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娘炮(7)
我突然想,欧阳刚喜欢我……难道是因为恋母?
毕竟我实在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好值得他喜欢的。
可是这也说不通,他如果是个真正害羞又没胆量的人,在KTV偷亲我又是什么情况?那种事儿老大喝了一箱酒大概也干不出来。
真是谜一样的一家人。
秋千晃晃悠悠,我的脑子也晃晃悠悠。我又开始想我和欧阳刚现在的情况。
按时走点儿的灵魂互穿,这实在太像个笑话了,就跟老天爷打赌输了,随手挑两个人逗弄逗弄。
操你妈,这可是两个人的人生,能这么瞎几把玩儿么?!
到底怎么样,才能恢复正常啊。
我烦躁的捧住脑袋,手机在裤兜里突然叫唤起来,吓得我差点儿一脑袋锤地上。手忙脚乱掏出来,来电显示是欧阳刚。
我一点儿没好气儿地吼:“干嘛?”
欧阳刚隔着电话跟我说话依然小心翼翼:“绵绵……我找不到你了,你在哪?”
自己家都找不到人,让你家这么大!活该!
“秋千。”
“啊好。”欧阳刚松了口气,他还怕我跑了不成?
“我去找你。”
我挂掉电话,瞪着前方发呆。没两分钟,欧阳刚捧着一碟子不知道什么东西出现在小路上,冲我走过来。
就在这一秒,我脑子里突然流窜了一线电流。
——如果是因为欧阳刚亲了我,我们才变成现在这样,既然他再亲我一口,情况也没有改变,是不是意味着,想要变回正常的情况,需要我主动反过来亲他?
我自己都被这电光火石间的想法膈应得后脑勺发麻。
可总得尝试各种办法,这事儿已经这么不讲道理了,也许还就得用没有逻辑的方法解决。
“绵绵,我给你做了玉子烧。”
欧阳刚献宝一样把碟子伸到我跟前,黄澄澄的蛋卷儿躺在小兔子图案的盘子上,看着还怪可爱。
我没接玉子烧,又把目光移到他脸上。
欧阳刚殷红的小嘴儿微微开阖:“绵绵?”
“你把脸伸过来。”我蹲在秋千上不为所动,说。
“啊?”
“伸过来!”
欧阳刚迟疑着略略倾下腰,我抬手托住他的下颌一把拉到脸前,狠狠咬上他的嘴唇。
妈的,怎么这么甜,他一定偷偷吃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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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了一口就撇开欧阳刚,不自不在地解释:“试试能不能换回来。”
欧阳刚比我更不自在,摸摸嘴又摸摸脸,从发际线到脖子根儿通红一片,整个人呐呐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样子,两扇睫毛像两只大蛾子翅膀,跟着耳朵一起扑扑楞楞。
“你……”
我想说你羞什么啊又不是没亲过,欧阳刚一听我说话反而更紧张,捏起盘子里的玉子烧就往嘴里送。
“……”
这不是给我做的么?
他嚼了两口才回过来神儿,羞得都快哭了,手足无措地举着半根玉子烧解释:“绵绵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行了,进去吧。”
我快被这傻逼逗乐了,蹦下秋千往屋里走,欧阳刚泫然欲泣地跟着我,还在边吃边嘟囔:“对不起绵绵,我再给你做……我不知道该干嘛我太紧张了……”
啧。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紧张了还有话唠的毛病?
欧阳刚捂着脸跑回去重新做玉子烧,蛋还没打好,院子里“吱——”一声急刹车,欧妈妈一只脚从车上踏下来,人没起身就扬着胳膊喊:“两个小孩儿,今晚吃大鹅!”欧爸爸从副驾驶默默拎了只烧鹅下来。
欧妈妈吃鹅的方式与她的人一般潇洒。
她戴上一次性手套,拽住两条鹅大腿豪迈一拽,一人一个扔进我和欧阳刚碟子里,我看着鹅腿根儿部撕扯的纤维,感觉裆部隐隐裂痛。
欧阳刚乖巧地捧着鹅腿小口嚼,欧妈妈抖着二郎腿坐在对面,歪着脑袋问我:“绵绵介意我抽烟么?”
“不介意阿姨,您抽。”
欧妈妈从烟盒里叼出一根烟,又隔空扔给我一根儿,冲我一扬下巴:“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
“……谢谢阿姨。”
欧氏夫妇说他俩在外头吃过了,这是给我们打包回来的,欧阳刚十分习以为常,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嗯嗯”着点头。
欧爸爸上楼洗澡去了,我不太有胃口,就跟欧妈妈抽着烟闲聊。
“绵绵家在哪?”
“就在邻市。”
“那挺近的。”
“对。”
欧妈妈弹弹烟灰,眯眯眼:“我们家阳刚,在学校怎么样?他跟一小姑娘似的,有人欺负他么?”
天下父母心,父母二人问的问题一个样,我就照搬着回答:“没有的,我们都很喜欢他。”
欧妈妈哈哈笑,:“你们过阵子还要去你家里玩几天是吧?”
我点点头:“对。”
“行,我这孩子性格腻歪,麻烦你了,多带他出去玩玩儿。”欧妈妈呼出一口烟,挑着眉毛,跟都逗趣儿似的:“阳刚特别喜欢你。”
“妈妈!”
哎我操,我都免疫了,欧阳刚竟然还不好意思,脸都快埋进大鹅里了,把欧妈妈笑得快呛烟。
穿着粉红丝绸睡衣的欧爸爸这时候从楼上下来,在头顶扎了个小辫儿,跟他儿子真是一个模样。这粉男人施施然从冰箱里拿出几片面膜,探出半个身子问:“敷面膜么?”
欧阳刚:“好哇。”
我:“不了吧……”
欧妈妈:“亲爱的拿四片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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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妈妈说我皮肤有点儿干,往我脸上糊了一堆精华,欧阳刚兴致勃勃地帮着递瓶瓶罐罐,我僵着脸任他们摆弄,觉得自己是一只待宰的鸭子。
阿姨,你倒是继续像个男人一样潇洒啊!
时间眼看着就十点过了,为了避免突然魂穿可能带来的尴尬,洗漱后,跟夫妻两个道了晚安,我和欧阳刚决定现在就上楼睡觉。
睡上那张粉红色的公主床需要很大勇气,我老想掀起他的床垫儿看看底下有没有藏着豌豆。
欧阳刚躺在我半米之外呼吸。
我俩第一次一起睡,都莫名有些不自在,几乎是在数着秒等十一点,以此来验证傍晚的亲嘴儿试验有没有成功。
——理所当然般失败了。
我无奈地举起胳膊,揪揪欧阳刚睡衣袖子上的小蝴蝶结,痛苦地捂住脸。
“绵绵,我们会不会以后都这样了?”
欧阳刚用我的声音,深沉地对我说。
我没心情理他,盘腿坐起来摸烟抽,抽了两口依然心烦得不行,感觉特别憋屈,索性抬手把睡衣扯掉,晾出欧阳刚上身细白的胸脯肉,沉沉深呼吸两口。
一定会有办法的,总不可能人生就这样稀里糊涂了。
我喷出最后一口烟,掀起眼皮看向床角的欧阳刚,他可怜巴巴的蜷成一坨,有一搭没一搭地瞅我,我那么健美的长相竟然生生被他拗成刚被糟践过的妇女,掐着烟的我则像是没有良心的事后嫖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