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把一对戒指放回到首饰盒里,妥帖地揣进兜,启程回去了。
他没和李明泽说自己回来的准确时间,所以李明泽没来接他,是他自己回的家。到了家,迎接他的只有家里的大狗,拼命扑在他身上舔他的脸,李明泽却没在。李鹤在家里转了转,没人啊。
趁李明泽不在,李鹤上网浏览了一下别人的求婚经验,看来看去总觉得都不太合适,烦恼得抓耳挠腮。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李明泽回来了。李鹤赶紧把手机上的页面退出,把兜里的戒指掏出来,打开衣柜,打算塞到闲置的衣服堆里藏起来。
他踮起脚,拼命把戒指盒往里头塞,发现顶到了里头有个硬硬的小盒子,他疑惑地皱眉,正想着掏出来看看,但来不及了,李明泽要进来了,他连忙扒拉了下那堆衣服,把戒指盒藏住。
李明泽正好推开卧室门进来,见到李鹤站在打开的衣柜前,有些紧张:“哥?这么快回来了?你找什么?”
李鹤关上柜门,若无其事地说道:“没什么,翻件旧衣服。”
作者有话说:
原本只想写两章来着,为什么这么长了
第65章 番外一 下
03
李鹤最近一直无心上班,坐在自家的店里坐着坐着就开始走神,绞尽脑汁地想求婚那事儿,想地点想内容。如无意外的话,求婚应该是他们人生之中唯一一次,怎么也得终生难忘才行。
在家里,他会去刷别人的求婚创意视频,刷的时候还要偷偷摸摸的,生怕李明泽察觉到什么。但渐渐地他发现,真是白费担心了,最近李明泽的注意力明显不在他身上。
有一次,他们晚上一人盘踞沙发的一边,各自玩手机,李鹤靠在沙发扶手上伸了个懒腰,边说着“看什么呢”边凑过去李明泽那边,李明泽似乎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差点把手机摔地上了,板着脸说道:“没什么。”
明明就有什么。
李鹤故意纠缠道:“看什么呢,给我看看?”
李明泽把手机屏幕亮给他看,是他看不懂的股市数据。李鹤撇撇嘴,心想,如果刚才是在看这个用得着紧张吗,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是。
这个情况越发频繁了,李鹤总是发现李明泽在神神秘秘地看手机,不看手机的时候会出神,好像在想什么难办的问题,让人不得不多心。最让李鹤在意的是,他们的“床上交流活动”频率也在降低,就好像李明泽被什么事情分走了心神。
李鹤总是止不住往坏的方向去想。
李明泽已经不再是从前不成熟的小朋友了,他已经长得足够优秀,在人群中是闪闪发光的存在,正如李鹤多年前对他的设想那样,高大挺拔,能力出色,对他示好的人很多。虽然李鹤总是装作对着段关系没有他实质上那么在意,但在意和爱意是成正比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爱意和在意不减反增。
但即使这样,婚还是得求是吧。
李鹤预定的求婚时间是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周末,绝不会让人产生任何联想。李鹤提前和李明泽确定了那天没有加班,约定好那天俩人一起吃饭。李明泽爽快答应了,说本来就想约这天一块儿出去吃。
这不巧了吗。
当天,李鹤布置好一切,转头回家拿藏起来的求婚戒指。他打开衣柜的门,踮起脚尖往藏戒指盒的地方摸,摸了一下没摸着,他疑惑地皱眉,再把手往里掏——幸好还在。
为什么塞这么深了?
李鹤没多想,戒指盒拿在手上,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揣兜里就走。他和李明泽在约好的餐厅见面,是个他们都很爱吃的法餐,往常都有点吃不饱的分量今天居然刚刚好,甚至有点撑到了,全因为李鹤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吃饭上。
吃过饭后,李鹤摸了摸裤兜里揣的戒指盒,说道:“散散步再回去?”
李明泽从善如流,爽快地点头,顺便指了指方向:“往这边走走?太阳都下山了,那头挺凉快的。”
他指的方向正好和李鹤要去的求婚地点相反,他忙指另外一边:“走这边吧。”
不就是散步的方向吗,多大事儿?没想到李明泽没有妥协,仍旧想走另外一边,甚至还若有似无地撒起娇来:“哥,走这边吧,我想走那边。”
要是平时李鹤就妥协了,但今天必须不行啊。
“走这边。”
李明泽为难极了,左看看右看看,还是不愿意松嘴:“我真的想走那边,今天听我的行不?”
李鹤又急又气,偏偏又不能明说,他转身就往自己那头走,不说话,闷头走出去百来米,一回头,发现李明泽乖乖跟在后面,他气才消一些,李明泽就马上说道:“不如还是走......”
“不行!”李鹤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一直走一直走,李明泽就在后头跟着,像条丧家的小狗。李鹤心里也怄气,怎么好好一个终身难忘的求婚搞成这样。
眼见李鹤开的咖啡厅就在眼前,里头的灯关着,门是锁好的。
“怎么来这儿......”李明泽小声问道。
李鹤掏出钥匙开锁,里头是黑的,他没好气地说道:“快进来。”
俩人踏入黑暗里,李鹤反手摸墙上的开关,“啪”一声将灯打开,店里响起了柔缓的音乐,特意调暗的晕黄灯光将店里照亮,目光所及之处,墙上贴了很多他们俩人的照片,有近几年拍的,也有小时候的。
小时候没有多少人有心思要给他们兄弟俩留影,这些为数不多的照片都是李鹤大费周章找回来的。最老最老的一张照片上,李鹤还是初中,抽条让他又瘦又高像根竹竿,李明泽还小小的,老照片像素不清,只看得到他的脸像个面团,圆圆的又白又软。
时光浓缩在照片里。
李明泽整个呆住了,整个人像被施了魔法变成石头,一动不动,吓傻了似的。李鹤有点得意,紧张地扯了扯衣领,深呼吸,从裤兜里掏出戒指盒,清了清嗓子将李明泽的注意力吸引过来,退后一步,煞有介事地单膝跪下去,戒指盒托在手上,轻轻打开......
这回轮到李鹤惊讶了,敞开的戒指盒里头的戒指根本不是当初他当初做的那一对,虽然同样是手工制的,有些粗糙,但明显造型不一样。
“这......怎么回事?”李鹤一脸茫然,“我戒指呢?”
一个跪着一个站着,他们俩大眼瞪小眼,过了半晌,李明泽“噗嗤”一声笑出来,伸出手把仍旧茫然的李鹤拉起来,他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带你去看看?”
这回轮到李明泽领着走,李鹤如坠梦中,一愣一愣的,一路在想,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儿,自己的戒指被调包了?戒指哪去了?他问了好几回,李明泽就是憋着不说。
他们一路走了十来分钟,迎着初夏的晚风,太阳已经下山了,月亮挂在天边,路两边是旧房子,都是自带院子的两层小楼,李鹤看着觉得十分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