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会……”
“那就喝。”
“妈妈说对皮肤不好。”
我一口酒被这句话噎的不上不下,梗得嗓子疼。
“你妈妈皮肤挺好的,她也没少喝。”
欧阳刚环住膝盖,像个女人一样娇弱的坐着,小心地含住酒瓶嘬了一口。
我清清嗓子,打算正儿八经跟他好好聊聊。
“欧阳刚,你也别害羞,咱俩今天就像个正常男人一样掰扯清楚。”欧阳刚扑棱扑棱耳朵,垂下眼皮不看我,闷闷“嗯”一声。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喜欢”这俩字说出来很难受,我脸皮有些发紧,强绷着正直的神情凝视他。
欧阳刚抿抿嘴,脸皮跟变戏法一样“噌”的飞红。我简直惊奇,自己没脸没皮这么多年,这身体脸红起来竟然还这么有天赋。
他老不吭声,我看着他害羞成那个样子,对问题的答案都开始好奇了,催促道:“嗯?”
“一开始……”
“什么?”
“第一次见你,就,就挺喜欢的。”欧阳刚掀起眼皮,自暴自弃般放开了音量。“你来给我开门,我觉得你长得真好看……”
妈卖批,我为什么有点儿想笑?
18
欧阳刚并不能喝酒,两瓶下去他晕得东倒西歪,像只酒精中毒的蘑菇,头重脚轻地歪在沙发上,嘴里还滔滔不绝。
“绵绵,你觉得我讨厌么?”
是的,我觉得特别讨厌。
可这话望着欧阳刚湿漉漉醉醺醺的眼睛,我竟然说不出来,只能含混地转过头不看他。
“我真的喜欢你呀……但是你不喜欢我。”欧阳刚说着说着垮了脸,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我挺难过的。”
“哭什么啊……”我看不下去了,伸手揩掉他冒出眼角的眼泪。其实这视觉效果很滑稽,我就像在给自己擦眼泪,怎么都无法身临其境地感受他这小姑娘式的难过。喜欢的人不喜欢你而已,这种事情竟然也值得哭一鼻子,有这么喜欢么?这要算起来,求而不得的事情海了去了,你还能每天可着劲儿的坐在家里哭?
尤其还是为了我哭。这种事情我真的理解不来。
“欧阳刚,你看着我。”我拍拍欧阳刚的肩膀,严肃地对他说。
“其实我不喜欢你,大概不是因为你是你,所以不喜欢。而是你身上,恰巧把我所有不喜欢的特点都占据了。”这么想想你也是挺牛逼的。
我也不管晕晕乎乎的欧阳刚能不能听懂,我又灌了半瓶酒,一口气把自己想说的矫情话都秃噜干净。
“我这人的脾气你也知道了,本来只是室友的关系,和平相处没什么不行的。偏偏咱俩出了这样的事。”我拽起欧阳刚的领子,让他近距离跟我对视。“你看见了么,我在用你的脸跟你说话,而你,在我的身体里。”
“我的全部生活都被这操蛋的情况打乱了,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我很心烦。”
“如果我用你的身子对你硬了,你不会恶心么?”
我听着自己嘴里说出的话,已经趋向语无伦次了。欧阳刚顶着痴呆的表情看着我,也不知道他能听进去几分。
“反正我不可能回应你的什么喜欢,我他妈一二十几年的直男,凭什么你喜欢我我就得弯,我被你偷亲我还倍儿委屈呢。”
“我只想回到正常的生活,其他所有乱七八糟的,对我而言都是狗屁。你听明白了么?”
欧阳刚双目无神地点点头。我还没松口气,丫儿紧跟着又说了句:“绵绵……我想亲亲你。”
“……”
我扔了酒瓶子拔腿就想走,迈出去两步,突然一个机灵,想起之前一直被我忽略掉的一个点——欧阳刚那次偷亲我,我喝了酒。之后做得两次试验之所以失败了,是不是跟酒精有关系?
我回到沙发前蹲下,伸手扶正欧阳刚的脖子。
对着自己的脸就跟亲镜子似的,我左右找角度还是怎么也下不去嘴,这太变态了,浑身跟扎了毛刺儿似的,从里到外都扎得慌。
“欧阳刚,你刚不是想亲我么?”我自暴自弃的往地上一坐,顺水推锅给欧阳刚。点点自己的嘴唇,说:“赶紧的,亲我。”
欧阳刚跟个狗崽子似的就扑了上来,冲力直接把我掀倒在地上,幸好他家扑地毯,不然脑袋非得砸出个窟窿。我慌忙揽住欧阳刚直往下秃噜的腰,眼睁睁看着我自己的脸,跟个痴汉似的往我压了下来。
这触感,变态得真刺激。
19
人是有第六感的,我就觉得这次能成功,为了保险我还张开了嘴,允许欧阳刚把舌头伸进来,在我嘴里黏糊糊的乱搅,确定口液有了交换后,赶紧把人从身上顶开。
欧阳刚的裤裆又鼓起来了。
我烦躁得牙花子发酸,不想管他,从地上爬起来进浴室洗澡刷牙,直接上楼睡了。
睡着的时候是很香甜,醒来的时候真遭了大罪。我整个人仰面朝天的瘫在地毯上,两条腿却架着沙发,供血不足差点儿让我感觉不到它们。脑袋像是被一百头欧阳刚踩过一样痛,每一处关节都酸的要死。
气死我了,我昨天为什么不把欧阳刚搬到沙发上躺平?
我正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试图从地上把自己拱起来,欧阳刚就在这时候从楼上揉着眼睛下来,见我这阵仗吓得一蹦跶,瞠目结舌地打了个结巴:“绵……你,你没事儿吧?”
我自己也嫌丢人,咳一声歪过头不看他,扯淡道:“我在晨练。”
“……”
他的表情显然不太相信。
洗漱的时候我问欧阳刚,是今天回我家还是再过两天,欧阳刚表示都可以,我想了想,说那就等今天过去吧,看看昨天的试验有没有效果。万一成功了的话,欧阳刚也就不用跟我回家了。
欧阳刚听我这么说,一脸茫然:“昨天什么试验?”
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几瓶啤酒能给你喝断片儿?”
“我,我们又……那个了么?”欧阳刚不敢置信地问。
那个……我上次听到用“那个”来指代“接吻”,还是从我二年级的侄女嘴里。
“反正过了今晚再说。”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挥挥手转身往卫生间外走。脖子似乎是扭着了,动一动就咔咔疼。一手捞着腰一手垂脖子,我跟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一样正艰难迈步,欧阳刚在身后小声喊:“那个……”
哪个?
悲剧有时候,就发生于一瞬间。
我如果不去在意欧阳刚的“那个”,大概就不会因为转头太猛,从脖子连着腰椎都“嘎嘣”一声,僵在原地不能动。
欧阳刚见我面容扭曲地维持着诡谲的姿势瞪他,还吓得缩缩肩膀,瘪起嘴不说话,试图从我身边溜出去。
“你没发现我受伤了么?!”我气的吼他。
欧阳刚“啊”一声,赶紧凑过来围着我紧张的看,两只手上下乱晃,一副想扶我又不敢乱动的样子。我说我腰扭了,帮我扶一下,去沙发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