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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婚已经年(40)

但沈西菱当时傻啊,借着一股儿好朋友受气的怒火,跑去找了展易铭,问他怎么无缘无故的分手,让向知瑶伤心。

那时展易铭看了她许久,表情也捉摸不定:我移情别恋了。

那句话气得沈西菱全身发抖,回来之后一直和杜延恒抱怨:你们这种生物就是这样,喜欢的时候喜欢得不得了,不喜欢了一句话就完事儿。

当时杜延恒真是躺着中枪。

像是在证实展易铭自己说过的话一样,没有几天,展易铭带着某学院的院花出来了,那个女生便是韩雨瑟。

往日的记忆中沈西菱大脑里过了一遍,她蹙着眉头,偏过头,不看他,“成绩很好吧!”

睁眼说瞎话,不好当着人的面说坏话。实话人人都说想要听,说出来后人人都不愿意听。

展易铭等了这么久,结果等来这么一句话,抿了抿唇,“就这样?”

“你是不知道那教授是怎么贬低我们的……但他对你的态度,让我们都怀疑自己眼花了。”

他也想到那个怪老头,眉眼柔和了很多,“他性格是那样,但人挺好,关键是要多接触。”

沈西菱想,一上那老头的课都想打瞌睡,还多接触,真当她那么爱学习?

但话题,还是由此转开了,她到底没有说出对他的第一印象,也没有说她心中的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睡吧。”他开口。

开始沈西菱还没有觉得怎么,过一会儿反应回来,“你打算睡这里?”

“哦……”展易铭眯着眼睛,“那去那边睡吧,正好我睡不惯这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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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时候,沈西菱带展晓安回自己父母家了。沈初文和夏言旅游归来,给展晓安带了不少小东西,展晓安一接到电话,恨不得飞奔过去,天天盼着要快点到周末,一直在沈西菱耳边念着:妈妈,怎么才能让时间过快一点?

沈西菱无力招架自己女儿的热情,于是周五放学后,直接带展易铭过去了。在车上时,也给展易铭打去电话,可接电话的是助理,说展易铭正在开会。她简要了话,让对方转述下她带安安去她外婆家了。

到了沈家后,夏言立即将安安给抱起来,捏着安安的小脸蛋,“想死外婆了。”

沈西菱站在旁边,你女儿在这呢,看见外孙就无视自己存在……

展晓安是个现实又诚实的孩子,“我要礼物。”

沈初文立即跑进屋子,将那一大堆东西给抱出来,任展晓安挑选。展晓安看到这么多好东西,眼睛睁得大大的,从外婆身上挣扎跳下来,这个碰两下,那个摸两下,一副激动之情无以言表的摸样。

沈西菱站在一边叹气。

沈初文却跟个老小孩似的,和安安坐一起,教小丫头怎么玩,安安则聚精会神的听,然后立即实践。

夏言唾弃自家老头子,“这么大年纪了,也好意思。”

“我这是牺牲自己形象教安安学习,想法别那么肤浅。”

夏言还没有想出合适的话来,安安在一边点头,“外公是在给我当老师。”

把夏言气得没话,沈西菱走过去用手指弹了弹安安的额头,让小丫头特别莫名其妙,看看妈妈之后又继续玩。

沈初文和小丫头玩着,许久转过身,看向沈西菱,“易铭不过来?”

这也是夏言想问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沈西菱心下有那么点酸,自己父母连问自己这个问题都带那么点小心翼翼,她究竟在怎么当人子女,“他下班后过来。”

沈初文松了口气,立即瞪着夏言,“易铭要过来,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去做饭啊。”

那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夏言又气了一次。

沈西菱赶快将夏言给扶住,“我们一起去做饭,正好偷师一下。”

夏言这才没有追究了。

夏言哪里舍得自己女儿给自己搭手,让沈西菱在一边站着,陪自己说说话就好,什么也不让沈西菱做。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沈西菱听到这样一种观点。女生在自己家里吧,什么都不做,被父母当成掌上明珠,过着公主一般的生活,偏偏这个女的在遇到了某个男的后,直接愿意从公主变成女仆。那时沈西菱就将同学的这种观点告诉夏言,夏言当时看着她:对啊,我们对你这么好,你可以再懒一点,可以要求享受,别到时候到别人家里去受苦,到别人家里也当公主去。

生活中的一点一滴,都属于记忆的某一个片段,让人随时都感叹不已。

夏言正忙着,沈西菱觉得自己在厨房一点用都没有,便走出了厨房。而沈初文和展晓安还坐在门口的石桌上,沈初文在不停的讲述着,展晓安则一愣一愣的听着。

沈初文的故事永远都是那些,在解放前啊,大家都吃的大锅饭,要分工分的,那时候很穷,连饭都吃不起。他念书的时候,要走很远很远的地方,路上全是雪。因为天不亮就要起床去学校,在路上能听到雪压断枝丫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道路上,跟鬼叫似的……

这些话,沈西菱和姐姐从小一直听着,从不理解到理解,从感兴趣到沈初文一开口立即找借口逃走。

沈西菱想到过去和姐姐排排坐,每天听爸爸说起这些东西,每次都像故事专场。夏言多半会冷哼,沈初文挑食得要命,那个时候吃的都没有,只好每天都做番薯饭,当然多半全是番薯,米也就那么几颗,沈初文嫌弃得要死。哪怕现在超市里的番薯贵得要死,沈初文依旧嫌弃,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养成的习惯。

沈西菱听了一会儿,又进了厨房,“姐姐等会儿会不会过来?”

提到这个,夏言掩不住开心,人老了,就喜欢看到这样一家人在一起,“嗯,之前打了电话说过来,应该快要到了,你姐夫也会过来。”

沈西菱和姐夫余承立接触不多,在婚礼上她当伴娘,近距离接触过那个男人,长得英气逼人,一副人中龙凤的样子。当时,她也觉得他们很配,之后便没有怎么接触过了,只是偶尔能从八卦周刊上看到余承立。

沈西菱点点头。

沈东菱还没有到时,展易铭却先到了。沈初文自然是先和这女婿打着招呼,还一起探讨着当今最出名的仿真画家,沈初文对那画家连连赞叹,展易铭则在附和着。

沈西菱是不知道展易铭真感兴趣还是讨好老人,站在一边听着好笑。

沈初文大概也觉得自己占用了小两口时间,继续陪着安安玩,让小两口爱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

展易铭在和沈西菱走进院子后,表情跟自由变换似的,给了她一张冷脸。沈西菱郁闷,心说她没有得罪他吧!

得不出结论,沈西菱也无所谓,坐进凉亭。她发现,自己老爸一心两用,偶尔就转过来看看这边的状况,像怕她会和展易铭打起来似的,不觉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