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你以为你现在能坐的这个萧氏总裁位置是谁给你的!」严月蓉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地训斥道。
萧然啪得一下扔掉手中的文件,仿若丢弃的只是纸篓里的一个纸团那么简单。
「萧氏总裁的位置,谁想做就谁做吧。」
严月蓉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萧然,彷佛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她觉得萧然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萧氏总裁这个称谓就像是一个沉重的枷锁勒得萧然时时刻刻都透不过气,这个桎梏紧紧缠绕着他跟楚之洛,因为这个称谓他没有办法堂堂正正地去爱他想爱的人,他已经受够了。
看着萧然准备离去的身影,严月蓉颤抖着声音,声嘶力竭地喊住萧然,「萧然!你真得为了楚之洛要离开萧家?你要是敢踏出这个门,你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要想清楚。」
萧然转过身用一种悲哀的眼神看着严月蓉道,「我的离开跟之洛没有任何关系。是我自己想离开,想离开萧氏这个沉重的枷锁。妈,你不累吗。你无论做什么事都打着为了我好的旗帜进行,你有问过我我想要什么吗?我爱楚之洛有错吗?就因为他不是女人,所以我就不能跟他在一起?为什么我非要跟一个连喜欢都说不上的女人去过后半辈子,你觉得那样我会幸福吗?你愿意让我娶薇薇,其实是因为我们门当户对吧?真可笑。为什么我的爱情在你眼里都成了和利益相关的存在。」
「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最后一次争吵在萧然转身离去中黯然收尾。严月蓉在办公室里哭得泣不成声,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失去萧然,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第四十二章】
楚之洛下楼扔垃圾的时候看到一辆陌生的黑色轿车停在家门口。玻璃窗缓缓滑下,里面坐着一个面色憔悴的女人。雍容华贵的装束让楚之洛一眼就感觉出来这个妇人不是一般人。不知所措间女人已经下车走到他面前,声音里带着隐忍的悲伤,「楚之洛。」
楚之洛茫然了一下,他不曾记得有在别的地方见过这个女人。她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名字。楚之洛动了动唇角道,「请问你是谁?」
女人怔了一下道,「你不记得我了?」
「前段时间我住院了,醒来之后有些事情想不起来。我们认识?」楚之洛茫然的眼神里透着疑惑。
「我是萧然的母亲。」严月蓉随即镇定下来。
「萧然?」楚之洛心脏轻轻抽搐了一下,又是那个男人的名字,「我不认识他。」因为楚之怀说过他们是无关紧要的人。
「不认识?你怎么可能忘记萧然……不可能的!萧然为了你什么都不要了!」严月蓉顿时有些激动起来。
「我真得不认识他……」楚之洛感觉脑袋有些疼,他必须回家了,「对不起……我要进去了……」
「等一下!我还没说完!」严月蓉抓住转身欲离的楚之洛道,「你一定是骗人的!你知不知道萧然为了你连萧氏总裁都不做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儿子吧……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你是一个男人,为什么非要缠着萧然!」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什么萧然……」楚之洛慌乱地掙扎着想要挣脱严月蓉的钳制。
「你答应我,离开萧然……条件随便你开!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你放过我儿子吧!我儿子不是同性恋!」
『她是我最爱的人。』
『我曾经答应要娶她。』
「不是……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楚之洛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在更是面若死灰。红润的嘴唇上血色全褪。他要离开。他要离开这个女人。什么萧然,他不知道,他不认识那个男人。
「你就答应我吧……离开萧然!离开他!」
『可是她在我们结婚的前一天死了。』
好痛。头好痛。是谁。到底是谁。
『死在两年前那次特大号交通事故。』
「楚之洛!楚之洛!」
楚之洛摇摇欲坠的身体被严月蓉使劲摇晃着。
「我告诉你!萧然他不爱你!他爱的是唐薇薇!他不可能爱你!你不过是唐薇薇的替身而已!」
『之洛。你能活下来,是因为薇薇的心脏,你知道吗?』
是唐薇薇。那个漂亮到让人嫉妒的女人。跟他有着如出一辙的容貌。原本梦境里那张模糊不清的脸也逐渐变得清明。清晨微凉的潮湿透过他冰凉的肌肤,男人的眼神里深邃一片,眼底深藏的爱意全都是属于那个叫做唐薇薇的女人的。
楚之洛突然开始笑。一边笑一边哭。萧然。是萧然啊。
孩子!?他的孩子!?
楚之洛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严月蓉,呢喃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孩子……我的孩子呢……」
严月蓉不知道楚之洛在说什么。什么孩子?他是疯了吗?一个男人哪里来的孩子。
不远处驱车而来的萧然看到这一幕。着急地在一边停下车,冲上前拉开严月蓉,扶起倒在地上的楚之洛,「之洛!之洛,你怎么了?」
见楚之洛没有反应,萧然猛地转过头对着严月蓉一阵咆哮,「你对之洛做了什么!?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为什么来找他?」
怎么丢个垃圾那么久。楚之怀不放心地走出门,就看到萧然站在门口,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女人。楚之洛茫然地坐在地上,不停地呢喃着什么。楚之怀愤怒之下推开萧然,「萧然,你为什么还要出现!?」
「孩子……哥哥,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楚之洛就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楚之怀。
楚之怀看着楚之洛嘶哑着嗓音问道,「洛洛……你都想起来了?」
「孩子!我的孩子呢!?」楚之洛彷佛一个疯子一般不断重复着问题。
楚之怀没有说话,沉重地低下头。楚之洛望着不说话的楚之怀,为什么哥哥不说话。他的孩子呢。
「之洛……你冷静一点。」
听到萧然的声音,楚之洛缓缓抬起头。瞬间眼神变成一只暴怒的小野兽,布满血丝的双眸死死盯着萧然,眼睛里充满了恨意,彷佛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
「萧然,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楚之洛看到那个一直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被自己尖锐的恨意伤到地样子突然感到一股没由来的解脱。
那是刻骨的恨意。一个来自你深爱的人的刻骨恨意。让人无法招架。勒得你透不过气。
「之洛……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把我的孩子还给我!还给我!萧然!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楚之洛这一刻才明白多么刻骨的爱意最后都能轻而易举的被恨意取代。原本那张深爱的脸,此刻看起来是那么面目可憎。为什么他会爱上这样的男人。
有些人一直在等你爱上他。只是等你爱上他的时候,他不一定还会在等你。
严月蓉不明白萧然和楚之洛之间的对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楚之洛一个男人会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