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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果(7)

更何况茧绥抱着侥幸心理,岑骁渊也不可能真的那么闲,平白无故就来折腾他吧?

他没有自己的事情做吗,之前匆匆走掉应该也挺忙的……

结果,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午休未结束,通讯器在口袋里震动,那是快捷呼叫特有的震动方式,两长一短。

茧绥浑身一僵,在缘余的注视下绝望地把通讯器拿出来。

岑:【A栋天台,十分钟倒计时。】

茧绥的嘴角迅速向下撇去,察觉到缘余的目光,他又站定,佯装镇定道:“那个,我临时有点事……”

“你去忙。”缘余说,“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了,你不是还没吃饭,快去吃吧。”

茧绥快步走到医务室的门口,门拉开一半,身后缘余又叫道:“茧绥。”

“嗯?”

“你脖子上的伤要不要先处理一下?”缘余的眼神依旧平静,“还是挺明显的。”

茧绥:“……”

“迟了七分三十一秒。”

天台的阳光正盛,茧绥偷鸡摸狗般地摸上教学楼,刚把那道沉重的重推门打开,耳边响起声音。

他只好解释:“这里是指挥系的地盘。”

“所以?”

“所以我是后援部的,本来就不该进这栋楼。”

岑骁渊像是第一次听说,一边的眉微微挑起,“哦。”

他今天穿了学校制服,黑色金纹,衬得身姿更加挺拔,宽肩窄腰,搭配一头被风吹得些许凌乱的碎发。

人模狗样。

茧绥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自己曾经的雇主。

岑骁渊走过来,大概是后颈的白纱布太明显,他一把掐住茧绥的下颌:“谁给你包扎的?搞得像个Omega。”

茧绥不明白,要像不也应该像Alpha吗,就因为阻隔贴是黑色,纱布是白色就不像了吗?

可Omega的颈环,市面上能见到的大部分也是黑色啊。

岑骁渊的手掌宽大,箍住两颊,他不好发出声音,只能嘟囔讲:“我对着镜子自己贴的。”

骗人的。

缘余帮他包扎的。

“为什么遮上,是我咬得不好看吗?”岑骁渊询问地很认真。

茧绥不敢再说瞎话,“可可可是很疼……”

“废物点心。”岑骁渊的神色依旧很冷,盯着他后颈贴着的纱布看了几秒,又说,“现在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被咬了。”

茧绥张了张嘴巴,这怪谁呢?

“你故意的吗,想让人知道你被Alpha标记了?”

考虑到岑骁渊的神情不像在讲冷笑话,茧绥迅速思考着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是Beta啊,没人会往那方面想……”

岑骁渊留下的信息素已经完全消散了,坏掉的话梅味道,萦绕他身边好几年的气息,苦涩比甜味更稠。

茧绥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再一次静下来。

“你没吃饭?”岑骁渊松开手,略带嫌弃地说。

茧绥没有立刻答,他在等待岑骁渊的下一句。

这是多年前养成的习惯,在雇主下决定前,他最好不吭声,不然很可能会倒霉。

“那就去食堂吧,正好我也要吃。”岑骁渊说。

茧绥迅速跟上:“我已经吃过了,不然我帮你打饭回来?”

岑骁渊盯着他,“何必这么麻烦?”

“不麻烦的,食堂离得不远……”

“你不想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岑骁渊的嗓音沉下去。

茧绥硬着头皮,“……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合约早就结束了。

就在三年前。

纱布被粗暴扯开,浓重的药味弥散的空气中,后颈再次暴露于Alpha的视线。

伤口已经结痂了,一圈齿印,以前也常常出现在他身上。

那种疼痛是可以预料的,比起一无所知,更加让人恐惧。

茧绥忍不住瑟缩,眼睛也紧闭起来。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只见岑骁渊死死攥住那块纱布,“愣着干嘛,不是说帮我打饭?还不快去!”

茧绥试探性地退后一步、再一步,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跑走。

他的身后,岑骁渊神色晦暗不明。

“你不是说你吃过饭了吗?”

没敢在食堂一二楼打饭,茧绥十分肉痛地选择了三楼,就这还怕岑骁渊嫌弃,好在Alpha虽然情绪不稳定,但意外好养活。

在A区茧绥就发现了,岑骁渊对吃食没什么讲究,哪怕是干巴巴的粗粮也能咽入口。

茧绥眼巴巴瞅着对方吃饭,咽咽口水,说:“对啊,我吃过了。”

分化前,岑骁渊一直是在家里读书,家教亲自上门来,茧绥作为陪读也要在旁边伺候,一站就是一整个上午和下午。

午休时间茧绥是没办法睡觉的。

因为岑骁渊不睡。

他睡不着。

高阶AO的分化期通常漫长而又痛苦。

分化越晚,等级越高,同时也越容易失控,情绪上更加敏感易怒。

岑骁渊常常整晚整晚地睡不着,他一睡不着,茧绥也别想好过。

两个十几岁的小孩成天大眼瞪小眼,茧绥一磕头,岑骁渊就戳他,戳得人一个激灵,强撑着继续陪他熬。

有回直接栽进岑骁渊怀里睡着了,醒了发现流口水,窝人怀里半天不敢动,已经想好自己脑袋离家的场景。

岑骁渊却没怎么生气,只是问他:“醒了还不滚下去,想在我身上赖多久?”

茧绥慢吞吞移开,偷偷蹭蹭自己嘴巴,“少爷,你是怎么发现的?”

“呼吸变了。”

“哇,少爷你好厉害啊。”茧绥海豹拍手。

岑骁渊懒得看他,“少拍马屁,一会儿给我洗了。”

“噢。”

“手洗。”

“啊?哦哦……”

过了一会儿,茧绥实在不想洗衣服,明知故问:“少爷,是什么需要手洗啊?”

“是你的脑袋。”

——————————

岑骁渊没有说叫他来天台到底是干什么的,茧绥也不好问,生怕本来没事,一问给问出事来。

午饭岑骁渊只吃了一点就不吃了,茧绥十分自然地接过去自己吃。

他吃岑骁渊的剩饭不是一回两回,主人的饭菜从来都比佣人的丰盛,更何况这一餐是用自己饭卡打的,他更不能浪费了。

岑骁渊看他扒饭扒得飞快,冷不丁道:“你真的吃饭了吗?”

茧绥一下被呛到。

“吃了……没吃饱。”

岑骁渊比昨晚态度好一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忽然提问:“你有一个弟弟,除此之外呢?”

茧绥没吭声。

岑骁渊不耐烦道:“我在问你话,不要装聋作哑,你以为我查不到吗?”

“没了。”茧绥说,“除此之外,没了。”

——————————

茧绥迟到了。

从A栋到C栋骑车都要十多分钟,他一路狂奔,还是来迟了。

教授让他在操场上做蛙跳,一群Omega帮他求情,叽叽喳喳吵得教授更恼火了,让他蛙跳完再跑个一千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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