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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异常调查官(1032)+番外

林不之仅仅一个眼神,就足以摧毁蔡琰为十年执念。

“局长。”

蔡琰为声音哽咽,眼圈赤红:“我们为什么会走到如今的地步?二十年前,我们说好了的,要一起守卫生命。可为什么,商南明要出现?”

林不之不语,微笑着静静看着他。

就已经让蔡琰为涕泗横流,哭得满脸是泪的狼狈。

常年身居高位,威仪深重的分局长,在林不之眼前,却依旧还是二十年前的模样,从未放下过对林不之的尊崇敬意。

“关于唐纳德,我知道的不多。”

蔡琰为擦去眼泪,嘶哑却郑重道:“但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可以告诉林局长。”

林不之缓缓勾起唇角。

“走吧。”

他带着蔡琰为转身,向远离海洋的方向走去,在沙滩上不急不缓的留下一连串脚印。

附近海域已经随着两个世界的通道相连,而被大量污染。

林不之是纯粹的人类,无法长时间与污染接触。

在两人离开的路上,蔡琰为低低絮语,如他所承诺的那样,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林不之。

局长守卫小队就等在沙滩外的公路上,黑色车队沉默驻守,像忠心耿耿的骑士。

远远看到林不之两人的身影,守卫立刻拉开车门,站在车门旁安静而警惕四周,等待着林不之。

蔡琰为看着局长守卫们,心中一时酸涩。

他本来,也应该是其中一员的,他对林不之的忠心远胜任何人。可是,商南明毁了这一切。

“局长。”

蔡琰为停顿下脚步,转身握住林不之的手,郑重道:“要小心集团,它是衔尾蛇的依托。那个集团是科……”

“噗呲——!”

高速旋转的子弹穿透蔡琰为的太阳穴,裹挟着风声与撕裂血肉的声音,从另一侧再次穿出。

血液迸发。

开在太阳穴的花。

林不之缓缓睁大了眼眸,看着蔡琰为就在自己身前不到半米处被精准狙击。

蔡琰为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迷茫无助的看向林不之。

那一眼,仿佛穿透时光,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青涩岁月。

还是一个小小组员的年轻蔡琰为迷茫又沮丧,是林不之看清了他的浑噩,带着他,为他指明了人生的方向。

时隔二十年,在尖锐疼痛刺进头颅不可忍受时,蔡琰为本能的还想要寻求林不之的帮助。就像孩童依恋着父亲。

可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就在林不之面前,蔡琰为无力跌倒,双膝跪地。

“砰!”的重重倒在林不之脚下。

血液喷溅在林不之侧脸,在他雪白的衬衫上盛开簇簇荼蘼艳丽的繁花。

也流淌在林不之脚边。

浸透沙石。

蔡琰为张了张嘴,眼前一片黑暗。

只剩一滴冰冷的眼泪,包裹他全部四十年的人生,从眼角缓缓滑落,砸在血泊里。

他死了。

守卫小队大惊失色,立刻向林不之跑来,成防御姿态将林不之层层围住,护卫着他快步走向车队,越野车成了最好的防.弹盾牌。

林不之却在回过神后,摆手制止。

“局长,您应该立刻离开这里!”

队长心急如焚:“狙击手位置极有可能在两千米处,我们的人无法立刻抓到他,他还有可能再开枪!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您不应该拿您的安全当儿戏!”

“有朋自远方来,怎么能不见见再走?”

林不之已经从事发突然的惊愕中迅速镇定。

他掀了掀眼睫,唇角含笑,侧身看向不远处的黑暗。

海边小镇早已经成了鬼镇,夜晚时空无一人的阴影只剩屋脊轮廓。海浪拍击岸边,一声声的空旷死寂。

在林不之成竹在胸的从容等待下,却有一人踏着黑暗,缓步走来。

风衣翻飞在身后,手工西装笔挺利落。

男人单手插兜,不紧不慢的从黑暗中步出。

光亮缓缓将他笼罩,也一寸一寸,照亮了他的面容。

看清的瞬间,守卫小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林局长。”

明镜台微笑,颔首致意:“好久不见。您最近还好吗?”

“是你杀了蔡局长吗!”

认出明镜台的一个守卫情急脱口:“你这是背叛调查局!”

林不之皱了下眉,到底没说什么。

明镜台侧眸看去,欣然点头:“是我。”

“杀了蔡琰为的是我,但其他的。”

他轻笑,遗憾摊手:“我没做过的事,就算想给你一个答案,也认不了。”

林不之抬手,制止了守卫继续出声。

他不顾队长的焦急暗示,缓步离开守卫们的保护圈,走向明镜台。

两人在海边公路两侧驻步,隔着宽阔公路相望,深深注视着彼此,似乎在打量观察着自己的对手。

“很久都没有好好看过你了,明总,明先生。”

林不之笑意吟吟,率先开口:“上次看到你时,好像还是你母亲执掌悬镜集团,你跟在她身后,只到腰那么高。”

他感叹着,似乎随着被勾起的记忆,回到了二十年前。

明悬镜是个传奇。

她建立的悬镜集团,同样是业界不可逾越的传奇存在。

当二十年前,那时还只是个异常调查小组小组长的林不之,还要安静的等在明悬镜的办公室外,等她结束会议,听一听自己的提案,争取悬镜集团的支持。

那时,国内尚未清楚污染的真正面目,还在将它与鬼神混杂不清,调查小组也还是角落里不被重视的灰扑扑。

明悬镜却是如日中天,势不可挡。

林不之去见明悬镜,是为了明言。

——那个本来拥有世界最聪明的顶级大脑,却舍弃了一切与明悬镜成婚,安心在家相妻教子的年轻研究员。

明言拒绝一切与外界的交流,唯一有机会见到他的,只有他的家人们。

林不之清楚的直指核心:只有明悬镜,才能改变明言固执的想法。

也是那里,他看到了幸福的三口之家。

彼时,明荔枝还没有出生,明言牵着小明镜台的手,为公务繁忙的妻子送去热乎乎的午饭。

明悬镜的办公室大门刚一打开,明言就笑着张开双臂,深深拥抱自己心爱的夫人,温声低语,问她累不累,有没有人惹她生气。

‘我可以做一种毒药,让那些敢惹你生气的人死得无声无息,谁也发现不了。’

明言抱住明悬镜时,幸福安然的模样仿佛拥抱住了全世界。

‘把那些敢占据你时间,从我们的家里夺走你的坏家伙告诉我,我来为你扫清道路。’

本来可以成为下一个爱因斯坦的研究员,却洗手作羹汤,放下实验室的一切,甘心回归家庭。

曾经拿试剂瓶和手术刀的手,却沾满着温暖的烟火气。

林不之甚至能看清明言手指上的烫伤。

他心下一片死寂。不用再开口询问,明氏夫妇的相处,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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