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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在一起(25)

幸而克拉伦斯解了围,他将红茶杯放回桌上,苍冰色眼眸鹰隼般盯着云嘉树:“出去一趟长本事了,跪下。”

上官仁饶有兴致地喝美酒看好戏。

如果以国内电视剧打比方,克拉伦斯就是恶毒后妈,海尼斯是不受待见的前妻女儿,而这个沈兆峰则是后妈身边助纣为虐的容嬷嬷。如今嫡女跟嬷嬷发难,等于不给后妈面子,于是后妈出面了……

热爱肥皂剧的猎人同志脑补得欢乐,表情就愈发和蔼可亲,更加不当自己是外人,指挥着女仆切了一盘干酪来下酒,又点了一盘鱿鱼圈,一副打算久留的样子。

克拉伦斯竟然当着外人的面就叫私生子下跪,当真是,打算往j□j系发展了。

云嘉树却一反常态不再隐忍,站在茶几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克拉伦斯:“我有话跟你说,单独的。”

迪斯雷利的大家长什么人物,就算在这个隐然有世界霸主地位的国度里,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佬,借用老套的说法形容,就是克拉伦斯老先生一咳嗽,半个地球都要感冒。此刻这个被捏在他掌心六年的禁脔居然不要命地反抗,怒意自然超乎想象,只是上位者涵养好,克拉伦斯表面神色没有变化:“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跪下说。”

云嘉树笑了。

☆、第十八章

这一笑发自内心,竟带出别有神韵的风采,这个一直像洋娃娃似的被人摆弄的花瓶男模,因为有了底牌和目标,前所未有地斗志高昂,连笑容都华丽起来,气质雍容,风采端方,当得起一笑倾人城几个字。

无视周围人惊艳目光,云嘉树带着那沉静而自信的笑容,再次毫不相让:“克拉伦斯,我是为你好。”

小少年刚见到克拉伦斯时,被告知“这是你的父亲”,每个孩子都有孺慕之情,对于这个气派十足,天神一般的“父亲”,少年最初是向往的,怯生生叫过爸爸,换来的却是男人厌恶的眼神。后来云嘉树绝口不提这个称呼,却还是谨守孝道,称克拉伦斯为先生。

此刻却直呼其名,周遭响起倒抽冷气和乍舌声,从克拉伦斯到沈兆峰再到在场其他人——除了上官仁外,其他人无一不认为这孩子是在作死。

克拉伦斯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不悦,这时交接完毕的秘书带着上官仁的部下十三回来了,克拉伦斯准备送客,却看见那个印第安女人只是汇报了一句就跟那黑人一样,规规矩矩绕到上官仁背后站好,而这位头牌赏金猎人依然气定神闲,将一瓶六十年干邑喝光了一半,并且一副准备将剩下的半瓶慢慢品下去的势头。

“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恺撒先生。”红发性感的女秘书看见上司表情,心领神会地提醒。

“没错,迪斯雷利先生向来慷慨,希望以后也合作愉快,cheers。”上官仁交叠长腿,放松坐在华贵古董沙发上,手臂横过靠背,举着酒杯朝主人致谢,笑容和礼仪都无懈可击。

女秘书尽管心中有些呆愣,表面却是礼仪完备,笑得端庄而诱人,绕过围成圈的沙发,坐到上官仁身边,不经意地将手放在他大腿上,一边掏出手机:“迪斯雷利先生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我知道巴黎最好的按摩师……”

这是明着招待,暗着赶人了。

上官仁握住她的手,依然笑得非常敬业,应该说,敬业到有些夸张:“多谢,凯瑟琳,不过我们现在正在工作。”

克拉伦斯不动声色,视线落在表情突然变得轻松起来的云嘉树身上,虽然觉得有些荒唐,却还是推测出真相:“你现在为……海尼斯工作?”

“没错,恺撒先生现在是我的保镖。”

上官仁点头表示赞同,并且补充:“之前的委托是将海尼斯完整带回来,现在的委托则是担任海尼斯的保镖,两者并无冲突,因此不违反竞业禁止条例。”

克拉伦斯露出讥诮笑容:“海尼斯有支付能力?”

“交易细节是保密的。”恺撒暧昧地朝美貌男模眨眼睛,被后者面无表情忽略过去。

“想不到连恺撒也逃不过你的引诱,”估计克拉伦斯再年轻三十岁会直接吐槽老子管你什么敬业禁止条例,但现在,这位可以获得杰出中年奖项的精英却只是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站了起来,“看在你这么拼命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

男人身材并不特别魁梧,却在起身的时候给人山岳倾轧而来的错觉,云嘉树下意识想后退一步,却硬生生扛住。

……如果段奕在的话就好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有想守护的人,即使力量还不足,他有想达到的目标,绝对不能在这里止步。

所以说目标给人动力,当真是有道理的。

书房在二楼,云嘉树跟在克拉伦斯身后,看了上官仁一眼,后者挥挥手:“去吧。”

简单两个字就让他安心下来,轻松迈步上楼。

克拉伦斯和云嘉树一前一后进入房间,秘书在书房外关上门,因为是临时住处,这间书房里的藏书并不丰富,但胜在隔音良好。克拉伦斯坐了下来,气势不减,半眯眼看向青年,眼神锋利如刀:“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是时候放我走了,哥哥。”云嘉树甚至不做任何铺垫,就迫不及待扔出重磅炸弹。

六年抗争,让云嘉树深知克拉伦斯的无情,绕弯子打亲情牌这种事,段奕可以对老爷子做,他却不可能对克拉伦斯使用同样的策略,除了浪费时间精力外,没有任何作用。而这样单刀直入的亮出底牌,才是效率的做法。

这炸弹确实非常有效,克拉伦斯的脸上闪过动摇的神色,仿佛面具裂开,露出隐藏其下的深沉怒火与冷酷,连声音都带着冻结一切的冰冷:“你叫我什么?”

云嘉树没有退缩,他拉过另一把椅子,自顾自坐下,这也是六年来第一次。一直以来,他背负“克拉伦斯的私生子”身份,在男人面前哪有坐的份,能站着就不错了,这导致他20岁前一见克拉伦斯就条件反射地膝盖疼。如今小朋友这是打算一口气跟克拉伦斯全部清算了。

克拉伦斯没心思跟他计较这些,不悦地皱眉看着他:“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谣言?不,叫丑闻比较合适。”云嘉树笑得讥诮,稍显刺眼的表情竟让容颜艳丽璀璨,“我的母亲的确是个美人,不然也不会被你和我的父亲同时看上——”而后身体前倾,故意放缓语速,以极大的恶意跟嘲讽,一字一句吐字,“儿子的情妇,生下父亲的孩子,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看着克拉伦斯脸颊上,咬肌轮廓硬邦邦浮现,就能推测出他现在有多么生气——这个曾经强硬,冷漠,高不可攀,强大的对手,如今被击中要害开始动摇,云嘉树心中畅快无比。

“我真正的父亲是亨利·迪斯雷利,对吗,我唯一的哥哥。”

迪斯雷利家族人丁稀少,亨利·迪斯雷利是独生子,他的儿子,克拉伦斯·迪斯雷利也是独生子,至少对外是如此宣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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