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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果(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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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栋房子都是灰暗的,入门后是熟悉的摆设、一比一的复制。

自己现在所住的地方,和在A区时近乎一模一样。

本来,茧绥都要习惯了。

但在缘余那里得知自己其实什么都没藏住。以前的传言中,自己只是个可有可无的配角,现在却成为备受瞩目的焦点。

在众人眼里,他依旧落得一个小丑形象。

茧绥有种强烈地、想要呕吐的欲望。

万幸的是,岑骁渊不在,最近一直都神出鬼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茧绥浑浑噩噩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洗漱、也没换衣服,重重摔在床铺上,而后抱紧被子蜷缩起来。

这一晚心情像坐过山车,连晚饭他都忘记吃,胃里空虚,但根本不想吃任何东西。

闭着眼睛,仿佛又回到多年前那个饥饿的夜晚,他与岑骁渊的第一次正式碰面。

少年命令他把桌上的食物吃干净,顶在喉咙里的蛋糕是草莓味,甜腻到发酸。

那天夜里他在厨房被迫塞了一堆食物在胃里,岑骁渊离开后吐出大半,生理性泪水一并留下来,滚烫地落满整张脸。

茧绥一个人吭哧吭哧擦了半小时的地,确定没有异味才敢回房,一整晚都没睡好,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第二天一大早,管家亲自来敲门,送他去别的房间梳妆打扮,换了一身新衣服。

一切准备好,刚刚八点过五分,他被带进餐厅。岑骁渊似乎刚睡醒,整个人都有爆发的征兆,见茧绥用怯怯的眼神看他,更是烦躁。

“滚出去。”

三个字。

茧绥再次回到客房,一个清晨白折腾了,他穿着新衣服蹭上床,肚子很饿但是不想吃任何东西。

他当时在想什么呢?

只是有些害怕自己这辈子都对食物有阴影。

窗户没有关严,一缕阳光洒在他的眼睑上,颤了颤睫毛,茧绥跪坐起来去捧那一抹光。

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比起饿肚子、比起寒冷、比起死亡,这些都不算什么。

他暗暗告诉自己,重新打起精神。

很快,佣人送来餐食。

“吃吧。”那佣人开口,“少爷特意叮嘱厨房给你做的,怕你不够吃。”

茧绥一时不知道,这是奖励还是惩罚。

……

总是这样的。

岑骁渊的性格阴晴不定,对他的态度时好时坏。

茧绥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什么,有时候好像可以纵容他,有时候又一点错误都不允许他犯。

A区的教导只教会他听从与忠诚,茧绥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讨好,谁不想过舒坦又充盈的日子呢,他只不过贪心了一点。

成年后的岑骁渊依旧掌控不好信息素,紊乱的气息和过热的温度烧灼少年整副躯体,茧绥只能把肩膀和后颈献给他咬,岑骁渊会捧住他的脸亲吻他,亲昵地蹭一蹭鼻尖,睫毛扫过他的脸颊。

“张开口,别咬嘴唇。”

唇齿依偎加深了灼烧的热度,岑骁渊却依旧紧抓着他不放。

茧绥习惯了Alpha好脾气的时候,就更害怕承担对方的怒火。

他有私心不想让对方生气,所以攥住了少年的衣襟,听从了指令。

他把嘴巴张开,舌尖主动探出来,扫在岑骁渊的唇间。

Alpha轻笑出声,放轻了固在他身上的力道,说他像小狗一样舔人。

茧绥知道自己成功了。

他的存在不就是为了取悦岑骁渊吗?

他应当没有做错什么才对……

他应当……

或许真的是他的错。

他该推开,而不是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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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道雷横劈下来,毫无预兆地,大雨倾盆。

茧绥始终没有睡安稳,紧闭着双眸,额头冒汗,右手手腕更是剧烈疼痛起来。

好不容易在噩梦里苏醒,一睁开眼,被床边的一道身影吓得骇住,险些尖叫出声。

茧绥迅速向后退去,床前的人却靠得更近了,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外面狂风大作,雷雨不停,隐约的光亮下,茧绥看清对方手里拿着医生给他开的药方,心脏更是乱跳个不停。

岑骁渊悄声无息地出现,不知在床边站了多久,此刻正蹙着眉,拽住茧绥没有伤痛的那条手臂,猛地将人拉近了。

“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茧绥下意识的反应是他知道了!

抑制剂的事!

缘余是Alpha的事!

所有的事到最后岑骁渊都会得知,茧绥甚至不知道他在校内安插了多少人盯着自己。

回忆里的噩梦结束了,现实中却还在继续。

紧接着,岑骁渊问道:“睡眠不好为什么不和我说?”

第29章 忍耐

“是安神养眠的药。”

“他说他睡眠不怎么好……”

时间倒退回五小时前,岑骁渊出现在医务室门外,压迫感十足地问出那句:“刚刚出去的那个人,你给了他什么?”

医生迅速下了判断,赌对方是刚刚才到,只看到茧绥跑出去的身影。

因此,他说了谎。

咽了一口唾沫,医生抬起头,故作轻松道:“他让我开点安眠药给他,横竖我人都在这儿呢,就顺便给他抓了点药。怎么了,老大,那学生你认识?”

岑骁渊听到对方的称呼蹙了下眉,倒是没有纠正,望向茧绥消失的方向,默默思忖起来。

医生继续:“老大,你今天来得有点早啊,是事情提前处理完了吗?”

岑骁渊没有回答,他还在絮絮叨叨。

“你最近出任务太过频繁了,照这样下去你的眼……”

“岑沐,”岑骁渊叫着男人以前的名字,终于肯把头转过来,未开灯的房间,漆黑一片,“你今天的话格外的多,我安排你到这里来,不是叫你游手好闲,听人闲聊八卦的。”

医务室平时没有什么事做,都是些逃掉训练,到这儿躲懒的学生,最一线的八卦就从中而来。

这些天里,男人在这帮学生口中听到不少有关岑骁渊的传闻,有时候实在忍不住好奇,就会问上一嘴。

岑家是大家族,人口众多,分布也广,按照辈分,岑骁渊合该管岑沐叫一声叔叔。

只可惜,岑沐早就被家族除名了。

男人总算消停下来,过了一会儿又道,“知道你不愿意听,但站在医生的角度,负责任地讲,照这样下去,短期治疗根本无法跟上你的消耗。”

岑骁渊已经踏进房间,熟门熟路坐在那张暗红色的沙发上,泛着金芒的眼瞳在黑夜里格外诡异。

对于医生的提醒,他像是没有听见。

“少废话,做你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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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拨回到现在,外面雷雨大作,床前的人把茧绥吓得不轻,冷汗冒了一后背。

“睡眠不好为什么不和我说?”

岑骁渊一句话问懵了茧绥,手腕被牢牢固住,另一条手臂也泛起阵阵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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