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晴舟:对,只有我认为自己是来杀你的。在你的角度,大概就是蠢仔忽然送人头。
他出现在这里,本来是为了解决问题亡羊补牢的,却没想到,窟窿没堵上,反而把自己也赔了进去。
想到这里,不由沮丧。
祈行夜才不在意自己的人质是否愿意,完全把陆晴舟用成了摇一摇功能。
哪里不会摇哪里,哪里不懂摇哪里。晃得陆晴舟都快晕人了,自然也就吐露出了对应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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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晴舟:…………忽然很想死。
但祈行夜却总是能想到更多压榨他的办法,没用太久,就让他把衔尾蛇的情报吐露了个干净。
在利用陆晴舟打开最后一重加密锁,进入到核设施控制室后,祈行夜忽然出声。
“陆晴舟,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看出你在说谎吗?”
他淡淡道:“因为人不会过分否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只会当它是理所当然的事实。但是你。”
他笑了下:“你真正的雇主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才会让你畏惧到这种地步,连承认都不敢?”
陆晴舟缓缓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祈行夜。
祈行夜欣然颔首:“对,我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
“只是,想让驴自己往前走,需要一些不切实际的奢望,不是吗?”
——比如,一些自己并没有暴露的侥幸。
“感谢你的钥匙。”
他笑道:“你真的很好用。”
陆晴舟愣愣看着祈行夜,却忽然如坠冰窟,浑身发冷。
怎么……是什么时候被骗过去的?
而远在远洋控股集团大楼的云翳清,同样不好过。
在意识到自己被发现时,他瞬间肌肉紧绷,不由慌乱了起来。
但就在下一秒他转身时,又强制将情绪全都压了下来。
“你好。”
云翳清向那位女高管微笑:“抱歉,我被临时叫到这里,帮我老板开个会,但我对这里不熟悉,可能迷路了。”
他真的演出了迷路和会议将要迟到的焦急感:“会议室是在这边吗?”
女高管将信将疑,问他是哪个公司,替谁来开会的。
云翳清大脑迅速转动,想起了自己刚刚靠在秘书的桌子旁边,看到的屏幕上的内容。
有一家公司的执行董事被标记为临时变故,无法参与今日下午的会议。
他快速回忆着自己看到的内容,并以此为基础向女高管现编了一个身份。
女高管没有轻信,而是当着赶来的安保的面,打电话给秘书处证实。
秘书处:“确实有这件事,那位执行董事有事没能来,说可能看情况找人来代替。那位代替开会的先生已经到了吗?”
女高管顿了下,惊讶:“是真的?”
云翳清向她微笑,眨眨眼:“当然。”
秘书处:“是的。”
在向秘书处确认过云翳清的“身份”,又看了他手里的通行卡之后,女高管点点头,这才放下自己的怀疑。
“你走错楼层了,这边是只允许少数董事和经理人进入的保密区。”
女高管平淡向安保扬了扬下颔,示意他们带云翳清去正确的会议室。
名为护送,实为监视。
云翳清微笑,没有反抗。
在目的地确认安保离开后,他才在小心查看过后,重新折返。
如女高管所说,那是少有人出现的楼层,除了倒霉被她抓了个正着之外,第二次进入的云翳清没有再遇到任何人。
他像是沿着墙头边沿行走的猫,灵巧而悄无声息,快速接近自己的目标办公室,却又犯了难。
办公室使用的是最新加密技术,除了被授权的人之外,其他人别想有机会进入。
云翳清立刻发给枫映堂。
枫映堂组织技术人员进行远程支援,很快重新覆写程序,重做密码,又发给了他,成功开锁进入。
云翳清这才敢舒了口气。
后背的衬衫已经彻底被冷汗湿透。
他不敢停,生怕什么时候会有人折返,到那时可就真的是找不到理由了。
——谁迷路,会那么巧合的迷路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云翳清扫视办公室全貌,对那些奢华昂贵的摆件视若无睹,一心一下寻找保险柜或其他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不知是否是幸运,今天远洋控股集团刚好有重要会议,就连一向神龙不见首尾的董事长都会出席,于是很少会出现在集团大楼的尼尔·汉克,也回来过自己的办公室。
桌子上还有一杯凉透了的咖啡。
有主人在的情况下,对云翳清来说更危险,但也更有可能找到笔记本。
“咔,嚓。”
正在埋头奋力寻找的云翳清,忽然听到从自己身后传来的轻微声响。
他身躯一僵,冷风吹过脖颈,鸡皮疙瘩一粒粒冒出,浑身发麻。
云翳清像僵硬的木偶,一顿,一顿的转头看过去。
就看到精神矍铄的老人站在门口,一手扶着门,正微笑着看着他。
对自己办公室里忽然出现一个陌生人,并不意外。
“年轻人,你是来找什么的?”
老人甚至笑得慈祥和蔼:“需要我帮忙吗?”
云翳清不会真的以为对方是来帮忙的。
老人身后还跟着几名保镖,在看到办公室里有人的瞬间,已经拔枪直指。
……这种情况下,对方只能是尼尔·汉克,这间办公室的主人了。
“在你旁边那副梵高真迹后面有一个保险柜,密码是123,里面有一千万刀现金。你脚下的地毯下面,保险柜里存着印章和秘密账务本。你眼前的花瓶……”
汉克对云翳清的恐惧恍若未见,依旧微笑着为他指路,像个热心肠的普通老人。
他还贴心的问:“如果你觉得钱不够,我也可以打电话让人送来一车。需要吗?”
如果放在安全的情境下,云翳清很想说要。
但现在,他只想活着离开。
而不是被打成筛子,埋在哪个暗无天日的树林里。
见云翳清不言语,汉克也不恼。
他反倒向自己的保镖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随后轻轻关上了门,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从容走向落地窗前的宽大办公桌。
没有戒备的靠近云翳清。
反而让他像炸了毛的猫一样,警惕后退两步。
“别拘束,就当这是自己家。”
老人鬓发灰白,却能看出腿脚硬朗,三言两语间掌控全场。
他从容在宽大办公桌后坐下,还向云翳清摆了摆手,示意他过来,坐在自己对面。
似乎只是慈祥的老人。
但汉克一开口,就令云翳清如坐针毡。
“别担心,我很熟悉你们这些雇佣兵,时不时的就会来拜访我,已经是老朋友了。”
汉克笑道:“我常说,世界上关心我的人有很多,希望我死的和希望我活下去的一样多。”
“但这其中最关心我的,还是要数你们这些拿钱办事的,和我的董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