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秦伟伟我谢谢你大爷!”
气呼呼的朋友掀被而起,骂骂咧咧但丝毫没耽误收拾的动作。
“说吧,这次你家那个学生又干什么了?是掀了天还是翻了地球,总不能是揍了华府总统一顿吧?”
秦伟伟摸了摸鼻子:“这次不是我学生。”
朋友提裤子的手一顿,疑惑:“除了你学生,你还有这么在乎的人吗?”
秦伟伟诚恳:“是我学生的朋友。”
朋友:“…………”
沉默片刻后,他咆哮:“你当我不知道你那个学生?和你一样处处留情哪哪都是朋友,也就是宇宙飞船没发明出来,不然他能上天交朋友!”
“连个地址都没有的人,还得我自己去找——不对,你他妈的的连个名字都不给我啊!”
一共就给了他一个电话号码,就让他去救人……信息这么少,求许愿池里的王八都更快一点吧。
朋友这么多的人,说要救朋友?
那就没完没了了!
秦伟伟干脆耍无赖:“你就说你救不救吧!照片……”
“我没说不救!但穿裤子都要时间吧?”
朋友骂骂咧咧,阴阳怪气:“和你朋友,真是太荣幸了。”
秦伟伟:“不用客气。”
“……秦!伟!伟!”
轰——!
爆炸声剧烈。
枫映堂立刻转身看去。
废弃大厦外,又一辆车爆炸,火花四溅。
但在爆炸声之外,枫映堂却隐约听到了人声呼喊,火焰中似乎有人形的阴影。
不知是爆炸中将要死去的人,还是穿过火海走向大厦,也无法分辨敌我。
枫映堂不免蹙眉担忧,搀扶起晏洺席起身:“我们不能在这里再待下去了,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再看大厦有没有其他出口。”
晏洺席虽然身受重伤,但在稍作休息后也勉强恢复了些体力,在借助着枫映堂起身后,立刻就站直了身躯,不肯将自己的重量全压在枫映堂肩膀上。
反而将他手里的枪械拿了过来,分担重量。
枫映堂惊讶抬眸。
晏洺席却在笑:“怎么说手底下也有武装集团,这种程度的困境还算不了什么。”
他向枫映堂伸出手,修长的手掌上血污干涸,满是擦伤划痕的狼狈。
枫映堂却只是犹豫了一下,就伸手放进了他的掌心。
晏洺席紧握住枫映堂的手,转身带他从应急楼梯向地下车库快步走去,对这栋大厦似乎很熟悉。
在枫映堂的惊讶下,他轻笑着耸耸肩:“虽然我并不经常表现出来,但我怎么说也算是有钱人,未来科技集团,可不仅仅只是科技。”
“这栋大厦曾经属于另一家公司,破产拍卖的时候,作为资产也放进了调查文件里。作为潜在的意向方之一,我自然也看到过那份文件。”
对于过目不忘的晏洺席而言,看过这栋大厦的设计图纸,想要找出一条路来,自然难不倒他。
地下车库很久都没有人来过,到处都是厚厚一层灰尘和蜘蛛网,还有流浪汉曾经住过的地方。
枫映堂一眼就看到了在车库角落里停放的车:“那里。”
几辆近乎要报废的破车,还有工程车辆,都堆在角落里吃灰,和大厦一起被遗忘。
不知曾经属于哪位员工的普通车辆,已经快要被灰尘淹没,透过玻璃看不清车内。
枫映堂大致看了下,就抬手从口袋上取下钢笔,俯身摆弄起车锁。
晏洺席挑眉:“你还会开锁吗?”
“技多不压身——我的一位朋友告诉我的。”
“咔嗒”一声,车门很快被打开。枫映堂回首笑得骄傲:“也是从我朋友那学来的手艺。”
没有门锁能够阻拦祈行夜的脚步,不论到哪,他都如入无人之境。这个技能让枫映堂羡慕了许久,在祈行夜养伤的那段时间,刚好向他请教学来了这项技能。
虽说还不算太熟练,但也算出师了。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枫映堂感慨,等回去之后,要请祈行夜吃顿饭才行……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
他掩下眼中情绪,回首向晏洺席轻笑招手:“走吧,上车。虽然车不算好,但总比徒步要强。”
“大厦外的爆炸太显眼,关注我们的人很快就会被吸引过来,刚好我们可以金蝉脱壳。”
枫映堂检查过车辆情况后迅速上车,等晏洺席坐在副驾驶上后,立刻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应该没有人能想到,我们会在这个时候冲出去?”
枫映堂笑得超甜:“那就刚好从他们身后绕过去。”
在从一楼撤离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大厦门外的火焰中,确实有数道身影在靠近,虽然只有一团团黑影看不清脸,但敏锐的直觉让他认出了其中的枪械轮廓。
不是帮手。是追兵。
那些雇佣兵,再次追来了。
枫映堂冲出地下车库时,刚好绕开了大厦门前的爆炸现场,从另一边悄无声息的离开。
他侧首看向火焰的方向。
十几个身穿迷彩服做雇佣兵打扮的人,正在向大厦内小心前行。
火海中接连小型爆炸的声音太剧烈,遮盖了周围的杂音,让那些雇佣兵没能发现从旁边冲出去的车辆。
枫映堂勾了勾唇收回视线:“我们距离机场还有多远?”
晏洺席:“二百公里。”
“只要跑完这二百公里,顺利抵达机场和你的长官汇合,你就能回家了。”
他深深注视着枫映堂,欲言又止。
直到想要装作没看见的枫映堂,再也忍不了过于专注的眼神,无奈侧首:“你想说什么?”
却在对上晏洺席的双眸时,不由得一愣。
晏洺席是个冷情的人,或许是因为早慧和高压精英教育,他很少流露自己的情绪,喜怒不形于色。
就像枫映堂见过的所有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一样,他们都有着冷静理智的相同点,甚少会让旁人看出自己的情绪。
可现在,晏洺席那遗传自母亲的深邃眉眼间,却写满温柔,像在注视着他的月光。
当漠然无情的人真正注意力放在谁身上,被如此注视者,会产生自己就是全世界的错觉。
仿佛此刻在晏洺席眼中,枫映堂是唯一重要的存在。
“你……”
枫映堂眼神复杂,他滚了滚喉结,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想说什么就说,不要这样看着我。很怪。”
晏洺席轻笑,遗憾收回目光:“抱歉,一时失控。”
“我在国内没有太多产业,未来科技的主体始终都是在A国发展的。不过,我有几项投资倒是放在了国内……”
他顿了顿,轻声道:“国内市场也在蓬勃发展,或许,我也是时候重视起在国内市场扎根了。”
枫映堂握住方向盘的手掌收紧:“那是未来科技集团内部的事,你不必说给我听,晏先生。”
晏洺席却问:“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