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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爱成婚(7)+番外

知道母亲失去的消息,她正在学校上体育课,老规矩的教学,集合,由体育老师说几句话,然后自由活动。当有人通知她,母亲出事了,车祸,抢救无效,她迅速赶去医院。看到的也只是母亲素净的脸,嘴角微微上扬,很安稳,很平和。

躺在白布下的女人,似乎不是死掉了,而是从此去了天堂,天堂里有她想要的一切。

她成了彻头彻尾的孤儿,无父无母。

杨立海和左秦方是这时出现在她身边,他们解释了缘由。她的母亲在大街上救下了他们唯一的孩子,从而使他们的儿子安全,可她的母亲为那场车祸付出了代价。从知道母亲过世到看到母亲的尸体,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她却像经历过了这世间的百态人生,所有的一切都堵在胸口,发泄不出,她想哭,却怎么也掉不下眼泪。

母亲的葬礼,是在杨家的帮助下完成。没有亲人,她独自守在棺木前,坐着一页一页的撕着钱纸,一片一片,落在地上,堆成一大堆火。夜深十分,她一边烧着纸,一边去察看母亲的仪容。母亲那么安详,只是在睡觉一般,只要她安静的等着,就能等着母亲醒来。

她不眠不休,直到将母亲的遗体送到火葬场,在母亲被推进巨大的火炉前。她也在幻想着,母亲就此醒来,她上前去扶着母亲回家,告诉众人,那只是一场误会。

可母亲没有如她的愿醒来,母亲的遗体被轻轻一推,就进入那火炉。

再也没有幻想的可能。

她靠在墙上,被工作人员拉出去,她呆呆的站在外面。有好些家人都在外面,拉着亲人的遗体来这里,他们的头上披着麻布,手臂上挂着孝字。

而她,只有自己,守着这唯一的亲人。

从此之后,她便要无依无靠了。

母亲的葬礼很简单,没有请道士,只有她一个人,安静的将母亲的骨头装进箱子中,拿到墓地掩埋。

那一切,她亲身经历的一切,让她不敢相信,她不愿意相信,只剩下自己。

她还是去学校上课,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老是想着,也许在某个清晨,自己睁开眼睛,就能听到母亲在叫自己的名字。

“凝子,凝子……”只有母亲会这样叫自己的名字,只有她。

她在没有听到有人这样叫自己的名字,连梦里都没有。

杨立海和左秦方每天都会来安慰她,左秦方摸着她的头,“我希望你成为我的女儿,一直都想要一个女儿,你愿意满足我的愿望吗?”

左秦方的笑很温暖,像母亲看自己的眼神,那是她记忆中最温暖的片段。

十七岁的她,失去了自己母亲,得到了三个亲人,从而有了父亲,有了母亲,还有……一个哥哥。

她不适应,爸爸妈妈几个字,总是吐不出口,他们也并不勉强,只让她慢慢适应,叫不出口也没有关系,叔叔阿姨也行。

她来到杨家,不言不语,但每天却如往常的去上学,放学归来。

左秦方带她走过好几次回别墅的路,她每一次都走向回和母亲居住的屋子,到了之后,才发现自己走错了路,又回返。

每一天如此,恍恍惚惚,却又生活在真实的现实中。

在她装作若无其事里,班上竟然没有一个同学发现她的不正常,也没有人知道她遭遇了变故,假装安宁,假装什么都不成改变,甚至假装她自己不是在假装。

那是一个很安静的午后,她缓慢的踱着脚步回来。

半期后,老师让同学们喊家长去学校,要开家长会,她并没有通知任何人。左秦方和杨立海也不知她会这么早回来,并没有在家中。

阳光正好,树影参差。

她背着书包再一次走错了路,回到从前的那一个小屋,伫立在门口,良久看着。

而在她身边,阳光下,她的影子边多了一道影子。

她侧着身子,看到手依旧打着石膏的少年站在自己身边。

“我告诉过你我的名字,杨一森,你还记得吧?”

她只是看着他。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那整个下午,他们都坐在那破屋前,她还是没有主动告诉他自己的名字,他也没有再勉强。他们的影子,被阳光折射成一团,分不清彼此。

夕阳下,穿着白色衬衣的少年看着少女,“你哭吧,哭了就好了。”

那是母亲死后,她第一次哭泣,第一次真的明白,母亲真的永远离开了自己。

“我是杨一森,我可以将肩膀借给你。”

“锦凝。”没有姓,“借你的肩膀……”

如果要打一个欠条,她永远也没有机会还清那一个肩膀的恩情。

6第六页:假装安宁

杨锦凝和顾丞东并未在杨家待多久,杨立海和左秦方都知道顾丞东平日繁忙,不好多作挽留。杨立海也只是拉着顾丞东下几局象棋,一边下还要一边诋毁自己的儿子女儿都不肯陪自己,还是女婿好。一家人待在一起,也算安乐,如果只愿意相信眼睛看见的东西。

自晚上和顾丞东闹过不快后,杨锦凝在他面前便极少主动开口,除非必要,否则绝对不开口。

车已经开出了很长一段距离,顾丞东才盯一眼观后镜,后面的人仗着空间比较大,正肆无忌惮随意乱躺,“刚才爸悄悄给了我一样东西,你不好奇他给了我什么?”

杨锦凝原本没准备搭理他丝毫,低头的瞬间发现他完全可以从观后镜观察自己的动作,这事实让她颇为懊恼。坐在后座上,将他当成司机,而她是主人,完全可以在心里泄愤,虽然这想法幼稚又滑稽,可只要能让自己痛快就算好。看来自己又失策了,坐在他身边,他想看自己的表情,还要侧身,而自己还可以转过头拒绝他打量。

她并不将自己这幼稚可笑的行为当做是对他无声的抗拒。

“三少要什么没有,给你东西……不是也白给?”她抬起头来,姿势也不着痕迹的端正起来。

“难道你没有听过礼轻人意重?”

“奸商也懂情义二字怎么写?”她语气里的不满显露太多,发现他能随时看到自己的表情,或许他就是想将自己当猴耍,而自己又火急火燎的表演给他看。

不由得抿紧了嘴。

“看来你对我意见很大。”

“不敢,我还指望着三少对我怜惜几分,免我提前下堂,落得个悲惨境遇。”她微微自嘲。

“杨锦凝,你即使言不由衷的说话,也比一言不发的样子有趣得多。”

这次,她真不再再开口了。

她没兴致同他说话,他也不勉强,一路上接了几个电话,看他神色,大抵是出了什么事,抿着唇,认真看着前面的路……不过以杨锦凝心血来潮对他的探究,他这样子是在思索,看来有些棘手。

也不知是不是在证明她的猜测,下一个路口,他突然转了方向。

“你要带我去哪里?”

转了方向,自然不是回她的小别墅了,她还打算回去好好睡一觉,有他气息的地方,总担心自己会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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