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白月光换下了女装(165)+番外

他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才见房门打开。还没抬头,便隐约有湿热的蒸汽扑面而来。

他抬眼看去,便见通身水汽的赵璴正站在他面前。

只见他湿淋淋的头发披散在肩上,一件雪白的寝衣挂在身上,线条锐利的锁骨和覆着一层紧实肌肉的胸膛隐约从寝衣松垮的领口露出,白皙而紧韧。

让方临渊刹那间便回想起撞入他怀中时的触感。

热气当即将方临渊的耳根都蒸红了。

他只觉蒸汽迷蒙,蒸腾得他愈发头晕,视线都有点花了。

他怀里抱着被子,像是雏鸟毛茸茸的胸膛一般,一缩脖子,便把耳朵和面颊全都严严实实地遮挡了进去。

却不知自己露在外头的小半截脸颊都有些红。

只见赵璴微微一顿,继而目光落在他身上:“抱着被子来做什么?”

“啊……我……”

方临渊支吾片刻,直到将眼睛也看向被子里,才说出了完整的话来。

“我那儿的被褥很厚,看你今天淋了雨,就想着拿来跟你换换。”

说着,一双眼睛从软绵绵的被子里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赵璴身上的景色,径直看向了他的脸,老实极了,以至于显出几分眼巴巴的可怜。

“你还在洗吗?我换完了就走,不打扰你。”

——

方临渊的心脏忍不住咚咚直跳,有点不好意思地想跑。

却见赵璴沉默片刻,便微微侧了侧身,将他朝里让道:“没事,洗完了,先进来吧。”

方临渊抱着被子溜进了赵璴房中。

也不知怎的,洗澡这样再正常不过的事,落在赵璴的身上,就莫名生出了些许旖旎。以至于方临渊进到房中之后,眼睛都没敢朝屏风后的浴间看一眼。

这种旖旎让方临渊莫名感到尴尬,甚至要用一种不经意的忙碌姿态来遮掩。

他大略在房中扫视了一周,说道:“你这儿还真有些小。”

只听赵璴嗯了一声,一边扯过旁侧的布巾来擦头发,一边在窗边的榻上坐了下来,说道:“这处官驿不大,能做成这样,已是驿官尽心了。”

方临渊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俯身将被子放在赵璴的床榻上,又去摸了摸上头原本的被子:“是比你这里的厚一些!”

说着,他便动手换起来,试图将赵璴本来的被子卷起抱走,从后头看去,活像只搬窝的小松鼠。

只是这只小松鼠的腰身劲瘦,被革带束出窄细而柔韧的形状。随着他弯下身去,背脊一道顺畅光滑的流线一路而下,恰好没入修身的革带里。

温热而潮湿的水汽仍在赵璴周身缭绕。

“好了,先坐一会,不必忙。”

赵璴手下攥紧了那方擦头发的布巾,忍不住出言打断了他。

这房中家具简陋,总共也不过一床一榻。他在榻上坐下,方临渊没地方可坐,便只能径直坐在了他的床上。

“你还没吃饭呐?”方临渊回过头来,就看见了榻桌上摆放着的汤菜,问道。

赵璴侧目看向桌上的晚饭,微微一顿后点了点头,说道:“不大饿,过会儿再吃。”

他语气平静而和缓,说出口的话一点都不让人生疑。

唯独他搁在身侧的手,微微蜷了蜷手指,似有点心虚。

毕竟,他总不能直说实话,说自己今日只因他给自己打伞时短暂地碰了他,便昏了神志,回到房中便只顾着泡进浴桶里去发疯。

……更不能说,险些当真发疯之际,便被他的敲门声打断了。

赵璴神色平静,却只他自己知道,在他扯出这句谎的时候,还在此时相对的安静气氛里调整着呼吸呢。

却不料,这句谎话入耳,方临渊又有些担心了。

“没胃口?”他道。“你不会发热了吧?”

赵璴正要摇头,却见方临渊已然走上前来,伸手便朝着他的额头上探来。

别……别离他太近,他满身滚烫的血尚且还没平息下来呢。

方临渊刚走出两步,赵璴今日被他触碰到的那处便像是烙下的烧伤痕迹一般,又开始隐隐发烫了。

方临渊的体温、隔着衣衫紧贴的触感、还有他的脉搏和呼吸……赵璴不用闭眼,就像能即刻感觉得到似的。

他喉结一滚。

可是,偌小的一间房,身后便是窗子,赵璴连躲闪的地方都找不到。

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方临渊走上前来,红润的面色在肮脏的视线下愈发地可爱,而方临渊浑然不觉,伸手便覆在了他的额头上。

却不料,那只干燥的手掌,竟比他的体温还要热上不少。

……这么热?

赵璴微微一顿,抬头看向方临渊。

便见他面颊之上,哪里是可爱过头的红润。

分明是发热之际而产生的红晕。

而对面,方临渊一触到赵璴的额头,便发觉手心里一片冰凉。

诶?赵璴的体温还这么低,他不是才沐浴过吗?

方临渊面露疑惑,正要开口去问,却见赵璴眉心一紧,下一刻,手背便贴上了他的额头。

又是凉凉的一片,贴在皮肤上还有些舒服。

赵璴只怕真是属蛇的吧?方临渊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怎么这么烫?”却听赵璴问道。

——

方临渊没想到,发烧的人竟是他自己。

也是他素来在外摸爬滚打惯了,刮风下雨的都不放在心上,更没想过小小一场雨会让自己生病。

于是,他今日吃饭时连淋湿的衣服都没换,用过饭后再回房中,若非特来给赵璴送一趟棉被,只怕已经倒头睡着了。

倒也不打紧,反正他皮实,就算发了热,睡一觉也就好了。

可赵璴却比他在意多了。

确认他额头也是滚烫一片后,赵璴的眉心就没松开过。

下一刻,还没来得及开口,方临渊便手腕一紧。

只见赵璴站起身来,拉着他将他按坐在了床榻上。

“自己发了热,都没感觉到?”只见赵璴皱着眉,垂眼看向他。

……凶巴巴的。

这人素来都像个成精狐狸似的,素日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冰冷神情,就是皮笑肉不笑的奸诈模样,还从没见他这么凶。

方临渊自己被他弄得有点心虚。

“就是吹了风,有点头痛,正常的嘛。”他说着,还不忘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

可赵璴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只见他目光又沉了沉,下一刻,竟伸出手来,将他的革带一把抽开了。

方临渊吓了一跳。

他一把捂住自己的衣服,诧异地瞪圆了眼睛看向赵璴:“你干什么!”

“你睡觉不脱衣服?”却见赵璴问他。

“啊,我回去睡就行了。”方临渊支支吾吾。

却见赵璴单手握着他的革带,站在他面前,高大的身躯将半边床榻的灯火都挡住了,落了一道压迫感十足的影子在他身上。

“先躺好。”

他眉头仍是拧着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话也变少了。