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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欺负我啊(94)

——那个女孩之所以能这么猖狂, 是不是代表顾炎其实对她很纵容?

否则按照顾炎的臭脾气,谁能那么熟稔而自如地在他不在的时候进入他办公室,谁敢那么悠然自得地坐在他椅子上。

谁又能当着外人的面装作他女朋友还不被揭穿?

所以,何零露后来能唯一想到的解释就是,那位美女之所以能够那么张扬,完全是因为顾炎的不作为导致的。

那那个美女是谁,她又是谁?

何零露很是有几分气恼的向着顾炎丢去白眼:“顾炎,你是不是学坏了,也开始家里有一个,外面有一个了?”

顾炎起初憋着,只是用紧皱的眉心和叹息声应答,等过红灯的时候停下车,他侧身过来靠近何零露,在她脑门上狠狠弹了下。

“说什么胡话呢。”顾炎不悦解释:“她叫周琳琳,是我师傅的女儿。我怎么就家里一个,外面一个了,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道德败坏的人?”

何零露微怔,顿时觉得一切都说得通了。

顾炎这种坏脾气,她偶尔做点错事都能被数落半天,能被他容忍纵容,还不停在外面狐假虎威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但如果是他最敬重的师傅的女儿,那他的底线肯定能往后再挪一挪。

可是也不对。何零露刚刚放下愁容的一张脸上,又添上几抹阴云:“顾炎,她是不是特别喜欢你,一直缠着你?”

顾炎眨了眨眼,有点抗拒这话题似的:“她就是瞎胡闹。”

何零露:“她向你表白过吗?”

顾炎:“……”

何零露:“你有没有拒绝呢?”

顾炎:“……”

何零露:“你是不是承诺过会照顾她一辈子?”

顾炎:“……”

何零露:“她要是非让你跟我分手呢?”

顾炎:“……”

何零露语气越来越低沉,甚至有点自暴自弃地说:“我知道她对你一定很重要,如果你选择跟她在一起,我会自己选择悄悄走开的。”

一直沉默着的顾炎突然长长叹出口气,伸出只手指了指车门。

何零露蓦地恼了起来:“你真让我走啊!”

顾炎气得笑起来,说:“我现在空不出手,不然真想把你扔外面去。”

何零露:“……”

雪下得实在太大,原本半小时的路程,硬是开了快一个小时才到。

顾炎先从车上下来,给副驾驶外积雪弄干净了,才打开车门让何零露下来,很贴心地拿过她包,再把她手紧紧握住。

何零露原先预备直接从停车场电梯上去,顾炎非拉着她在下面转几圈,借口找的是:“走会吧,消消食。”

何零露没给他面子,钉子似的扎地上,仰着一张粉□□白的脸看向他:“要坦白吗?不说不走哦。”

她皱着眉,撅嘴,两颊因空调吹得发红,整张脸像是埋着山楂果子的雪地被拨开了一小角,看得顾炎一阵心动。

他略低一低头,亲在何零露额头上,两手绕过她腰将她搂进怀里,轻声道:“我说,我说,那坦白能从宽吗?”

何零露气得跺脚,握拳在他背上狠狠砸了两下:“到底你做什么了浑球!”

顾炎一边笑得满身颤着,一边解释:“我们俩就是朋友关系,顶多因为师傅的缘故,比一般朋友更加紧密点。我俩虽然认识得早,但一直没怎么说过话,后来是师傅刚走那阵子,她情绪很不好,我就多陪了陪她。”

何零露针针见血地问:“晚上也陪着?”

顾炎轻轻放开她,看见她向上翻着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原本还想开的玩笑被吞了下去,一本正经道:“当然没有,我只是朋友,又不是保姆,怎么可能全天候看着她。”

何零露接着问:“那是什么时候表白的,为什么没告诉我?”

顾炎揉揉她的脸,说:“很久前的事了,你还没在我身边。也不是正儿八经的那种表白,就只是……”

顾炎脑海里突然浮现起回忆。

师傅走以后,两个人的关系一下拉得很近。周琳琳特别害怕孤独,除了一有空就缠着他要一起吃饭,还总爱在微信里碎碎念上许多话。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的生活是被工作和周琳琳占满的。

平时是这样,过年更是如此。师傅走后的几年,因为怕她们一家孤儿寡母两个人守岁特别凄凉,顾炎总在小年就把她们母女接到自己家里。

夜里他陪周琳琳在院子里放小烟花的时候,她突然回头很认真地看着他,问他之前在她父亲墓前说的会一直照顾她的承诺是不是真的。

顾炎回答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周琳琳在火树银花中嫣然一笑,又有些害羞又很是大胆地对他说,那我们这辈子就好好绑在一起,不要再挣脱了哦。

顾炎当时只是觉得这话似乎有点奇怪,直到从那之后周琳琳开始以他女朋友自居,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顾炎此时跟何零露解释:“一开始只是觉得她搞起了酸溜溜的文艺风,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后来发现她会错意后也很及时地纠正过她。”

只是效果始终不太明显。

首先是周琳琳是被从小惯到大的,非常固执且自我,其次碍于师傅的缘故,顾炎不可能对她那么强硬。

否则按照他一贯的作风,早把周琳琳给扔出去了。

上半年她外出游学,他总算是松了口气,面对那么一大片花花世界,她总该能把对他的心思分到其他人身上了吧。

谁知道回来没多久就给他惹了麻烦。

何零露听完顾炎的话,一下由方才的好奇宝宝到完全默然。

两个人在车库里转了一圈跟着一圈,无论顾炎再说点什么,她都好像提不起兴趣一样,只是把头低着数自己的步数。

生气吗,好像不,难受吗,也谈不上。

只是觉得有很多情绪交叠着,但说不出来是什么。直到回到家里,她简单洗漱了一下,拿出琵琶随便弹了几首曲子。

耳边噪音渐渐落下,她这才慢慢找到心底深处的呐喊。

第二天早上,顾炎来喊她过去吃早饭的时候,何零露埋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顾炎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被她撞得几乎往后一趔趄。

顾炎拍了拍她后背,说:“干嘛,一大早就来腻歪。”

“顾炎。”她突然闷声直呼他大名,语气挺严肃的:“你有嫉妒过别人吗,因为他轻轻松松就得到了你想有却没有的,因为他不费力气就做到了你做不到的。”

顾炎更觉得她有点奇奇怪怪的,所以很慎重地想了想这个问题:“没有。”

何零露:“……”

顾炎说:“我这么优秀,当然是想得到的都得到了,想去做的都做到了。”

何零露跺了跺脚表示不满:“那我嫉妒周琳琳。”

顾炎一脑门问号:“啊?”

何零露侧着脸,轻轻靠在顾炎身上,眼睛里满是落寞:“我嫉妒她能跟你在一起,嫉妒你们能一起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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