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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陛下(62)

“他妈妈姓秋吧,我是在她坠楼那天,才知道的她。警察将整栋楼围得水泄不通,你爸爸要我想办法带他出来。”

尹天成一惊:“你是说,向妈妈坠楼当天,他跟她在一起?”

“对。”

“他为什么不拉住她,不救她?”

妈妈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他的回答是他不知道,等他察觉人不在眼前的时候,她已经跳下去了。”

“只是……”她欲言又止。

尹天成问:“什么?”

“我们那段时间也收到了这样的威胁,有人打电话过来说会向媒体公布这件事。你爸爸很害怕,怕事情败露,他声名狼藉。”

“所以他去找她,她紧跟着坠亡,原因是她抑郁。”

妈妈别开脸:“这是警察的结论。”

尹天成半边脸被烤得烧起来,她索性起身,踩着地毯来回踱过两回。

“那这一次,他又想怎么过关?”

妈妈跟在她身后,去牵她的手,将下巴轻轻磕在她肩上,说:“天成,要不然你别回国了,跟妈妈一起走吧。”

尹天成拿余光瞥她:“咱们去哪儿呢?”

“随便哪都好,这次妈妈一定能照顾好你。”

尹天成咬了咬舌,说:“我走了,向时晏怎么办?”

☆、Chapter 40

年前年后是商人必过的关卡, 觥筹交错的应酬连成串, 饶是向时晏也一连被灌醉几次,丑态百出。

吃过一圈又一圈, 收尾的时候与朋友聚会,尽情放松,唐朝倒比平时还放得开, 酒席刚开没多久, 就将自己灌得东倒西歪。

一群人因此喝高,欧阳乾红着脸带来新消息,按着向时晏肩头, 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喊他要小心。

向时晏没被唐朝拐坑里,滴酒未沾的清醒里,以为这不过就是醉汉无意识的胡说, 夹菜的时候敷衍:“小心什么?”

欧阳乾说:“第一小心烂桃花,知道你本意就是玩玩,没当真。谁知道最后玩得过了头, 反倒惹回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向时晏笑一笑,说:“这话不是该对你自己说吗?”

欧阳乾冷冷哼一声, 端一口酒递到他嘴边,被拒之后直接灌回自己嘴, 又说:“第二件是小心你泰山,能撇多清就多清。”

向时晏没当回事,反倒是坐在一边的叶婉如怔了下, 将搁在腿上的餐布折好扔一边,倾身向欧阳乾道:“别喝醉了就耍酒疯啊。”

欧阳乾勾着向时晏,道:“谁耍酒疯,我这是酒后吐真言。家里老头子偷偷跟我说的,最近底下有动作,姓尹那家伙在位子上呆不了多久了。”

向时晏说:“新年新气象,这种时候当然要有点动作。到底是呆不下去呢还是即将高升,几字之差,区别大得很。”

“高升还要你撇清?”欧阳乾往桌上磕一下杯底,说:“尹建国这人,也就看起来一本正经,私底下没少干鸡鸣狗盗的事。”

叶婉如余光一直小心瞥着向时晏,向欧阳乾道:“喝你的酒吧。”

欧阳乾笑眯眯地抿一口,悄声说:“本来是风纪上的一桩小事,有人把照片递到了上头。不是第一次了,以前都能压,只是这回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向时晏这才认真看他,说:“消息真么?”

“假的我还能在你面前卖弄?”欧阳乾跟他碰碰杯子,道:“趁着上头还没发话,赶紧把关系摘清楚,别到后来弄得自己一身泥。”

向时晏一手摩挲杯壁,歪头想了会。

欧阳乾说:“怪不得这么简简单单就把掌上明珠嫁给你了,老头子知道要坏事,这是给家里人找退路呢。你说,这算有情有义还是害人不浅啊?”

话音刚落,一旁唐朝蹦蹦跳跳过来撒酒疯,手摸过向时晏脸,又哆哆嗦嗦挪到了叶婉如肩上,热乎乎的酒气喷在她脸上,女人干笑着闭起眼睛。

唐朝弯着腰,给人九十度角的大鞠躬,不知道是酒壮了怂人胆,还是故意借着酒说事,朝着叶婉如一阵笑后道:“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应该知道吧?”

叶婉如始料未及,蓦地睁开眼,略显震惊地看着他。

唐朝说着就要亲上来,毛乎乎的脑袋刚刚蹭到她脸,无奈被人一只手挡开。向时晏板着张脸看向他,说:“以后还得见面,稍微悠着点吧。”

唐朝扭着眉毛看了会,忽然像个孩子似的一屁股墩坐地上,满脸的眼泪说来就来,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哭道:“叶婉如,我是真喜欢你!”

房间里的一下都疯了,有人笑,有人闹。

欧阳乾甩了椅子踉跄跑过去,挤着唐朝坐下来,两个人勾肩搭背互相比丢脸。欧阳乾拍腿也哭,说:“他妈谁给老子传的病,让老子查出来,灭了她!”

夜里散席,向时晏将唐朝一屁股揣进他车里。

人还不清醒,烂答答地趴在窗户上,边挥手边道:“婉如,再见。”

向时晏直接把他头推进去,用安全带钉在了后座上,让司机关窗关门。

他拍拍两手站直了,看向一边叶婉如:“送你回家?”

叶婉如点一点头,说:“那就麻烦了。”

傍晚刚刚下过一场雪,路面留着薄薄的一层冰。前方有两辆车子追了尾,跟着的一溜车子加塞抢道后,路上彻底被堵死。

车里除了衰减的车笛声,便只有向时晏时不时响起的手机铃声。叶婉如将手送在空调出风口搓着,几次想要开口,几次又被打断。

“最近很忙?”这话想必有点多此一举,屏幕亮光将他脸照得发白。向时晏简单一点头,叶婉如又问:“天成呢,最近一直没看到她。”

“去她父母那了。”

“一个人?”

“嗯。”

“舍得啊?”

他无声地笑。

叶婉如试探着说:“欧阳家里虽然有点关系,但他的消息,也不一定都是真的。而且今天大家都喝多了,醉鬼的话做不了数。”

向时晏将手机关了,放一边,说:“其实这事他没透露之前,我就已经从别的地方听到风声了。”

“真的要出事?”

“等着看吧。”

叶婉如静了会,说:“上次公司上市,天成她爸爸应该出了不少力吧。”

向时晏应了句:“帮了一点。”

“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呢?怕就怕之后把所有事都挖一挖。”

“应该问题不大吧。”

“我看是你心大,找找人,松松土,别到时候惹出什么麻烦。”

向时晏点头:“知道了。”

前方来了执勤的交警,穿着厚厚的冬装,指挥的姿势却依旧潇洒。吹着哨子,指挥过往车辆,道路终于像渐渐疏通的下水道,又开始恢复流畅。

叶婉如去看向时晏,映着窗外闪现的光,近年越发沉稳的他,侧脸坚毅深刻,笔挺的鼻子下,一张嘴薄得锋利。

时间隔得太久,要很努力去想,才有他年轻时穿白衬衫,朝气蓬勃的男孩样。

叶婉如自认不是会被长相吸引的人,可第一次见他就觉得很是喜欢,不太干净的中餐馆,他清清白白如一棵傲立的白杨,她那时就打定主意要带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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