后,是静的细微的低语。
鬼尚看见城洋拥紧了静,亲吻他的发鬓、脸颊,但不像爱人般的亲昵,反而像朝圣者亲吻他的圣物般……
有种诡异的感觉在心头漾开,鬼尚觉得胸口发闷的紧,脑海里一片空白。
模模糊糊的,鬼尚又听见城洋以近乎卑微的语态对静轻声道:「射在里面就可以了,我可以忍耐……但是……请不要弄脏自己。」
透过耳膜的,不只城洋的声音,还有种不存在的嗡嗡声响。
伴随着静那若有似无、状似无奈的叹息声,鬼尚最后只听见自己转身时衣服的磨擦声,以及略微仓皇、如逃离似的脚步声……
——一段空白。
等回过神来,鬼尚发现自己伫立在一楼墙脚下等待,外头的空气潮湿又阴冷,天空一片灰蒙,不久后就开始滴滴答答的下起了小雨。
雨水溅在身上有些冷意,但鬼尚丝毫没有感觉,他瞪着前方慢慢汇聚的小水洼,思绪杂乱而无条理,唯一清楚的只有方才亲眼所见的画面。
交缠在一块儿的两具躯体,城洋宛若断气前的低吟声,静因为城洋而震动着的高瘦背影……
见到这画面的感觉绝对称不上是愉快,但也说不上是厌恶,更多浮上鬼尚心头的……是种愤怒。
鬼尚不知道自己在墙角下站了多久,鼻子都已经闻不出空气中原先明显地和着、被雨水打湿的石头和青草的气味,裤管都吸饱了雨水而向上浸湿,但他就像座雕像一样动也不动的等待着,许久,直到那带些缓慢与滞碍的皮鞋蹬地声浮现……
城洋从楼梯间步出,姿势略微怪异,蜜色的俊脸上浮现疲态和红晕,那模样让鬼尚看得脑袋有些胀……气愤的胀。
「喂!你这家伙!」
城洋才从鬼尚身边经过,连注意到他的存在都还来不及,就被一把扯住领子推撞上墙面,戴在头上的警帽都因此而被震落了。
城洋顿了顿,眨眨好看的眉眼,过了好一下子才反应过来。
「鬼尚?」望着鬼尚一脸的愤怒,城洋的眉头纠结了起来,又平息,接着扬开惯有的冷笑:「怎么了?我不记得我有惹毛你什么事,让你非得在这里堵我……」
「洋,我刚刚去过图书室了。」鬼尚接近低吼的声音让城洋原先扬起的笑容在嘴角僵住。
「你刚刚……去了图书室?」城洋沉下脸,暗蓝色的眸子飘了飘:「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图书室是静的地盘,他不喜欢……」
「你他妈别给我转移话题!告诉你!刚刚的事我全都看见了——」鬼尚扯紧了城洋的领子。
城洋眼神一凛,冰冷的眸子内难得出现怒光:「没人教过你不要随便偷窥别人吗?」
「问题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在哪里?你又他妈的在生什么气!」城洋一把反揪住鬼尚。
「气你为什么不反抗!还像个妓女一样任静骑!」纠结在心底的郁闷爆发开后,鬼尚也顾不得自己的用词是否过分了:「也气静那个家伙!我真是看错他了,他妈的竟然也跟雅人一样会干那种肮脏事!」
没错,他就是在气这个!当时鳄尾说出这件事时,鬼尚并没有放在心里,以为那只是犯人间对狱警开的促狭玩笑。
而和静交手时,他佩服静的身手,加上静浑身上下散发的王者气息,让他心里自然而然的就对静这个男人有了种特定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