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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异常调查官(759)+番外

手腕稳稳端住,一点颤抖也没有。

当最后一具实验体带着爆裂西瓜般碎裂的头颅缓缓坠地,这些实验体也没有一个成功突围,抵达父子两个身边的。

反倒是弹壳散落了满地,叮叮当当的清脆。

纪光举枪对准大开的车厢门,警惕的又等了片刻,确认再无实验体冲出来之后,这才敢松了口气,连忙将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纪牧然挖出来,握着他的手臂关切查看。

“你怎么样?有受伤吗,那些东西靠近过你吗,你觉得哪不舒服吗?”

纪光的手都在抖。

他习惯了在战场上保护自己的搭档,同僚,后辈,也会为了救普通市民而冲进污染战场,奋不顾身。

但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在战场上保护自己还未成年的儿子。

就算是最深的噩梦,也不及如此!

纪光眼圈发红,嘴唇止不住的在抖。

纪牧然愕然发现,父亲竟然哽咽了。

“爸爸……”

他连忙握住父亲的手:“我没事,爸爸,我没受伤,有个小少年特别灵,是他一直在提醒我,我才避开了那些病人。我身上的血不是我的,也是他刺伤了想打我的人,那人留下的。”

说着,纪牧然就转头想要去找那小少年,指给父亲看。

但他刚伸出手,却愣住了。

那小少年呢?

纪光却皱了下眉:“什么?”

纪牧然向他比划着描述那小少年的长相,纪光的心脏,却随着纪牧然的描述,而逐渐向下坠去。

……A09。

那个目的不明,但暂时保护了纪牧然的小少年,就是唯一的实验活体,A09。

纪光还以为自己最后一眼的印象,是他的错觉。却没想到,最后的侥幸也被打碎。

——A09真的挣脱拘束,跑出来了。

更要命的是……

纪光抬头,看向运输车时,深重的无力感向他涌来。

——所有实验体,都被放出来了。

而放出那些怪物的,很可能……是他儿子。

有什么比这更能令身为调查官的父亲绝望吗?

“你听说过那个故事吗?”

小少年站在山顶,居高临下的漠然:“瓶中海神,与渔夫的故事。”

山风吹拂起裙子般的手术服,露出小少年苍白纤细的小腿。

想要乘风而起。

而在他身旁,瘦削青年勾起唇角:“愿闻其详。”

“最初,被关在瓶子里的海神许愿:谁如果救了我,我愿许黄金珠宝。但数百年,无人来救他。”

小少年垂眸看向田野间相拥的父子,面无表情:“于是,绝望的海神只剩满腔愤怒。”

“他说——谁若释放我,我要诸人死亡,天翻地覆。”

“以平息我被缚之怒。”

第214章

经历过重重迭代混乱, 分不清是真是假的场景之后,纪光也有所怀疑,究竟自己看到的纪牧然, 是真实存在的,还只是自己思念过度的错觉。

直到现在握住纪牧然的手臂, 纪光那颗心, 才终于落回了胸膛里。

还活着的。

有温度,在笑, 在喊自己爸爸。

那一瞬间, 纪光甚至脚下一软, 险些站立不稳。

“爸爸!”

纪牧然惊呼一声,连忙扶住他:“你受伤了吗?”

一直被保护得很好的高三生,就算想父亲的时候努力想象过父亲的工作环境, 却也没有想到,原来调查官的职业环境竟然这么恶劣。

超乎寻常的危险。

纪牧然的目光担忧极了。

纪光却已经习以为常。

他摆摆手,救下儿子后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和儿子身处污染现场同样糟糕的, 是儿子放走了污染物,并且绝密任务从内容到地点都被窥探。

纪光眼神复杂极了。

“是爸爸的同事告诉我的。”

纪牧然没察觉, 道:“我在家旁边偶遇了爸爸的同事, 他和我说了很多调查官的事,能在这找到爸爸, 也是他告诉我的。”

纪光错愕,睁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同事?谁?

他在脑海中飞快过了一遍全队上下的任务地点, 搜寻最近地点在他老家附近的污染案件,以及可能知道这次押送任务的人, 尝试进行交叉比对。

可最后的结果, 是零。

没有污染案件在老家附近发生。

除了小队的人之外, 也无人能知道任务行车路线——连制定路线的运输部,都不知道六条线路中,究竟哪条是纪光所走的,又遑论其他人?

纪光敢保证,调查官队伍中,绝对没有人会向纪牧然透露机密。

“他说是我的同事?”

他皱眉追问:“他长什么样?”

纪牧然也慢慢察觉到了不对。父亲……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高兴。

他心中忐忑,连忙将那青年对他说过的话,和青年的模样,悉数说给父亲听。

纪光却越听越皱眉。

身量瘦弱的年轻人……?

只听外貌描述就足以肯定,绝对不是调查官或专员。

外勤人员常年要面对污染的生死威胁,保证存活是第一要务。纪牧然口中的弱不禁风,怕是和污染物一照面就会死亡,连考核都过不去。

怎么可能是他同事!

纪光眉头紧皱的模样吓到了纪牧然。

他忐忑问:“爸爸,我……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纪光恍然回神,就看到高高大大的男生习惯性缩着肩膀弯腰,不安又愧疚,攥紧的衣角都已经抓皱。

他心软得一塌糊涂,连忙脱下外套披在纪牧然身上。

“没事,天塌下来也有爸爸顶着。”

纪牧然的校服外套不知所踪,只穿一件薄薄单衣,在山风中冷得发抖。

然后父亲的外套,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温暖笼罩他全身。

纪牧然愣了下,抬头时没忍住红了眼圈。他怕父亲听出自己的哭腔,只敢重重“嗯!”了一声。

纪光再询问时,不再紧张的纪牧然也想起了更多细节。

比如——“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当见到父亲的狂喜激动褪去,冷静下来的纪牧然,逐渐意识到了这其中的异常。

“那位同事……那个青年,他给了我一个地址,就是这条路,说如果我想见你,就可以到这里来找你。我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来见你。他说,你可能需要帮助。”

纪牧然说着,声音渐渐低弱下去:“我很害怕,是不是爸爸你出了什么事,所以他才会委婉的提醒我……”

很多职业的家属,最怕的,就是同事上门。

而对于需要保密的调查官职业,只有一种可能,家属才会看到调查局属员。

——阵亡。

纪光不常回家。准确说,十几年来,纪牧然从来没有亲眼见过父亲回来。

但他常常会看到母亲向外张望,对任何穿着制服的人出现在家附近,都尤为紧张。

纪牧然记得清楚,多年前小区发生过盗窃案,警察走访询问,母亲牵着他的手回家时看到门前等候的警察,瞬间握紧的力量甚至抓青了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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