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絮倒到床上,用被子遮住自己,“你一下子问这么多,我怎么回答……你看到我表姐了,觉得怎么样?”
黎婳转过身,切,又转移话题,才不上
当。
“我知道,一定是觉得她比我好看,比我有气质,你不好意思告诉我。”没有等到黎婳的回答,苏絮想当然的自己给出结论。
“想不到你也有自卑的时候,我表示很开怀。”黎婳笑。
“在她面前我一直自卑着呢。”苏絮叹了叹,“我从小就想变成她那样的人,活得自我,无拘无束,天不怕地不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会因为别人而改变自己。可我怎么都学不会她那样的性格,甚至很东施效颦,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连这破名字都是跟她学的……哎,越说越失败。”
黎婳听得莫名其妙,任伊浓姓任,哪里有跟她学的道理,不过想不通也就不去想了。
将苏絮给扯起来,“你还没有说和路亦璟怎么回事。”
“就这样呗,你别来劝我,让我享受一下被人追的快感……”
“你还真是……”小孩子得紧。
黎婳和苏絮一同出去吃饭,苏絮这家伙太会计较了,决口不提和路亦璟之间的事,想方设法的套黎婳和路少珩之间的事。
苏絮边吃边夸还是烟川的东西好吃啊,出去一趟总要瘦个四五斤,回来爷爷都心疼死了。
“那你可以一直不停的吃,没有人阻止你。”黎婳没有好气的开口。
“你吃这么少……”苏絮笑得那一个暧昧,“不会有了吧?听说那什么了会很影响食欲。”
“这么可能。”黎婳直接否定,那个才刚来过,没有那可能。
“这么肯定。”
“恩。”
“路少珩的新闻不少啊,你就不担心他在外面偷腥?男人这种动物啊……”
“连路亦璟这种纨绔公子都能变成如今这摸样,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黎婳夹了一片茄子,“而且我不担心会失去他。”
“这么相信路少珩。”
“不是相信路少珩,是相信我自己。”经济独立才能人格独立,当知道自己能养活自己后,不再随时想着依附他人。不是因为太过相信谁,而是不害怕会失去,即使会伤心会难过,却又不会天塌地陷,毕竟最重要的是自己,不是吗?
苏絮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如果可以,你可以称呼他为二哥。”
“你就这么想当我二嫂?”
在某宴会的角落中,晦暗的光晕闪在男人和女人脸上一瞬带过,徒留女人精致的妆容,以及男人冷沉的眸子。
“我宁愿我父亲是你口中那十恶不赦的人,至少他从不曾对不起我的家人。至于他伤害
到你,我可以道歉,也知道你不会原谅。这一切都不会影响他在我心中是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
“你果然和你父亲一样自私。”
“纪祎庭,你这样想是对的。”女子说完,迈出一只脚,随即走开,并没有理会男人有着什么样的表情。
在有些感情中,女人未必比男人软弱,当知道无法再在一起,相爱过的人,也可以反目,也可以是仇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以。
如果可以,路少珩是不愿意听到这“秘密”,现在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了。站定在原地,脑海中闪过无数种思绪。
“听够了吗?”纪祎庭的声线透着冷意,目光像箭一样射过来。
路少珩上前走了几步,站定在纪祎庭面前,“如果我说还没有听够,你会继续说?”
他的笑,让纪祎庭扬起无数厌烦。
“那些事,你不是一直在查吗?难道查到的信息不能让你满意?”纪祎庭嘲讽的笑意扬起,却没有半点温度。
“总会有漏掉的信息,不是吗?”
“别人也许会,你……”纪祎庭冷哼,认识路少珩这人这么多年了,是个什么样的人大概也能了解几分,“不可能。”
“这意思,是你愿意为我解惑?”
纪祎庭扫过他全身,“别说苏千灵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哦,送上门的美女也不要,不符合你作风啊,传言中的纪祎庭可是来者不拒,还是苏二小姐的身份特别?”
纪祎庭只是瞪着他。
路少珩仍旧眸子带着笑意,“又或者说,其实是因为你看上的是苏二小姐的姐……”
“闭嘴。”
“也可以,你回到烟川是做什么?”
“你以为我是做什么?还是你从来都以为我的存在是你的威胁?你和你父亲还真是一丘之貉,怎么,想着要将我除之而后快?”纪祎庭的声音越来越冷。
“我只是不想和你走到对立面。”
“当年是你主动绝交了,既然我们做不成好兄弟,也别在这里惺惺相惜的摸样来恶心我。”
“是,当年的确是我主动绝交……所以你该知道我的底线是什么,如果你伤害到我的家人,我不介意做出什么事让你不快。”
“你以为能威胁我?”
“你不是说我资料很完全吗?还怕找不到你死穴?”路少珩仰着眸子,最后看了一眼纪祎庭,选择走开。
他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就如同他自己再也不可能有单纯的小时候的时光,人在成长中总会失去一些长大后觉得珍贵的。但我们同
样知道的是假如这样的事再发生一次,同样为做出这样的选择。既然如此,伤感一下就好了,没有必要时时刻刻就提醒着自己。
那段时光,在路少珩的记忆中,确实称得上值得向往。
是他主动放弃的,没有什么借口好掩饰。
他和纪祎庭,应该算是最好的朋友吧。但自从那一年知晓,这个他认定的好友是他父亲的私生子之后,这样的想法便不复存在了。其实他没有多大的感觉,不会感觉自己会因此受到亲情的冲击。他太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绝对不会认下纪祎庭这个儿子。而路政然也只会有他这一个儿子。
只要对自己没有利益损失,其实一切都不是问题。
但他不能再和纪祎庭称兄道弟,那是对他母亲的不尊重,他不可以用自己的行为来伤害母亲,哪怕母亲并不知晓。
是他主动放弃的,假如时光倒流,他还是会这样做,即使再好的朋友,也不可以让他接受。
路少珩开着车,钻进夜色的迷蒙中,他突然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同这夜色一样,被这个社会染指,越来越阴暗。就想很多人迷失在(欲)望金钱中,越陷越深,无力自拔,然后一天又一天,无法挽回。
思绪受到影响,这使他没有开向公寓那边,随着车流前进着。
不知道开到了哪里,他抬头看路标,看样子得绕一个大圈子了。
又开了一段距离,却看到了熟悉的人。
在人行道边,两个女子正在那里站着说笑,不知道是在争论着什么问题,竟然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