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果(62)
茧绥没吱声,好一会儿才道:“还是算了吧,我们又不在这儿久待,马上就要开学了……”
岑骁渊没回答。
学校他去不去都无所谓,茧绥却是不行的,他辛辛苦苦两年半,就是为了那一纸毕业证书。
Alpha好像生气了,半天不理茧绥,茧绥正在看那几只小羊,根本没察觉到,直到对方把手松开,他才抬起头看了岑骁渊一眼。
离开牧场后,岑骁渊把他拉到巷子里,对着嘴巴猛啃一通。
他不爽从来不好好说话,只会欺负Beta。
茧绥被啃得怪懵,双手试着推了推Alpha,岑骁渊像是抓到什么把柄,吻得更深了,水渍声不停。
室外的蝉鸣、风声,树叶沙沙作响都混作一团,搅得脑子一刻不得安宁,结束时茧绥的唇都发麻,勾出的丝断了,落在唇边。
“那么着急回学校见谁?”岑骁渊恶狠狠地发问。
茧绥以前从来不懂岑骁渊那些莫名其妙的举动,到了此刻,望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眼瞳里满满都是自己的倒影。
“没要见谁,我和缘余不是你想的那种……”
没有说完又被吻住了,哪怕是名字也说不得。
茧绥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吃醋啊。
从前的困惑逐一得到解答。
不想他逃跑,不想他提到旁的人,连弟弟也不行,也不想他离开自己的身边半步,这算是爱吗,那未免太抽象和扭曲了。
茧绥被这盛大而热烈的爱意包裹住,险些昏了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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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了什么梦?”岑骁渊问他。
晚间温柔的风吹过,吹起了窗纱,把月光一并送到床前。
梦到很多血,梦到你躺在血泊里,梦到……你的眼睛睁着,还散发着那种金色的光。
梦到你死了。
茧绥刚张口,放在床柜的通讯仪器“哔哔”地响起来。
最近一阵,岑骁渊另外的那个仪器常常响起,又常常被他挂断。
今天是第四次。
岑骁渊的眉头蹙起,这个时间,恐怕是很要紧的事才会打过来。
“你继续睡。”岑骁渊摸了他额头一把,翻身下床,推开了阳台的门。
他似乎不想要茧绥听到,但玻璃窗外他一边讲话一边看着茧绥,没有掩饰自己情绪的意思,一开始很暴躁,随即平复下来,冷着一张脸应下几声。
岑骁渊推开门进入房内,茧绥也起身问:“你要回A区吗?”
岑骁渊沉默良久,“是需要回去一趟,不能再拖了。”他说完又看向茧绥,面色不虞,“你很开心么,我马上就要走了。”
茧绥愣了下。
“我以为,你会带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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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骁渊把茧绥留下来了。
当天晚上,Alpha便换了一身衣服,对茧绥说:“不用着急高兴,就算我不在,也不会让你现在回C区。”
茧绥说:“哦。”
茧绥:“我本来就没想着能回去。”
这下换岑骁渊说不出话,“一会儿会有人来,你不用管他们,只要不出这个镇子,想去哪都可以,他们只是保障你的安全。”
未必吧。
不是为了监视自己,以防自己逃走吗?
茧绥心里也清楚,还是点了点头,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比起陌生人,他更愿意和岑骁渊待在一块。
这是真话,不掺假。
岑骁渊看着他,那一眼很认真,随即扯过茧绥的衣领,吻了他的唇,又是没有深入,轻浅的一个吻。
茧绥的睫毛颤了下,漆黑的双眸里一点光亮闪动着。
“很快。”岑骁渊说。
那之后不知过了多久,茧绥睡下了,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刚打开卧室的门,一道很熟悉的声音响起。
“可算是起来了小兄弟,我还以为你昏死在里面了。”
茧绥瞬间睁大眼睛。
只见岑沐笑盈盈地坐在餐桌旁,指了指桌上丰盛的饭菜,“这阵子跟着老大可受了不少苦吧,我看你都瘦了,来,快快请坐。”
茧绥还是站在原地,“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我应该在哪里?”岑沐反问,随即不可思议道,“你怕我?我可是帮你不少,你怕什么?”
茧绥退后一步,“岑骁渊说不会放过你。”
“啊。”岑沐指了指自己隐约泛青的眼眶,“是啊,是没放过我,我身上还有几处,你想看看吗?”
茧绥狂摇头。
“我上面有人的,就算是老大也不能拿我怎样。”岑沐翘起二郎腿,“况且,只是发个短信而已,还不至于把我杀了灭口吧。”
茧绥短暂疑惑一下。
岑沐眯着眼睛笑,“那件事,他还不知道。”
哪件事?
茧绥浑身一僵。
是岑沐给他提供E类抑制剂的事。
他忘了。
因为缘余Alpha的身份已经暴露,他便理所应当以为岑骁渊什么都知道了。
原来这件事还没被揭发。
感觉更糟糕了,还不如直接发现,不然肯定会迎来Alpha新一轮怒火。
岑沐的眼神频频看向某处,茧绥的目光也跟着移过去,吓了一跳,两个穿西装的黑衣人正站在门外看守。
“上面调过来的人,派来看着你的。”岑沐的声音逐渐压低下去,“我说抑制剂的事你可别往外乱抖啊,不然我的小命就真的不保了,就算是我那便宜侄女都救不了我!”
“你还有侄女?”茧绥先是疑惑,而后警觉,“你侄女是谁?”
“呦呵,看来你晓得?”岑沐笑容扩得更大了,“岑绮露,你知道吗?看来你知道。真不容易,老大把这事给你讲了,嗯,也对,也到时候了。”
“什么?”茧绥有些茫然。
岑沐用手挑了一块酸黄瓜放进嘴里,“咔嚓咔嚓”地嚼,“自从岑広澜上……失踪后,岑家的势力就分成了好几股,眼下都合并的差不多了,只等最后一阵东风,天就要彻底变咯,就该是年轻人的天下。”
岁序更替,华章日新,被岑沐用这种方式说出,有种莫名的谐意,仿佛只是走个流程,其中的勾心斗角都可忽略不计。
“那岑骁渊这次回去是……?”茧绥一颗心狂跳起来。
“不知道,不是我们小喽啰该插手的事,你也不要去多想,况且他和我那侄女……你还真怕我?”
因为茧绥始终没有过去,岑沐察觉到哪里不对。
“不是,你到底怕什么?老大在背后怎么编排的我?”
作者有话要说:
茧绥:怕死哦
第47章 梦到过
骗人的。
岑骁渊朝茧绥说得那些威胁人的话,都是骗人的。
岑沐在听完茧绥支支吾吾的解释后,脸都绿了。
紧接着便笑了,气笑的,他问茧绥:“这你也信了?”
在茧绥的印象里,岑骁渊几乎不会说谎,是不屑于,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他理所应当地以为,岑骁渊说的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