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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夜不熄(40)+番外

然而就在几个月后,Leeze却彻底停止了视频的更新。之后回想起来,愚人节的下午真是一场甜蜜噩梦的开端。

黄煜斐如今从这场梦中醒了过来。

他看见几步远处,李枳正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望着他,头顶白炽灯暗暗的,李枳的眼睛亮亮的,像头在苔藓上发现蓝莓的小鹿。他听见李枳笑着问:“哥,听入迷了?我弹得有那么好吗?”

黄煜斐愣了愣——或者噩梦确实完结,美梦又开始。

他说道:“是啊,想起很多事。”

李枳懒懒散散地冲着琴弦吹气:“什么事?”

“喜欢你的事。”

“……你这算突然袭击啊。”

黄煜斐眼光毫不躲闪:“可以再弹一首吗?”

李枳点头:“当然,一首怎么够呢。我给哥弹首新的吧,刚认识你的那几天,我脑子里一直循环的旋律。听完了,给它起个高级的拉丁文名,不要鱼名了,没水准。”

“小橘也很擅长突然袭击。先过来,到我这里。”

李枳乖乖地,提起吉他走到他面前。

梦中的少年此时正殷殷地望着他,满目期待,混着些小小的调皮和忐忑。

黄煜斐慢条斯理道:“坐在我的腿上弹。”

李枳睁圆了眼睛,白脸蛋一下子就染了红:“怎么坐?面对面的话,隔着一把琴呢,我伸不开手……侧着坐琴把也会硌到你。”

黄煜斐温柔地笑了:“那就背对我坐,把我当成一把椅子。”

李枳别过脸,唇瓣动了半天,没说出话。最后才边转身边小声道:“太狡猾了,明知道不可能把你当成椅子……我万一弹错音了怎么办,我不允许自己弹错!”

嘴上是这么说,但他却一屁股坐上了黄煜斐的大腿,倒还真是不忸怩客气。黄煜斐脑子都快烧掉了,想:真的好小一只。

但他还是努力冷静地说:“往上坐一点。”

李枳得意地、哧哧地笑:“把你坐硬了怎么办?”

黄煜斐叹气:“已经硬了。”

李枳一听这话,僵了僵,居然大大方方地真又往上坐了一点。

他说:“我也是。哇,我哥真的好硬,凸起好大一块,我坐到了。”

说罢他还恶劣地在上面磨了两下。

他是鼓足了勇气的。

黄煜斐笑:“不觉得进度太快了么?”

李枳闲闲翘起二郎腿,扫了扫弦:“是啊,就是快,不过黄先生,你就先这么硬着吧,我是不会脱裤子的。”顿了顿又小声咕哝:“不知道吧,你有意无意把我弄成这样好几回了,我现在要报仇。”

不等黄煜斐再说什么,李枳就兀自开始了弹奏。他觉得自己刚才简直帅毙了,他抿着嘴想象黄煜斐现在的表情,手上弹得有点心不在焉,却又自信满满——这段旋律他最近弹了不下百遍,都快要成本能了,并且没有什么状态比他现在这样更好。

性欲是艺术的源头,这话说得很对。

李枳甚至想,黄煜斐这时如果摸他,甚至把手伸进他毛衣里,好像都可以接受。前段日子感情顾问宋老千的谆谆教诲,什么小李同学要学会矜持,小李同学不要把被人睡这件事幻想得太美好……什么他妈的,乱七八糟的,李枳迅速挑着弦想,老子是成年人,老子喜欢他,老子才不管别的。

但是黄煜斐却没什么动作,除了那根东西似乎越涨越硌人之外,他好像在认真听琴。

倒是我龌龊了?李枳弹完最后一段反复,收了音,手指搭在余震的琴弦上,发懵地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样,又会怎么样。他隐约觉得自己干了件蠢事——黄煜斐会不会觉得他太主动太轻浮了?就像美式英语常说的那种“cheap girl”?

当然放到他这儿应该是“cheap boy”。

李枳抱着吉他回头,惴惴地侧睨着黄煜斐:“好听吗?”

“好听。”

“我……我还是站起来吧。”

黄煜斐则扣住他手腕,把他整个人连同吉他一起环在手臂间,似乎也有点吃力,语气还是温柔的、淡淡的:“小橘刚才说,我有意无意把你弄成这样,好几回了。什么时候?”

李枳觉得自己直往下坠,快要滑到人家膝盖了。这是他不想要的,于是往上蹭了蹭,道:“就是那两天啊,你抱着我说什么你不酸啊怎能叫枳,抱着我睡觉,抱着我说喜欢,说不觉得我很怪很吓人。你还把内裤借给我穿,我还洗干净留着呢……都忘了?”

黄煜斐声音带笑,贴着他耳后轻轻地说话:“当然没有忘,但不知道小橘这样喜欢。你喜欢被我拥抱的感觉。”

方才不小心提起内裤,李枳正亏心着,努力不去回忆那条内裤后来被自己怎样“好好利用”了一番,闻言怔了怔,道:“……对啊,最喜欢了,虽然很羞耻,但我不想说谎。”

“从一开始就喜欢,对吗?从我在赌场酒屋横抱住你。”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哥那会儿搂人都是虚虚地搂着,最最开始还是绅士手,哪像现在这么紧。我整个人云里雾里的,老在想,这人要干嘛呀。”

“怎么不说对我一见钟情呢?”

李枳提高了音量:“我哪有!”

“现在数一数,我们面对面待在一起,不超过四天,可是小橘已经到这种坦率的程度了。你和我是一样的,我们看到对方,就注定会喜欢上。我好开心,真的。”

李枳被顶着,那条内裤的命运也时刻在脑海中撩拨,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那二两肉正跟着一块在膨胀。但他被抱着非常舒服,也就不思考什么理智了。咬咬唇,把怀里的吉他慢慢地往地上推,只听“哐”的一声,没推好,有点心疼,可还是不想管什么理智。他一扭身子,脚点着地,直接换了个方向,面对面跨坐在黄煜斐腿上。

然后他就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这似乎是第二件蠢事,离得这样近,现在呼吸相传,四目相对,那人热切的眼神像是会烫人似的,搞得他头脑热得发胀,都快化掉了。

内心里那点丢脸的、骚动的小秘密,也都要被看个完全。

却听黄煜斐平声道:“Amor ad conspectum primum.”

“什么?”

“是一见钟情,”黄煜斐手劲一压,箍着李枳的腰,紧紧地贴在自己身前,一毫一厘地看过他丰密的睫毛,“刚才弹的曲子,我命名它为,一见钟情。”

李枳喃喃道:“一见钟情……那就是了。拉丁文念起来真好听啊。”他喘了喘,本能地把手攀在黄煜斐肩上,隔着一层柔软的羊绒衫,他好像摸到了那人沉稳有力的心跳。他又感觉身后好一阵过电——黄煜斐的手已经顺着脊背抚至他的后颈——那双温柔的、力道均匀的手,播种一样,所到之处好像吹起春风,颤巍巍地马上就要发出嫩芽。

缓过神来时,他已经被一把拢了过去,鼻子碰着鼻子,脸贴着脸——黄煜斐含住他半张着的嘴唇,没有犹豫,轻轻吮吸几下,又推入他齿间,探索他敏感的牙龈。像在触碰,却又若即若离——这感觉酥酥麻麻的,让李枳忍不住想要更紧密的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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