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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刚不坏(77)

作者: 里伞 阅读记录

如何?大师笑眯眯问,它是不是像会说话呢?

换作过去,几万块的表,丁昭想都不敢想。刚和程诺文住一起时,他见程诺文常换表来戴,不懂其中深意,问手机不一样能看时间?

程诺文说腕表起效的不是时间功能,不同场合不同人,见到你第一眼,从外表穿戴就能给你定性,所以一块好表和西装类似,是用来装备自己的武器,职场上的戎装。

丁昭低头看手腕,肌肤温度微微捂热这块银表,表盘闪出波折的亮光,能轻易迷住一双眼睛,似乎与他对话:拥有我,你应得的。

出门时,丁昭手提购物袋,腕间熠熠生辉。

阵风吹过,从未如此凉爽,半岛外的沿街广告牌与城市天际线连为一片,多是大牌承包,面容冷峻的模特演绎都市风尚,当季系列走马灯变化。

第一次,丁昭打量这些广告大片,不觉隔阂。手机有信息提醒,他一看,是杨师傅发来信息,说可以来取之前订的两件进口衬衫。

他下班弯去工作室,推门进去,对裁缝道:“杨师傅,还想麻烦你做套新西服。”

“你不是有好几套了吗,怎么又要做了?”裁缝奇怪,戴上老花镜让丁昭给他看有什么要求。

来时路上,丁昭看到时尚新闻,江天禹上了今年GQ的开年封面,标题是绅士品格,B牌赞助的秋冬新款,三件套造型文雅。

这次伦敦拍片,丁昭也要随行。期待之余,他想在行李中多加一件好衣服。杨师傅瞅一眼封面,心中有数,朝他说这套要做就是全定制,不便宜的。

“您放心,发年终奖了,我自己能付得起。”丁昭笑道,他与杨师傅熟识之后,知道对方是刀子嘴豆腐心,怜惜他置装费用有限,有时会故意说面料过时,找借口给他一点优惠。

杨师傅嘴巴动动,还是让他去掉外衣,先量尺寸。等丁昭脱下名牌大衣,杨师傅看他里面穿好几件衣服,皱起眉,“你这件大衣尺码不对,怎么还穿得和真的一样?”

一翻标签,裁缝翻眼睛:“不是说过了吗,衣服合身才是第一位,小年轻别老是去追品牌。”

“打折便宜啊,要正价,一万九,我买不起的。”

小鬼,杨师傅喉咙里咕噜一声。卷尺量到手腕,丁昭卷起袖口,露出刚刚拥有的小银表。老头子眯起眼睛,凑近看,“哪能突然戴手表了?老早怎么没见你有这种习惯。”

丁昭兴致勃勃与他介绍,说是自己服务的品牌,程诺文也有一块,不同系列,贵很多呢。索性是拜托客户走的内部价,尚能消费。

杨师傅不感兴趣,量完尺寸,他推推老花镜,忽然说:“人靠衣装,话是没错的,但是衣服行头这些东西,说到底还是身外物,够穿就好。多一两件呢,也没关系,就怕脑子一热,胃口一大,吃下去消化不了,你懂伐?”

丁昭对着镜子调整手表位置,并未听见。

唉,不撞一次南墙,都不肯回头!杨师傅叹气,拿着小本子,告诉丁昭过个礼拜再来试穿。

*

翌日,杰西卡瞧见丁昭新表,嘴巴张大,丹斐探索90!好贵的哇!

丁昭腼腆一笑,赖茜在他身边打字,动作一滞,分神看过来,定定望向丁昭那块手表,没说话,转过头继续敲键盘。

三个人之间,只有自己升职,面上不提,丁昭心中过意不去,说请赖茜与大头吃饭,两人推却多次,还是丁昭坚持,高低要让他们敲自己一次竹杠换个安心。

成行已是多日之后。丁昭近期忙着与公司其他阿康聚餐,也很久没和大头一块中午搭伙。某晚,三人重聚,难得坐回一张桌子。

丁昭做东,选了赖茜一直很想吃的洋房火锅。他们坐的小包厢,一时没人出声,还是丁昭先开腔,打开菜单装作有兴致,问赖茜选哪个锅底好?你之前不是老馋他家的花胶鸡?

赖茜眼睛都没瞥一下,说都行,这家我吃过几次,无所谓点哪个。

大头听了,冷哼一声。赖茜拨拨头发,露出手腕,同样一枚小银表,丹斐探索90,女士款。

这次是真正的丹斐针了。丁昭愣了愣,问你也买了吗?

赖茜嗯一声,轻轻转动手表,腕上还有一枚柏嘉丽的带钻手镯,闪闪发光。

“在柏嘉丽做采购,可真赚得动哦。”大头道,语气颇为嘲讽。

什么采购?丁昭不解,女孩嘴唇绷紧,挤出几个字:“别理他,我的一个朋友。”

之前听她说有发展对象,丁昭推理一二,直觉话题不该继续,忙说我都没吃过,先试试花胶鸡好了。

大头没给意见。以前中午打尖,他是最好的饭搭子,什么都吃,全听赖茜话事,从无异议。赖茜爱吃日料,有时开荤,常去吃寿司,大头不吃鱼生,也说好好。每次坐下,都趁对方不注意,偷偷将生鱼片拖到丁昭的碟子里。

眼下气氛和生鲜鱼一样冷清,全靠丁昭一人努力叨叨,他指着食材问,要不要来一份黑毛和牛,赖茜不感兴趣,说自己最近在实践某个健康食谱,需戒红肉,不吃了。

“搞笑呢,”大头哂笑,“以前吃浇头面,是谁叫两块大排都不够吃?”

赖茜撇下眉毛:“你今天没刷牙?嘴巴臭可以闭上。”

两人隐隐有吵架趋势,丁昭按住赖茜,又给大头使眼色,说不吃就不吃吧,倒是给我省钱了,哈哈哈。

笑声孤零零,他自己都尴尬。上完菜,动筷没几下,赖茜就说饱了,丁昭问她是胃口不好,还是觉得不好吃,赖茜刚要说话,啪一声,大头扔掉筷子,脸色阴沉。

“今天小昭请客,你多少给点面子,又不是和那男人吃饭,装什么小鸟胃呢?”

丁昭表情困惑:“谁?哪个男人?”

赖茜瞪向大头,后者无畏,对丁昭说:“你不知道?她瞒你瞒得挺严实啊,我们Ceci呢,攀上甲方大树了,柏嘉丽采购部的经理追她追好了几个月,怎么样,还没答应吗?考察期不会比我还长吧?”

他掉转枪头,问赖茜:“哎,我就纳闷了,除了有点钱,他到底哪里吸引你?天天上下班,这么勤快接送你,你柏嘉丽出事,怎么没见他上赶子帮你说两句好话?”

“袁泳仁,你这张嘴除掉放屁还会干其他正经事情吗?自己能力不行,升不了职,别把火气撒我身上,贱不贱啊?”

大头姓袁,赖茜极少叫他全名,只有特别生气的时候。他也火了,摘下毛线帽,脑门上汗津津的。

“我贱?我操,是,我是贱,你跟别人快活的时候,我眼巴巴楼下等你,我都觉得自己贱。但是赖茜,你当我什么,我不在意,我至少还当你是朋友,我怕你被人骗!那些男的多精啊,他带你去fine dining,跑个江浙沪,五星级酒店住住,你就云里雾里了,他用公款报销的!开发票的时候你没看到?”

“我过什么日子,和你袁泳仁没半毛钱关系。有空天天盯着我,不如多管管自己。你在agency这么多年,做得头发没几根了,还是个sae,小昭都快升过你了。快三十的人了,还在和别人合租,打个炮也要去家门口的酒店开房间,好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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