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又懂。
原本以为分手是因为某些人的出现,打破了一贯的生活,后来才知道,原来不过是自己没能抓住感情,没能抓住他的心。
☆、64
其实我都知道,他并非是对自己最好的人,也并非是最适合自己的人;但爱上了,无奈了,没有办法了,于是,就他了吧!——————陈一琳
程沂哲并未出现在“北临”,程沂北也似乎没有因此而显得焦躁。即使在刚刚的董事会上,他又被批斗了一番,大意是他这个毛头小子根本不了解现在的市场方向,一意孤行,刚愎自用。这番说辞,似乎忘记了在三年前,是程沂北这个毛头小子化解了“北临”的危机,可惜当年真正还在董事也没剩下几个,剩余的几个也似乎只按照程志沿或者夏立科的想法做事。
程沂北也没有和他们周旋,既然对方坚定反对,他也不说什么。他只是把一些时间花在了“光影”,于是又有人跳出来说程沂北不顾大局,连“北临”都没能管好,又去管理“光影”那破设计公司。
但这些,程沂北都假装没有听到。
他不是一个会因为别人想法而影响自己的人,尤其是有人在没有经过他同意便请来著名设计师施加奕,他还让我去接待这位国际大牌,所有的礼数都十分周全。
现在想想,我确实不了解程沂北,又或者,我连自己都不了解了。
曾经看到过无数关于背叛的东西,每一次的心境都是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委曲求全,如果是我直接把那出轨的男人给毒死,然后自杀;又或者我一定要离开这个狼心狗肺的坏男人,然后找一个比他好一百倍一千倍的男人,让他后悔死。
曾经不愿意接受任何不圆满,任何瑕疵。
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却还是要自己去接受。
我明明有机会的,去问程沂北,他和西淳究竟是什么关系,他怎么可以对她露出那样的眼神。
但却不敢,害怕这本就如履薄冰的关系,突然土崩瓦解。
于是,假装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晓,选择现世安稳。
只是,我也很想知道,当程沂北一心想让“百花恋”成为“北临”当下重点推行的品牌,而它的设计师却选择了辞职,他的心情是如何。
但凡是在顶楼工作的人员,都很默契的不愿去打扰程沂北,都害怕这位从未发过脾气的总经理会不会突然发飙。
方空拿着一份加急文件,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站在程沂北办公室门口。
我叹了叹,走向他,“给我吧,我进去拿给他看。”
“谢谢。”方空如临大赦,“什么时候想吃大餐call我,我随叫随到。”
我忍不住笑了笑,“放心,不会饶过你的。”
我敲了敲门,程沂北很平静的声音传来,我推门而入。
他完全不像大家想象中那样会生气会郁闷,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收到西淳的辞职信,按理而言那封e-mail他会在今天早上收到的。可他的表情不像,这让我也不太确定了。
“这份文件很急,需要你签字。”
他接过去看了几眼,竟然笑了起来,“这不在你的工作范围之内吧?”
“我喜欢助人为乐。”气氛终于活跃起来。
他似乎笑了一下,签了字,“告诉方空,他下次再敢偷懒,扣年终奖。”
我想这一定比扣工资更严重。
走出办公室,我又自我安慰,或许是我想得太多了,程沂北不过出于打抱不平的思想才会出现在那里,女人总归是敏感的,才会想得太多。
我还是希望,我和程沂北能够走得更远。
所以,我还是希望西淳能够留下来,至少不给程沂北添乱子。
我来到设计部的时候,西淳正在收拾着桌面上的东西,她的动作很顺畅,将那些设计稿全都放进箱子里。
我走近她,“我可以单独和你谈谈吗?”
这句话说出来,我又觉得别扭,很久以前看到韩寒的解释,既然是单独那就应该是一个人,两个人又怎么能称为单独。可偏偏明明知晓,还是会这样去使用。就像形容流言空穴来风,明明空穴来风的意思是有根据,但在生活中却下意识的被认为是无根据。明明知晓,还是会这样去使用,大概是习惯了,改不了了,却偏偏语文老师教的时候说那是错误的。
“其实,我也想和你说一件事。”
坐在公司的员工餐厅,坐在我对面的西淳一脸恬静,这是她对我主动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我有些诧异,心中划过千百个念头,“什么事?”
“我想收回一句话。”
“什么话?”
她看着我笑了笑,又摇摇头,似乎有着难言,“不想说那个。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这才想起我找她的目的。
“你为什么要辞职?”
如果我能够劝她留下来,那应该会解决程沂北的不少麻烦。
她还是淡淡的笑。
这样的笑,让我有一种错觉,这样清雅,却让人觉得有一定的距离感。而这样的距离感,偏偏让人觉得熟悉。程沂北对于旁人,不就是这样的态度吗?
很久之后,我真后悔,当时怎么没有问她想收回哪一句话。
她对我说的话本就不多,如果我真能好好回想,应该会知晓,她想收回的是那一句祝福:希望你和程总天长地久。
可惜,当时我的并未想那么多。
“我妈妈生病了,我想去医院照顾她。而且,公司现在已经请了一名设计师,我留在这里用处也不大,甚至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想了很久,公司的事我本就不能兼顾,毕竟来说,我妈妈比什么都重要。”
她的语气太认真,让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人家辞职有着最正当的缘由。
“什么时候的事?”
“一直都病着,只是没有这次严重而已。”她叹了叹,甚至眼睛微红,“医生说,也许这次挺不过了。”
“你要放宽心,不要想太多。”
“我明白。其实,她已经生病那么久了,我也已经习惯了,病危通知书都已经收到了好几张,每一次都担忧,每一次的化险为夷都觉得庆幸。可每一次,还是会担心,还是会害怕。”
我点点头,即使知道总会有那一天,还是不愿意去接受。
“住哪一个医院?我有认识的医生朋友,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谢谢,不用麻烦了。”她的语气很轻很轻,可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深意。
“我不打扰你了,只是还是希望你能够好好考虑。你真的很有设计天分,希望你不要埋没它。”
“恩。”
虽然这一声“恩”听起来是敷衍的多。
我站起身就想离开,她却叫住我,“是你自己来找我的还是······”
我看着她,不明白她是在期待什么。
或许是我应该是知道的,却只是笑着,“对,是我自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