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路无论怎么走都是死循。
可他的错又在哪里呢。
他只是想活。
“况且我口口声声说着要去找他,还有一部分私心。”茧绥抬起眼,“我知道你的眼睛看得见,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撒谎骗我,所以我想……故意激你一下,我从一开始就想要和你一起下山。”
岑骁渊猛地回过头,茧绥局促不安起来。
他并不是一个好人,如果是,那天就会直接拦住江宜晚,岑骁渊的出现令他分了神,让他无暇去顾及Omega的异状。
是他那晚对江宜晚说的话,让江宜晚下定决心。
事情就这么阴差阳错地发生了。
“去A区也是我自愿的,因为你要去,所以我跟你去。”茧绥说,“这一点无关江宜晚。”
虽然有点对不起江宜晚,但茧绥确实是因为岑骁渊要回去,才决定跟着回去。
他是个麻烦也没关系,因为岑骁渊需要他。
随后,岑骁渊吻了他。
在山林间,茂密的树丛中有一丝缝隙,得以窥见,两个人紧密贴合的唇发出轻微地“啵”声。
缠绵了好一会儿,茧绥喘不过来,推拒道:“行了、行了。”
“不行,还不够。”岑骁渊说着又吻上去,舌尖划过敏感的上颚,感受到茧绥的轻轻颤抖,吻过了,又在Beta颈间嗅着,“你现在身上都是我的味道。”
“乌木沉香。”
“苦话梅。”
茧绥眨了眨眼,点头,是这样,是他说岑骁渊的信息素像苦话梅,于是他又说:“那颗糖果然是你偷吃的。”
岑骁渊身体一僵。
“踹了我的小狗,又偷吃我的糖。”
“我先吃的糖,是你的狗先袭击的我。”岑骁渊忍不住纠正。
茧绥把手探到Alpha的手臂上拍了拍,“好吧、好吧。”
岑骁渊低下头,轻轻碰茧绥的额头,“我还想吃糖。”
“可是我没……”茧绥对上岑骁渊的眼神,懂了他的暗示,耳朵红了一片,漆黑的眼睛眨了眨,“可你昨天刚吃过了。”
岑骁渊的眼神幽暗,亲一下他的嘴巴,“那先欠着。”
茧绥点头,点了头,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加快速度,把岑骁渊甩到身后,还大声说:“对喔,我们还要赶路,不能总想着吃糖,糖吃多了对身、牙齿不好!”
岑骁渊跟在他身后面,看茧绥不好意思的模样实在有趣,也没戳穿他,又走了一段路才跟上,拉住茧绥的手腕,说:“别把我丢下。”
茧绥已经习惯了岑骁渊的触碰,Alpha装瞎的那段时间里,他们一直如此。
他只是,轻轻扭转手腕,牵住岑骁渊的手,抬起那双小狗一样亮晶晶的黑色眼眸,“这样就不会走丢了。”
谁走丢?
没人在乎。
岑骁渊只是又想亲吻,喉头发痒,呼吸变沉,信息素也在躁动。
茧绥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他忽然又冷静下来,和他十指相扣。
是他需要茧绥。
从那么久以前,到这么久之后,一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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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之后有人接应两个人,茧绥思考再三,还是说出“别惊动我弟弟,我不想要他担心”这番话。
岑骁渊有些不满,上车之后闹别扭,茧绥看出来了。以前他不明白Alpha在独自怄气什么,现在知道了,岑骁渊和小灰很像,会争宠,会去比较谁在茧绥心目中的地位更高。
茧绥看着车窗外匆匆而过的景色,故意清了清嗓子,在岑骁渊望过来时,假装自言自语:“如果跟尘燃说,他一定会阻止我,不让我去,那样就不好办了。”
Alpha果然凑过来,故作冷漠道:“到底谁是哥哥谁是弟弟,你让他管你那么多?”
茧绥眨了下眼睛,“所以我们悄悄去,先不和他说。”
岑骁渊思忖了一下,满意了,嘴上还说:“我会保护好你,根本不需要其他人操心。”
茧绥习惯性地抬手揉了揉Alpha的脑袋,“是啊,你好乖。”
车厢里一片寂静。
开车的黑衣人目不斜视,但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车身歪斜一下。
岑骁渊立刻斜过眼去,浅色的眸子里一片冰冷,转向茧绥时又稍显不同。
确定了,岑骁渊和小灰一样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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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黑色轿车经过特殊通道,后排车窗仅仅降下一半,排查人员弯身向里面看了一眼。
高阶alpha的气场不容小觑,臂弯里环抱着一个人。
对方整个人都埋在Alpha的胸膛里看不清容貌,唯一能看见的是他颈上佩戴的Omega颈环。
第89章 印证
伪装成Omega进入A区是岑沐想出来的馊主意。
茧绥的Beta身份使得他无法自由活动于A区,伪装就成了最简单的方式。
岑家没人会自讨没趣招惹岑骁渊,尽管他们私下里都称Alpha是粗鲁的野蛮人,但若真动起手来,谁都不及岑骁渊。也因此,岑骁渊这次回来,身边带着一个Omega,他们仅仅认为,疯狗也有开窍享乐的一天。
Omega颈环带给过茧绥很不好的回忆,精致的皮革、繁琐的设计,注入信息素才能解开的金属环扣,是另外一种对人的禁锢。
而这一次他是心甘情愿佩戴。
车子一直驶向岑家主宅,从正中的大门进入,越过一栋栋联排别墅,最终驶入高楼建筑的地下车库。
有人为他们开门,茧绥的手腕被牵住,没来得及看清周遭,就被岑骁渊带入电梯。
整部电梯中只有他们,还有一个管家打扮的人,说着对岑绮露的尊称,并表示女Alpha已经等候多时。
岑骁渊“嗯”了一声,道:“那就让她多等等,有事明天再说。”
管家愣住了,“可是……”
“没有可是。”
高阶Alpha还是一如既往地强势,眼神透露出不容拒绝。
管家沉默了。
楼层最终在岑骁渊按下的数字上停下,管家眼睁睁看着Alpha牵着始终低着头的茧绥出去,嘴半张开,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你不去见你表姐吗?”
“不能让她认为我有求于她,不然她会抓住一切机会跟我提出置换条件。”岑骁渊说着回头看了眼茧绥,看他还闭着眼睛,忍不住弯身上前偷亲一口。
茧绥一愣,总算把眼睛睁开了,一双眸子黝黑明亮。
“这里不会有人监视,你可以放心睁眼。”岑骁渊说。
走廊上很明亮,茧绥寻着光的方向看去,大片大片的落地玻璃窗拼接,外面的景象清晰可见,此前行驶过的别墅、花园里的绿植……精致且巨大的笼子,容纳了百年的历史,是A区的一道缩影。
岑家的直系、外系加起来,上上下下足有百余人,人丁兴旺到不像话。
直到岑広澜这一代没落,可男人膝下养子没少收,岑骁渊是唯一一个在B区生活过的外系,若不是自身条件优越,早在试炼场成了一具尸体,更别提爬到如今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