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平日里跟她很是要好的一个同事神神秘秘来问她:“露露,顾警官平时看起来凶巴巴的不好靠近,在床上也是那么严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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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零露差点快哭了,赶紧把顾炎跟她是邻居,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的事儿给说出来。他们是青梅竹马没错啦,但两人关系还是更类似于哥哥妹妹这样。
“哥哥妹妹?”同事眯着眼睛想了会:“你逗我呢,我也有哥哥,怎么我哥每天除了故意朝我放屁,就是从我碗里抢鸡腿?”
“……”
“他对你的态度明显不是哥哥照顾妹妹的那一种,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同事一副旁观者清的样子:“而且你对他也根本不像妹妹敬畏哥哥啊!”
何零露有点懵:“啊?”那是?
“你也喜欢他啊!你没发现吗,你每次看见他,眼睛里都会亮起小星星!”同事轻哼:“我一进来就看见你在打来福,常威,还敢说你不会武功!”
“哪跟哪啊。”何零露还是有点讷讷的:“可是我真的不喜欢他啊。”
但好像也不是,真要是不喜欢,她也不至于跟屁虫似的从小就爱贴着他。不管他怎么凶她,吼她,试图甩掉她,她总能踉跄跑着追上他,厚着脸皮说一句:“哥哥~我们去哪玩?”
她不想要他烦她,不想要他讨厌她,更不想要他离开她。要永远在一起,要站到离他最近的地方,哪怕代价是让她念警校,是让她放下蛋糕和糖,去做她最不爱做的运动。
可是这些就是喜欢了吗?又是哪一种喜欢?何零露实在困惑,忍不住向着同事问道:“到底什么是喜欢啊?”
“傻了吧,喜欢都不知道,喜欢就是占有、满足和忍耐。你喜欢一个人,就想跟他永远不分开,他的心是你的,眼是你的,牵起的手是你的,胸口哭泣的位置也是你的。你会觉得快乐,喝水都快乐,会开始憧憬未来,会忍不住想跟他有个家。同时你们也会争吵,有很多很多的烦恼,这时候就要开始忍耐了,如果没有足够的喜欢来支撑,那迟早还是要闹翻。”
“所以你看,你跟顾警官已经到哪个阶段了?”
到哪个阶段了?何零露完全没有头绪。
只是她在同事描述到“胸口哭泣的位置也是你的”的时候,眼前突然有一副画面闪过。尽管因为那残念太快,她没能捕捉,但一种奇特的令人不适的感觉却是真实的。
她看到了什么,又是因为什么不快?
何零露郁闷了一天一夜,直到周日大早打开魔王家门,看见门后站着的闻樱时,她犹如醍醐灌顶般清醒下来——就是她。
是闻樱。画面来自那天在音乐节上,顾炎将她亲密搂在胸前的一瞬。而不适的感觉也正来源于此,尽管何零露知道她的想法很荒谬,她本不应该跟一个孩子如此较劲……
但她仍旧觉得,她似乎是被取代了——顾炎身边的位置,胸口哭泣的地方,不再是她一个人的独享——这种感觉令人很不舒服。
何零露无意如此,但在见到闻樱的时候,还是不由表现得戒备并疏远,她甚至把房门都关窄了一点:“你怎么在这儿?”
闻樱察觉出些许不对劲,但还是笑容不改的:“姐姐,这句话该我问你啊?”
何零露正觉得疑惑,魔王从后面探出个头,等看清来人后,同样充满敌意地板下脸,长叹了一声:“灾星!这么早就来,等不及看劳资盛世美颜是不是?”
“呵,秦烈,你要是能改了你盲目自信的坏毛病,怎么也不至于考倒数第一啊!”闻樱向着何零露一吐舌头,侧着身子从门外钻进来。
“你放屁!”秦烈怒目:“劳资这次明明倒数第二。”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从玄关斗嘴到客厅。何零露看着两人背影,这时才终于回过味来,原来闻樱就是跟魔王结对的小丫头。
这么巧?她鼓着腮,蹲身去收拾闻樱脱下来的鞋,几乎是同一时刻,没来得及关上的门突然被人推了开来。
何零露小小讶异,避让里往旁边踉跄几步,差点重心不稳要摔上鞋柜——
还好门后伸来的一只手将她及时控制住。何零露眼睛随那劲健有力的小臂至曲肘至大臂,再从宽厚的前胸至锁骨至长颈,最后落到男人英朗俊秀的一张脸上。
何零露怔住。
随即,用一种半是意外半是愠怒地语气再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儿?”
第22章
面对何零露多少有点咄咄逼人的态度, 顾炎在讶异中略微顿了下,才说:“我么,带小孩儿啊, 不然呢?”
他按着何零露肩护着她站好,这才把她松开, 像是没料到她也会在这儿的倒打一耙:“你又怎么会在这儿?”
何零露起初没反应过来, 说:“我也是带小孩儿啊,不是跟你说过我在做家教,你不是连他名字都知道……”
何零露突然停住,想了想:“其实你知道我在这儿?”
顾炎没正面回应,只是直直盯着她看了两秒, 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别啰里啰嗦的, 鞋呢?”
“哦。”何零露心情顿时明朗不少,蹲下去开柜子的时候, 忍不住扬起唇角。
她特地从鞋柜里拿了最新的男式拖鞋给他, 又取了双女式的,预备给刚刚直接光脚进来的闻樱。
顾炎换好鞋看见了, 从她手上接过来, 向着闻樱方向走。
客厅里, 闻樱正往长桌上拿书和试卷, 魔王则懒懒躺倒在一边椅子上玩手机。
她又是穿着校服, 白色衬衫藏青短裙,一看就有熨过,笔挺布料上连一个乱褶也没有。两条直而匀称的腿如葱段, 穿着白边黑袜的两只脚很随意地交叠着。
站在清早柔和的阳光里, 她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女。
顾炎把拖鞋丢到她脚边, 语气说不上来是热还是冷:“鞋子穿起来。像什么样子, 到别人家里也光着脚。”
闻樱往他方向乜了眼,没吱声,很听话地趿上鞋。
顾炎歪头看着,又不满意的:“喂,穿反了啊。”然后不等她有所反应,主动蹲下来帮她把鞋子调了个个,再看她把鞋穿好才起来。
闻樱很是习惯,习惯到连“谢谢”也没说,还勾着脚踢了踢身后椅子。顾炎立刻就知道她想法地把椅子往她身后拖了下,闻樱便很安稳地坐了下来。
“秦烈。”闻樱点点桌子。
秦烈头也不抬,扒着手机:“喊劳资干嘛。”
闻樱说:“订正试卷了。”
秦烈继续扒着手机:“哦,开始呗。”
闻樱并不恼:“秦烈,你知道我哥是干嘛的吗?”
秦烈:“不感兴趣。”
闻樱说:“他是警察呢。”
秦烈冷嗤:“干嘛,警察了不起啊,不听你的是会被扁吗?”
闻樱浅笑:“不会哦,但如果你乖乖听我的,我可以让你看看他的枪哦。”
秦烈:“……”
顾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