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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异常调查官(372)+番外

他自己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让人不由得怀疑,如果没有来自外力的打断,是否会一直在这里呆愣像中邪了一样枯坐,直到死亡。

这样的想法让李龟龟出了一身冷汗,他赶紧给祈行夜打电话,想要问问这件事。

同行的电话打不通,只剩莫名其妙的咀嚼声,那祈行夜总不会出事吧?要是真有什么,他一定会告诉自己。

李龟龟莫名就这样相信着:如果有谁一定能知道真相,那就只有祈行夜了。

但是祈行夜的电话也一直都没有人接听,只剩“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然后自动挂断。

连带着李龟龟的心脏也空落落的向下落,无穷无尽。

他给祈行夜发了消息,却没办法再继续等下去,赶忙穿了衣服叫上徒弟,一瘸一拐的往同行家去了。

“师父,你不是不出门吗?”

徒弟亦步亦趋跟着出来,纳闷:“我们这是要去哪?”

李龟龟转头一看——徒弟手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带。

他顿时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气死在当场:“你为什么不带装备出来?这和士兵不带枪上战场有什么区别!”

徒弟委屈:“不是师父你说不用带的吗?”

“我说的是刚刚!刚才不出门当然不用带,现在连祈行夜都失联了,根本不知道现场是什么状况,你还不带东西!”

李龟龟无能狂怒:“啊——你气死我吧!”

徒弟:“师父你别死,我给你养老送终!”

“……算了你闭嘴,你只要不气我,我觉得我能活很久。”

李龟龟一瘸一拐的往同行家跑,终于到地方时气喘吁吁敲门,却没有人出来应门。

就连房间里,都安静得可怕。

他本来想要伸手去握门把手,本能想要试试能不能推开门。

可一低头,却眼瞳紧缩。

门把手连同门框下面的缝隙,都薄薄的落了一层灰白相间的尘土。

似乎只是被风吹来的浮土。

可李龟龟心里却“咯噔!”一下。

……他见过这东西。

在殡仪馆。

是……是死尸焚烧后,化作的骨灰。

就是一样的颜色,就连气味都如此相似。

可问题在于,为什么他这个没本事但有自知之明的同行,会把这些骨灰带回家?

虽然同行自己到处吹嘘自己是张天师一百代孙,但李龟龟很清楚,对方根本不是。同行自己也明白自己没有那个本事,所以一直以来也安分守己,只蹲在街头给人算命看手相,赚点小钱糊口而已,从来不出城,也不图大单子。

——有命赚,也得有命花才行啊。

可现在,同行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失踪了。

“师父,他门口的外卖都臭了。”

徒弟拎起来扎扎实实猛嗅了一大口,顿时面如菜色:“呕——好恶心!”

李龟龟:“……知道臭了你还闻。”

他接过外卖看了一眼,上面的订单上还有时间日期。这份没有人动过的外卖,刚好是在同行给他打电话那天产生的。

似乎外卖送到门口后,主人却一直没有出来拿。

时间停滞了。

就在那个鬼上身的女客人拜访之后。

李龟龟心道不好,开始疯狂砸门喊着同行的名字,直到旁边的邻居不耐烦的出来说这人不在家。

“好几天都没看到人影了。”

邻居摆摆手:“去别的地方找吧,他不在家。前几天他家水龙头没有关,把楼下淹了,街道的找不到人就干脆爬进去关水阀,家里没人的。”

李龟龟愣了下。

邻居见他这么急,本来的怒气也变成了无奈,叹了口气,指了个新地址:“听说他开了个道教用品小商店,你去那看看。他说在商店新装了很快的网线,有时候在那打游戏就不回来了。说不定在那能找得到人,打游戏打疯了。”

李龟龟道谢。

但在邻居关门之后,他却没有立刻前往小商店,而是指挥徒弟顺着走廊窗户爬出去,跳到同行家的阳台,再从里面帮他把门打开。

徒弟:“?师父,这算是私闯民宅吧?”

他诚实道:“师叔祖说了,我们不能干违法乱纪的事。”

李龟龟气得一脚踹过去:“让你去你就去!那么多废话。这叫人命关天,事急从权!”

要不是他之前的剥离手术让他两条腿没那么灵便,他就自己爬了。

——幼儿园时他可是获得了“好宝宝爬树大赛”第一名呢。

徒弟委屈不敢言,揉着屁股慢吞吞应是,努力顺着走廊窗户和外面的水管攀爬,整个人抖得筛子一样,试图让自己不去注意到下面的几层楼高度。

他带着哭腔:“师父,我恐高,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李龟龟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他长呼吸一口气努力压制将要爆发的脾气,挂上一个假笑:“你要是再不快点,我就把你踹下去。三,二——”

徒弟一激灵,飞快跨进旁边的阳台。

然后绕回来从里面帮李龟龟打开了房门。

“师父,这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反应迟钝如徒弟,都发觉到了这房间里的诡异之处:“是不是,太脏了?”

几天没有人,但满地狼藉。

不论是天花板还是墙壁,到处都迸溅着黑色的不明粘液,沿着墙壁蔓延滑行,像一尾鱼从湿地淤泥里游过时留下的痕迹。

至于地面上,就更是被大片大片的黑色液体淹没,甚至找不到能够下脚的干爽地方。

虽说中间有人进来过也漏过水,但也不应该脏到这种程度。

——更何况,没有脚印手印。

根本没有“人”存在过的痕迹。

反倒像,像……曾经在殡仪馆的深海底部,见到的那庞大怪物。

李龟龟在走进这房间的瞬间,就觉得心脏坠了冰窖,熟悉的恐惧再一次从记忆中翻滚而来,将他淹没。

他晃神站不稳,连忙伸手向旁边抓住柜子,踉跄站住身形。

徒弟大惊冲过来:“师父!你没事吧?”

李龟龟想说没事。

但就在他抬头的瞬间,却眼睛瞬间睁大,浑身汗毛直立。

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穿一件洗到发白的劳动服,一看就知道是长期体力劳动讨生活的人,风吹日晒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粗糙但坚韧。

是野草。

可现在,男人却呆愣坐在沙发上,面如金纸,神情呆滞,目光没有焦点。

只有空洞和虚无,所有的生命力都被吞噬殆尽。

“滋啦,滋啦啦!”

灯泡闪烁,杂音刺耳。

光芒闪烁中,男人似乎意识到房间里除了他之外还有第二个人,他迟钝的扭过头,向门口看过来。

那双眼珠里没有眼瞳,只有一片灰蒙蒙的眼白,青筋蔓延在脸上又延伸进脖子,白色与青色的对比,像所有颜色都被连同生命力一起剥夺,只剩下没有色彩的黑白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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