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鲤一僵，叹气道：“前一阵儿太忙，没来得及重新租房子——那怎么办？去宾馆？”

季琛被逗笑了：“好惨。没巢的爱情鸟啊？”

裴鲤一想，还真是，也乐了。

情人节的宾馆不是那么好订的。裴鲤开车载着季琛，一路问了好几家，终于在一家商务酒店订到了房间。

之前再怎么旖旎情深的氛围，等了这么久也消磨得差不多了。裴鲤还是头一回与人开房，尴尬得不行，借口说要先去买换洗内衣就先逃出去了。

季琛独自等在房间里，坐在落地窗边往下望。21层的高度，只看得见一片璀璨灯海。隔音玻璃效果很好，整个房间里只有壁钟轻微的响动，空阒静谧。

季琛有一种裴鲤不会回来的错觉。他揉了揉脸，调整好情绪，刚想进浴室再做一遍清洁，就看到裴鲤推开了门。

裴鲤尴尬道：“我忘了问……除了套子，还需要什么啊？”

季琛愣愣地看着他。裴鲤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汗毛都要竖起来。他直觉季琛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儿，刚想说点什么，季琛却忽然笑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扑在了他身上。

裴鲤不知所措的接住季琛，就听见季琛在耳边用气声说：“我爱你。”

裴鲤立刻脸红了。

季琛挂在他身上不肯下来。裴鲤也有心宠着他，突发奇想地，一手抱住他腿弯，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季琛还是瘦得厉害，裴鲤把他抱回床上，倒是不很费劲儿，只觉得他的肩胛骨有些硌人。

季琛仍然不说话。裴鲤愿意陪他温存一会儿，奈何问题还没解决。他此刻万分后悔之前没有做研究，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尴尬地重复了一遍：“我买了套子和润滑……网上说还有一些清洁工具什么的——”

季琛说：“我做过了。”

“？”

“灌肠和扩张……洗澡的时候都做了。”季琛逐渐恢复了常态，低声答道。

裴鲤惊讶。

季琛凑上去亲他的脸：“蓄谋已久。”

裴鲤说：“那怎么还跟人打球去了？”这句话没过脑子，裴鲤说完就后悔了。他其实没有指责季琛的意思，甚至他还挺高兴季琛跟人交朋友的。只是那种突如其来的占有欲，着实没有别的解释。

季琛说：“等到下午也没有收到联络，我以为你不来了，有点儿难过……平时没这么难过的，估计是今天没吃药。”季琛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情不好，就出去打球了。没想到累得你等了那么久。”

裴鲤立刻道歉：“我的错，没记住日期。”

季琛笑道：“我知道。”

性格与兴趣使然，裴鲤的生命中，分给爱情的份额不太会多。他拥有完满的家庭、友人、事业，之于爱情，在季琛之前完全是零；给季琛的，也只是他丰沛人生很少的一部分。然而对于季琛，那就是全部，那就是足够。

第38章

裴鲤开始亲吻季琛的后背。

季琛的衬衫被扔在地上，上面还堆着两团被随手扯下来的内裤。裴鲤的动作有些粗暴的，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紧张。季琛紧紧抓着床单跪趴着，直到裴鲤的动作逐渐温柔下来才松开了手指。

他有点儿害怕，但这些许害怕还不足以让他推开裴鲤。

季琛小时候受过冻伤，好在药擦得勤，没怎么留印子，只有蝴蝶骨中间那块儿胳臂够不着，时间长了，就留下了一块形状不规则的疤。

裴鲤在那块他本以为是胎记的疤痕上亲了一口，低声问：“疼吗？”

季琛趴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不疼，都没什么感觉了。”

季琛极瘦，赤裸的背脊上原本是一种长时间不见日光的惨白，又被裴鲤之前的动作亲出像是淤血一样吻痕来。裴鲤看得有些心疼，夹杂着些许不知来由的兴奋。他凑到季琛耳边宣告道：“小琛，我想上你。”

季琛惊讶地侧头看他。

裴鲤把手肘撑在季琛肋下，一只手掌摸到季琛胸口。季琛的乳蒂很敏感，剧烈运动的时候需要贴乳贴，裴鲤还帮他买过几回对付长跑测试。他控制着力度捏了捏，季琛猝不及防地低哼一声，腰身猛烈地弹起来。

裴鲤忽然得意起来。他低声说：“你别动。”

季琛没应声。

他抓着床单轻微地喘息着，胸前被戏弄的陌生感觉让他感到难堪与畏惧。氯丙咪嗪的副作用下他已经很久没有自慰过了，情欲在裴鲤的抚摸中逐渐堆积起来，又无法正确地传导到久病的身体上，那滋味十分难熬。

季琛想躲开，想将自己蜷在一个安全的角落，想立刻向裴鲤求饶喊停。

可他只是叫了一声裴鲤的名字。

裴鲤的动作有一种带着试探的温柔。他沿着季琛的背脊向下亲吻，嘴唇的触感逐渐下移，停在尾椎骨末端。季琛感觉裴鲤的手离开了片刻，然后那难以启齿之处便传来了冰凉的黏腻触感。

他反手抓住了裴鲤的手。

“……嗯？”

裴鲤不明就里地暂停了动作。

季琛翻过身，双手搂在裴鲤的颈后：“我想看着你。”

他的声音有些急促。

裴鲤愣了片刻，忽然凑过去吻他。唇齿间黏腻的声音和下体被试探着开拓发出的细小水声让季琛感到难堪。他顺着裴鲤的动作将左脚抬到他肩头，后腰悬空。这个姿势有些挑战柔韧性，季琛不动声色地做了几次深呼吸才适应下来。

视角受限，季琛看不见裴鲤的状况，只能感觉到在身下扩张的手指。他有些怀疑裴鲤是不是对他有生理反应，可这个姿势之下他没有更多可以做的。

裴鲤将第二根手指插进来的时候，季琛低声道：“可以了——”

话没讲完，就被裴鲤不轻不重地在乳头咬了一口，未尽的话语都落成了低低的呻吟。

身下的触感逐渐变得鲜明，没有接受任何抚触的阴茎也在纯粹的心理刺激下逐渐抬起头。季琛感觉裴鲤的动作加快了，时常修剪的平整指甲在内部划过的感觉太奇怪，诡异的摩擦感滋生了不安，他的喉咙里几乎锁不住喘息。

裴鲤指节宽大，插进第三根手指时压迫感让季琛呜咽出声。陌生的饱胀感和些微的不适让他无所适从，空气中都是汗水和情欲的味道，他几乎没听见裴鲤叫他。

裴鲤亲着他的鼻头，侧脸像是有些脸红。他说：“小琛……你叫床的声音好可爱啊。”

季琛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儿，揽着他的脖子向他索吻。

季琛感觉到裴鲤的嘴唇压下来，又被他的牙齿磕到了。裴鲤伸出舌头在伤处一舔，与他交换了一个湿漉漉的亲吻。他试图回应，注意力却总是被身下抽插的手指给占据。裴鲤的指节微微屈起，屡屡压过他的前列腺，陌生的刺激堆积起来，快要令他疯狂。

裴鲤在季琛被插得抽泣起来时停了下来。他转身去取保险套，黏腻的手指却屡屡从包装表面滑开。他焦躁地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