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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欺负我啊(91)

秦烈告诉陈星,经过多天休息,他脑子清楚许多,之前怎么都想不起来的一些事情, 渐渐开始有了一点模糊轮廓。

郭洁那晚喝了不少, 秦烈状态也不对,两人从酒吧出来后, 谁也不能单独走出条直线。

郭洁不知道收敛, 蹦来蹦去的很活泼,甚至孩子气地刻意走在路牙上, 双手伸平了, 叽叽喳喳地哼着歌。

秦烈根本没精力管她, 踉踉跄跄地要回去, 直到她突然大声尖叫, 紧跟着就是重物落地的沉闷声音。

秦烈这时候再转头看她,她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陈星再次问:“你为什么把她拉进小巷子,还想不想得起来了?那时候你状态那么差, 怎么还想着拖她走那么远。”

秦烈揉着太阳穴, 说:“我是不想管她, 又不是我喊她喝酒的。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装死, 喊她好几次,她一动不动我才知道事情不好。可我们到底是同学吧,酒吧外面那么乱,谁知道晕了会不会被人捡,我就拉她去巷子了,可能是想先把她藏着,自己去找人帮忙。”

“你有手机,你找人帮什么忙,你打个120不好了?”

秦烈叹声气:“说了那晚上很混乱,我脑子根本就不受控制。出巷子的时候好像还走错边了,在里面遇见郭洁舅舅。”

陈星及时捕捉信息:“怎么又来一舅舅?”

秦烈说:“突然想起来的,往里走的时候遇见有人抽烟,我走得踉跄,他扶了我一把。我看见是他就说了郭洁的事,他说他会去看看。”

“你这是把事情都推其他人身上了。”陈星声音大了点:“这么重要的细节,你跟我说你现在才想起来?”

秦烈没什么情绪波动:“说了那天我断片了,否则我怎么会在这儿呆这么久……我什么都没做过,不管你信不信。”

陈星笑了笑:“你怎么知道那人是她舅舅?”

“她一直挂嘴上,耳朵都听出茧子了,那晚我到了酒吧后,她立刻跟我介绍了,我喝的那瓶酒,也是从他那边拿过来的。”

陈星皱眉:“那你听完那人的话就走了?”

秦烈说:“走了。”

陈星质疑:“郭洁都摔成那样了,你就不担心。”

“她舅舅不是来了?”

“你知道是真舅舅还是假舅舅?”

秦烈抱着头,长吐了几口气:“那关我什么事啊?警官,不是我冷血,我跟她就只是普通同学关系,她跟我说那是她舅舅,我还不信,还非得反问她吗?况且我当时自身都难保,我要是没事儿,能在外面坐一晚上?”

秦烈趴在桌上看向陈星,非常严肃的样子:“郭洁出事,我也很难过,但这事儿跟我真的没关系。”

陈星没再说话。

有新线索,陈星立刻着手调查。

恰好上次去酒吧调查时,因为确认了酒吧有涉`毒行为,老板一直就被扣着,他打了个报告说明情况,很快就把人给“请”了过来。

老板起初嘴挺硬的,问了很久都没进展。

直到医院那边传来讯息,说郭洁醒了,可以尝试指认犯人,他这才赶紧松口认了,为自己争取宽大处理。

其实他根本不是郭洁舅舅,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纯粹是在一起玩过,小女孩子随便喊的,一方面觉得好玩,一方面也觉得有面儿。

那晚的酒,是他一早给郭洁特别准备的,里面放了点东西,不出意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拿下。

可惜这丫头挑剔又滑头,一直没肯喝,最后让大家起哄,便宜了秦烈这个愣头青。

至于后来巷子里遇见,纯粹就是个意外。但等他要去把郭洁拉出巷子的时候,邪恶的念头却随同酒精蒸腾了上来。

困扰所有人多日的案子终于有了清晰的轮廓。

总得来说,这个案子其实一点都不复杂,只是当事人没一个能表述清楚,这才拖慢了案件侦破的进程。

等把案子材料做完,送领导批过,陈星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给了顾炎。

“喊嫂子他们来接人吧,”他语气里满是兴奋,带着点邀功的意思:“顾队,今天回家不用跪榴莲了吧。”

顾炎轻嗤:“跪什么榴莲啊,你开玩笑呢。”

陈星啧啧:“哦~~那就是跪键盘,没想到处罚的方式还是这么原始!”

顾炎:“滚。”

顾炎把消息一告诉给何零露,何零露立刻就向单位请了假,约了王秀夫妻去公安局接人。

她原本还在心里打鼓,腹诽王秀跟秦先生会不会又拿出工作繁忙的借口,使唤她一个人去把秦烈带回来。

毕竟之前两人忙前忙后,是作为秦烈的监护人不得已而为之。现在既然危机解除,他们又能够回到最初的轨道,为实现人生价值而奋斗。

何零露想了一肚子的话,预备好了要跟他们battle,没想到夫妻俩都很高兴地表示会一道前往,还会绕道捎她一程。

倒显得何零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接到顾炎电话不到一小时后,何零露随同王秀夫妻俩一起赶到公安局。

谁想到秦烈这时候已经站在公安局门口等他们了。天气很冷,他穿了件一看就暖和的潮牌长羽绒,戴了顶棒球帽。

明显不是他来时穿得那一套,风格倒是跟他平时挺像的。

看见他们从车上下来,秦烈立刻就扁了扁嘴,两手插`在口袋里,头埋得要多低就有多低:“什么都别说啊你们!”

一句话就堵住了原本要絮叨两句的王秀跟秦先生。

“你这孩子——”

王秀忍不住还是要埋怨几句,何零露疯狂跟她使眼色。王秀也是研习过心理学的,这时候在脑子里把种种理论过过,好歹是压制住了说话的欲望。

秦先生看着儿子,表情复杂,欲言又止的,最后叹了口气,拉着王秀进到公安局,说要谢谢顾炎去。

何零露没跟他们进去,站在秦烈身边跟他一起吹冷风。

起初谁都没说话,只是秦烈做什么,例如踢小石子,何零露就玩儿似的,依葫芦画瓢,跟着他一起踢。

以至于秦烈后来都烦了,吼她:“你干嘛啊,无不无聊。”

何零露就看着他,抿着唇,嗓子眼里发出一连串嘿嘿嘿的笑声。秦烈更烦,抬手轻轻推了推她,要她停下来:“笑什么笑。”

何零露抓着他胳膊,装模作样地上下摸了摸,说:“呵,怎么还胖了?”

“……”秦烈想打人。

何零露接下来的话,则让人更加哭笑不得:“秦烈,”她直呼大名,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这下看过手铐了吧,是不是玫瑰色?”

“……”秦烈脸一下通红,要抽手回来。

何零露突然走近一步抱过他,带着所有温情的,狠狠搂了搂这个大男孩,两手在他背上轻柔地拍了拍:“别怕,别怕,不是来接你了吗?”

秦烈一下就觉得被热浪熨帖,原本焦躁、烦闷、苦恼,还带着一点点内疚的男孩,突然就像是被温柔的手轻轻拂过,整个人都安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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