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戎说：“比方说……叫得时候别那么大声。”
贺程程的脸一下通红，就知道这人要胡说八道, 但没想到他的胡说八道来得这么快！
以前是拿童养媳来开玩笑，现在好了，还有这么一件让人更加难以启齿的事。
贺程程：“谁叫了！”
关戎说：“把你按在流理台上的时候，你坐在吧台的时候，浴室里，我再想想啊！”
贺程程：“不许想了，听见没有，不许想了！”
关戎：“那喊我一声老公，我考虑一下。”
贺程程气得直要发抖：“你趁火打劫！”
关戎：“不管我打不打劫，你都是要喊的！”
关戎说：“你那时候好像是在说，关绒绒……”
贺程程：“求你别再说了。”
关戎发出一张微笑脸的emoji。
贺程程：“老公。”
下一秒，电话直接打过来。
关戎声音得意地说：“喊大声点。”
贺程程看了眼正在台灯底下做题的宋恬，开了宿舍后门，走到阳台上。
关戎问：“人呢，我要开始啦，贺程程好像说的是——”
贺程程：“关绒绒！你闭嘴。”
夜色正浓，清冷的月光里，前面院子里的冬青似是笼上了一层雾。
贺程程说：“老公。”
关戎啊了几声：“你说什么？”
贺程程：“老公！”
关戎：“我耳朵今天好像不太好！”
贺程程：“……关绒绒！”
关戎笑起来，说：“老婆。”
刚刚还在斗嘴，这么一秒钟的时间，贺程程就忍不住唇角上扬。
关戎说：“老婆，早就想这么喊你了。”
贺程程挂在栏杆上，忍不住地把腿晃过来晃过去。
关戎又问：“你那看得到月亮吗？”
贺程程轻轻应了一声，内心模拟了一下他的回答：你比月色更美。
关戎说：“我这也能看见，好圆好大啊。”
贺程程：“……我挂了。”
回到宿舍里面，宋恬支着下巴审视她：“总觉得好像被人背叛了！”
贺程程坦白从宽：“恬恬……我可能要搬出去了。”
宋恬叹气：“走吧走吧，天底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当初我把你从卞香香那边抢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有这个觉悟了。”
贺程程跑过去搂着她：“但我每天还是会来学校啊，我们还是可以一起的嘛。”
宋恬点点头：“你们是一起去住那个新房子吗？”
贺程程摇头：“关戎他们部队比较紧，已婚的军官除了节假日，不能离开营地。所以我平时在他们那边的家属院住，他有假期才回新房子。”
宋恬啧啧：“好甜蜜啊，真是一天都分不开。”
贺程程不好意思地笑笑：“之前不是已经分开过那么久了吗？”
宋恬点着头：“也是，那么多年还真是不容易呢，换成意志力稍微不坚定点的，肯定早就分手了，意志力坚定也不一定行，还要感情稳固。”
是啊，能顺利走到现在，一个环节都不出错，考验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宋恬说：“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啊，念完博士咱们也都七老八十了，那时候再要孩子算高龄了吧。”
贺程程被她可以的夸张给逗笑了：“暂时还没打算，随缘吧。”
宋恬说：“那我可要先预定一个干妈，好想看看你孩子长什么样啊，你们俩生的孩子得要多好看啊，带出去玩一圈多有面子啊。”
贺程程看着窗外，目光放得很远：“我也好想看看他是什么样的啊。”
贺程程要搬出去这事儿还得跟学校的行政那边先沟通一下。
他们对这事儿已经见怪不怪了，收了贺程程的申请之后就说要走程序。
贺程程抄了他们这里的电话，刚出行政楼不久，正好遇见骑车过来的徐采。
有过上次的事后，两人再见一直挺尴尬的。
贺程程这时把头一低，准备当没看见他，徐采却把她喊住了，说：“这么大太阳，你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学校面积很大，宿舍楼跟行政楼几乎分立两个角上，纯粹走路过来的话，确实要花一段很长的时间。
贺程程说：“过来办点事，太阳还好，我带伞了。”
徐采说：“不然上车吧，我骑车带你回去。”
贺程程婉拒：“没事的，走走路我当减肥了。”
徐采：“减什么肥啊，你都这么瘦了，赶紧上来吧。”
他把车往贺程程身前一横，态度非常强硬。
“你是不是还生气呢，所以才不肯上来。那次我不是不知道实情吗，后来也跟你道歉了，你这就是不肯原谅我了？”
贺程程看他这么诚恳，说：“没有的。”
“那你就上来呗。”徐采作势把后凳擦擦干净。
贺程程磨蹭了了一会儿，只好从命：“那谢谢你了。”
回去路上，徐采一直在问关戎的消息，听到贺程程说他是军人时，他感叹道：“那哪天你要是想离婚，岂不是还离不成？”
“……”贺程程觉得无语：“就不能不离婚吗？”
“难说啊 ，感情这种东西变数是很大的，而且你没看新闻啊，现在国家的结婚率越来越低，离婚率却越来越高了。”
贺程程说：“那我一定不给祖国拖后腿。”
徐采又问：“那他平时是不是很凶啊，会不会打人？”
这都哪跟哪，当兵又不是当打手，贺程程说：“好男人不会随便发脾气，也不会打女人的。”
徐采说：“也是，现在都是女人家暴男人，很少听说有男人家暴女人的。”
贺程程：“……我也不打人的。”
一路下来，完全就是折磨，比不打伞走在烈日底下还让人难受。
宿舍门口，贺程程从车子后面跳下来，还要昧着良心地说：“谢谢你送我回来啊。”
“没事。”徐采笑嘻嘻的：“团结同学嘛，况且也就是举手之劳。”
贺程程朝他再笑笑，预备转身回去。
徐采又把她喊住：“你要是改主意了，或是以后有什么变化，随时来找我啊！”
贺程程脚底下一趔趄，她没听错吧？
徐采说：“只要你肯来，我是肯定不会嫌弃你的。”
好莫名其妙啊，贺程程等人走过了，还是没能从刚刚的天雷里复苏过来。
旁边一个绿色的高大身影挡过来：“刚刚那人谁啊，说什么嫌弃不嫌弃的。”
贺程程吓了一跳的，看到是关戎后，心跳得更快。
贺程程：“你怎么来了？”
关戎理直气壮：“给你的突然惊喜，但我看来，你怎么惊大过喜了。”
他眼睛跟扫描仪似的，停在她手指上：“怎么没戴戒指？”
有的啊，贺程程比了比自己手指上那枚细圈圈：“在这儿呢。”
关戎拧着眉：“我说的是新给你买的。”
贺程程说：“那个也太夸张了吧。”
关戎说：“夸张什么啊，你赶紧回去给我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